小曦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ノ`⊿´)ノ
雷声千嶂落,雨色万峰来,直到次日清晨依然淅淅沥沥的不停歇,因着安神汤的缘故兰叶这晚谁的极为安稳,倒是上官曦被雷声吵得几乎一宿未眠。
因着某些茶客时常会在茶馆待到月华初上,是以茶馆早间是不待客的,小厮们会在这期间将正堂清理打扫,待晌午后再开门迎客,而兰叶也会在这段时间核对前一日账目。上官曦撑着头望着兰叶,见她气色不如往日,想是昨日之事对她打击极大,便是往日在扬州,又何曾被人这般轻薄过,当下心中盘算起来。
“瞧我作甚?”兰叶余光瞥见她望着自己,微笑着问道。
“好看。”上官曦也不含糊,实话实说最是直接。
兰叶笑笑继续对账,也不计较她这是实话还是油嘴滑舌,她愿看便由得她看,心爱之人对自己迷恋,谁也不会说个不好,求之不得还差不多。
回想初到蜀地时,这茶馆并不是茶馆,而是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的破败院落,据说已闲置好多年,连房主也不常来,也不知道兰叶为何喜欢,许是觉着有缘,于是便寻了房主谈价钱,房主见有买家,乐的一口黄牙收都收不住,三两银不到就给了她们,只差没白送了。
有好长一段日子,上官曦都觉着自己哪天要是跺个脚,兴许都能跺下来两根木头。没想到经过几个月的修缮后,竟是格外的质朴且充满禅意。兰叶喜茶,于是便做了茶馆,然而一直没想好要起个什么名,是以到如今,匾额上依然只孤零零的刻着“茶馆”两个字。至于上官曦本人,她还是习惯做江湖买卖。
这边兰叶刚核完账目,外间院子里已停了辆马车,还没到开店时,二人也奇怪此时会有谁来。有小厮迎上前去,随后便见马车中下来两人,竟是李员外同他那小儿子。城北城南相隔甚远,想来是一早便出了门来。
那人垂着头,毕恭毕敬的跟在李员外身后,一看便知是来请罪的。李员外虽不知上官曦背后是怎样的关系,但凭她能办到那些自己办不到的事,便是用膝盖也猜得到是他惹不起之人,于是毫不犹豫的献上膝盖,连同那小儿子一道,跪倒在地。
“李员外,这是何意?”上官曦并不急着将他扶起,她心里本就有气,便是他们不来,她也自会找上门去。
“小儿鲁莽,不知夫人身份,得罪之处,望夫人海涵!”李员外紧锁眉头,愁容满面,唯恐她不肯松口,偏了头一个劲儿的使眼色。
“是…是冲儿不知夫人身份,您…您大…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我再也不敢了。”那人跪在地上直哆嗦,眼神慌张,不敢抬头。
其实不仅是他,连带茶馆里其他人,也从未见过上官曦如此冷面,当真是动了气的。
“是是,夫人…您大人有大量,昨夜已经家法伺候过了…您…”
“是吗?”不待李员外说完,上官曦横眉一挑,打断了他的话。
这父子俩开口闭口“夫人”,摆明了欺负兰叶好脾气,可他们忘了她上官曦可不是好惹的。方才说话间,她已着人去传阿锐,想来此时已在路上,又见那李员外不答话,便知心中所猜必是无误。李冲的样子哪像是挨过家法的,想糊弄过去,也太不自己放在眼里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阿锐满头大汗的进了堂内,他一接到传话便急匆匆赶来,见这情形心下已然明了,只见上官曦不紧不慢的端了茶碗,右手拿了茶盖拂着茶,轻声且严厉说道:“我不知李员外府中家法是如何,但我这小茶馆里若有谁出了错,二十大板是少不了的。昨日李公子欺我夫人,今日我便还他二十大板,也不算是欺负了他,你说是吧?李员外。”
那李员外听他如此一说,便知是逃不了了,又斜眼看了看李冲,五官都堆到了一处,憋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这李冲平时里哪怕摔个跟头撞个柱子都得躺半天,二十大板下去,那还不得要了他半条命,这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里受的住。
“动手吧。”
上官曦知他不敢反驳,一声令下,李冲已被人押住,扒下裤子见完好无损的屁股,李员外不忍的别过脸,随后便听见李冲哇哇哇的喊起来,没几声便蔫儿了下去,待阿锐打完二十大板,他早已昏了过去。
如此,上官曦才算消了点气,但李员外所求之事,她自是不会再相助,并且以后也不会再来往。
李员外自知理亏,又惹她不起,赶忙着人将李冲抬入马车。他早年听说过上官曦的名头,知她今日这般已是高抬贵手,当下不敢再多言,急急回了府去。
这一番下来晌午已过,有茶客陆续落座,兰叶牵起她的手走到江边,自来到蜀地,她还从未如此动过怒。她一向心思缜密事事周到,待人接物也极有礼数分寸,便是对待茶馆的众人,也从未有过重话,又何来的二十大板之说,她知道她这是在为自己出气。虽说心中甜蜜,但李员外能是一方员外,便也是有些手段的,她怕他会暗中对上官曦不利,心下又忐忑起来。
“兰叶,”上官曦目视前方,一声渭叹,“你是我心爱之人,便是我自己也舍不得伤你分毫,那纨绔竟敢…我留他性命已是手下留情,你…你别再想这事了,过几日薛掌柜来巡诊,到时又说我欺负你……”说到后来,倒是有些撒娇的意思了。
兰叶自然知道她所言非虚,往日在乌安帮,弟兄们若是犯了什么错,那便是三刀六洞,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二十大板简直就是挠痒痒。
“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你也别再生气了,方才那样可把大伙儿吓得不轻,”兰叶挽过她手臂,靠在她肩头,“我已递信给今夏,请她帮忙查一查李冲,如此你也好心中有数。”
上官曦偏过头蹭了蹭她,她的兰叶从来都是这般在她身后为她筹划,在乌安帮时,身为堂主遇到事情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但她一直都知道,兰叶一直都在她身旁,痛了累了委屈了,她会让自己在她怀里哭一场,还会做桃膏给她吃。
“兰叶,想吃桃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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