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志红写过一本书,叫作《身体知道答案》,认为“身体是心灵的镜子”。比如,脊椎病或许意味着过重的负担。
作者提到他认识的几个心理医生都出现了脊椎问题,有的是颈椎,有的是腰椎,并且其中两名心理医生很年轻,才三十岁左右。他指出:“脊椎问题有强烈的象征意义:他们帮来访者承担了太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压垮了他们。”他把这个观点说出来,几个心理医生都很赞同。
前一阵,部门一个同事突然生病,去医院检查,发现自己不仅胃出问题了,而且神经也有点紧张。
别说我们,就是她自己也挺惊讶的。大家印象中,她的身体一直挺棒的,在去年秋天社里举办的健步走活动中她还得了第二名呢。
祸不单行的是,生病期间,她还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严重受伤。休了差不多一个月的病假,回来后她就提出了离职。她说,自己平时并没意识到自己紧张,但其实回想一下,发现这份工作其实真的一直让她神经紧绷。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即使是下班后、周末,甚至法定节假日,也可能来个紧急任务——而且,在非工作时间来的活儿,百分百都是十万火急的。
“身体是心灵的镜子”,我们的身体常常会以生病的方式来提醒我们该暂停一下,关爱自己,看看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孩子也一样。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我们都曾为孩子的一些反复出现的问题烦恼过,比如孩子厌食、特别怕生、总是尿裤子,等等。
医学博士A.H.布拉夫曼在其经典作品《看见孩子,看见自己:与不开心的孩子聊聊内心冲突》中,讲述了24个有着各种问题的孩子。这些孩子都只有躯体症状,却并没有实质性的生理病因,布拉夫曼博士通过与这些孩子及其父母的沟通,发现这些孩子其实正遭受着内在情感的困扰,而通过身体症状来向父母寻求帮助,而他们的父母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没有理解孩子的无意识焦虑。
布拉夫曼博士是英国国家健康中心心理咨询师,有着50年的儿童与青少年心理咨询工作经验。他曾得到温尼科特基金会的赞助,在伦敦大学医学院的心理学院为学生主持每周一次的临床培训课程。撰写了《看见孩子,看见自己:与不开心的孩子聊聊内心冲突》《打开心结:如何与父母和孩子一起工作》等多部专著,在权威专业杂志上发表了许多研究文章。
通过《看见孩子,看见自己:与不开心的孩子聊聊内心冲突》这本书中的24个案例,作者告诉我们三个关键点:第一,我们应该意识到,孩子的身体症状是其内在情感困扰的外在表现,是孩子在向我们求救的信号。第二,我们要多倾听孩子,理解孩子内心的焦虑、不安,并改变对待孩子的方式。第三,作为父母,我们自己尽量不要焦虑,因为这种焦虑会传染给孩子,影响孩子。
第一,我们应该意识到,孩子的身体症状是其内在情感困扰的外在表现,是孩子在向我们求救的信号。
一个同事的女儿刚上幼儿园没几天,就开始反复生病,断断续续病了半个月才好。无独有偶,另一个同事的儿子则是刚上小学没几天就感冒了。
孩子因为小,还不太会用语言来表达他对于上幼儿园、上小学的焦虑,对于新环境的焦虑和不适应,便以生病这样的方式来表达。
武志红在《身体知道答案》中讲过一个让我印象特别深的故事。
一个深圳的男生高考发挥失常,没能如愿考上北大、清华这样的名校。他想在广州读个大学,但父母不同意,把他送到了冰天雪地的东北的一所大学,美其名曰锻炼一下。结果,他在那里非常不适应。一学期过去,他瘦了几十斤,还经常肚子疼,还莫名其妙地把腿摔骨折了。妈妈过去看他,带他到当地最好的医院检查,医生却检查不出他肚子疼的病因。医生还说,照他当时摔跤的程度,也不至于摔到骨折的地步。
武志红认为这些身体症状,其实都是这个男生心灵深处的反映。他不想在东北念大学,那里的一切他都不能接受。于是,他一到那所学校,便对父母说,他在那里待不下去,他想转学,想回到南方去,复读也可以。
但是,他的父母毫不理会他的感受,反而嘲讽他说:“这么一点苦都受不了,你就这么没出息?”从此,他不再对父母讲他想回去,但是,他告诉父母说自己的各种状况:他瘦了,他肚子疼,他骨折了……
武志红在书中这样写道:“本来,他想和父母沟通,用语言来表达这个信息,但父母不允许,无奈之下,他只好改用身体来传递这个信息。”
布拉夫曼博士则在《看见孩子,看见自己:与不开心的孩子聊聊内心冲突》一书写道:“因为孩子无法克服自己的焦虑,于是就通过外部症状来寻求帮助。在我看来,这是一种表达自身苦恼的语言。”
第二,我们要多倾听孩子,理解孩子内心的焦虑、不安,并改变对待孩子的方式。
孩子反复出现各种状况时,作为父母的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布拉夫曼博士根据诸多病例的治疗结果,发现要消除孩子的症状,关键在于两点:一是孩子要明白自己无意识焦虑的原因;二是父母要能够理解孩子的无意识焦虑,并改变自己对待孩子的方式。
像前文说过的,孩子小,不太会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感受,而且他无法克服自己的焦虑。所以,这里的关键两点,其实重点在于后者:作为父母,我们要努力去倾听孩子内心的声音,去感受、理解他内心的焦虑和不安,并改变自己对待他的方式。
我想起自己刚上小学时,因为经常被人欺负,就天天不想去上学,常常是早上被母亲“押送”着去了学校,中午放学就背着书包回来了,下午不打算再去了。有一阵没怎么被欺负,就比较顺利地上了一阵学。后来有一次因为停电没完成作业,挨了语文老师一棍子,我又开始不想去上学了,但是我不敢告诉父母。过了好些天,在父母的再三追问下,我才终于说出真相。
在又一次没完成作业(这回是数学作业)因怕挨老师打而不想去学校时,父亲骑着车送我去学校,告诉老师我的作业没写完,特意叮嘱老师不要因此打骂我。数学老师果然没有打我,也没有批评我。从此,我才开始非常放心地每天上学,不再需要母亲“押送”或父亲骑车送。
在90年代的乡下小学,老师体罚学生,打手掌心、罚站、吃爆栗子,是非常常见,而且家长普遍觉得老师打得好的现象。因此,现在想来,真是特别感谢自己的父亲,感谢他没有像母亲那样只是强迫我去上学,而是明白我对于挨老师打的恐惧和焦虑后,直接跟老师沟通。老师果真不再打骂我,这样的结果打消了我此前对于上学的所有恐惧。我记得从那之后,我甚至好像再也没有出现过作业没完成的情况。
《看见孩子,看见自己》一书中的24个案例,无一例外都是,这些孩子的父母在布拉夫曼博士的帮助下,看到了自己孩子焦虑、恐惧的原因,然后积极地改变了对待孩子的方式,结果,孩子的症状都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得到缓解,甚至直接消失了。
第三,作为父母,我们自己尽量不要焦虑,因为这种焦虑会传染给孩子,影响孩子。
布拉夫曼博士认为,“孩子和父母是一个整体,处于这个整体中的人会对彼此发挥影响”。
在很多时候,孩子其实是父母的一面镜子。孩子的恐惧、焦虑有时候是受父母的影响,反映了父母自己的焦虑。
《看见孩子,看见自己》一书中有个案例是,二十一个月大的法提玛常常出现呼吸暂停的情况。法提玛的母亲F女士总是特别担心孩子的安危,对孩子进行过度保护和严格控制。这背后是一个稍微有点复杂的家庭故事。
F女士有个姐姐,姐姐年轻时想要嫁给一个年轻人,但父母不同意,于是姐姐决定终身不嫁。过了三十岁后,这个姐姐变得越来越不开心,觉得自己的生活没有一点意义,因为她认为没有结婚生子是一件很遗憾的事。
后来,F女士的家人都希望她能生一个孩子过继给姐姐抚养。F女士本来已经有了一个健康的女儿,不打算再要孩子,但迫于家族的压力,还是再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法提玛。
法提玛出生后常常在夜里哭闹不止,于是,F女士交出孩子的计划就延迟了。只要法提玛的症状一直持续,F女士就不用交出孩子。而如果孩子好了,她就必须将孩子交给姐姐。这样的话,F女士就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抛弃孩子的妈妈。
F女士的这种矛盾情绪影响了她对待孩子的态度,而这种焦虑的态度就导致了法提玛的恐惧,于是法提玛就通过呼吸暂停来表达自己的恐惧。
后来,F女士的姐姐决定全心投入工作,F女士不用把女儿交给姐姐了。这大大打消了F女士的焦虑。几周后,F女士告诉布拉夫曼博士,法提玛再也没有出现呼吸暂停或用头撞墙的情况。
在这个集体焦虑的社会中,我们无意识中流露出的焦虑情绪,很可能就会引起孩子的焦虑。尤其是特别小的孩子,他无法理解父母的焦虑,就会以严重的症状去对父母的焦虑做出反应。
总结:
《看见孩子,看见自己:与不开心的孩子聊聊内心冲突》这本书让我深切地体会到,陪伴孩子不是说就坐在旁边看着、陪着,而要和孩子互动,多耐心地和孩子交流,注意倾听他的想法,他的感受。不要不把孩子的一些言行、症状当回事儿,要知道,那很可能是孩子向你发出的求救信号。当我们接到孩子的求救信号后,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教养方式,是否哪里出了问题,并试着改变我们对待孩子的态度和方式。唯有这样,孩子的症状或问题才可能消失。
2018-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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