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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已经过世,老家的房子又被他弟弟占有,我们无事就不回去了,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回去作甚?
(我俩来自农村,却又都成了农村无根之人,我在老家也是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
他两个哥哥嫂子待人不错,逢年过节我们就聚一聚,但都进了城,不属于乡下的住宅。
这次回老家,祭拜他父亲生日,供饭、烧香与焚纸之后,就去邻居家门口转悠转悠。
这口褐色大肚子水缸,那会的农村 ,几乎家家有,没有自来水,吃的又都是河水,锅台后面势必要敦一台大肚子水缸,夜头早晚舀水烧饭方便一些,刮风下雨天也不能时时往河边跑。
又怕水缸上面落入灰尘与飞虫 ,于是就在水缸上面加上一只锅盖。我们放学或者从外面回来,口渴了,一手拿水瓢,一手掀木盖,从水缸舀起水,低头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也不谈什么凉不凉干净不干净。
地上这只敞口瓦罐,我们小时候叫做“瓦盆”,原来用作盛粥或者揉面,农村条件好了之后,因为色泽晦暗、样子笨拙而上不得台面 ,只能用来盛放泔水或者猪食之类。
记得有一次,我跟着母亲去小姨家,见她家桌子上摆放这样一只瓦盆,里面是半盆大麦糁子粥,我母亲当即冷下来脸来,认为这只瓦盆难看死了,叫外人看见以为喂猪食的呢,赶紧拿走拿走。母亲说完掏出十元给姨娘,叮嘱她回头买一只钢筋锅回来盛粥,儿子慢慢长大,要注意门面。
看来,笨拙粗糙的外表很难上得了台面,被歧视或者不被待见是逃脱不了的宿命。
这家邻居,屋角堆着一袋落叶,我和他嫂子同时夸赞这家人讲究,农村落叶原本随处见,但像这样用巨大的布袋收拢并且摆放得整整齐齐,砍伐下来的树枝也是堆放得有条不紊,致使门前屋后没有一片乱叶,还是第一次见。
这家人的讲究不仅于此,菠菜、白菜、生菜、油菜与大葱等各就各位,而且井然有序,似乎没有一根菜站错了位置,就连枯萎的玉米梗也废物利用充当了篱笆,护住白菜的地盘,不让谁失了分寸。
也许是为了呼应住宅四周的干净与整齐,东边空地站立的水杉,一排排横竖成行,高低一条线,远远看去,成了一堵堵疏密有致的墙,我内心涌起一股说不出什么的敬畏。
家里有水有电,门前有蔬菜,还有飞鸟与过季的丝瓜一起落在电线杆子上,屋后有大块空地和河水清澈的小沟,给人的感觉是天荒地老无绝期,我倒是想在这儿住上几天,可它却不属于我,做客人不自在。
恋恋不舍地离开,走过几截田,水泥管连接着隔沟相望的两块垄埂,成了独一无二的小桥。
小时候,木板担桥随处可见,木板还是好的呢,有的干脆横木棍,下霜或者结冰天,木棍就变得异常腻滑,一不当心就掉落下去。
但人是奇怪的,走多了,反倒不容易滑倒,譬如走钢丝,你以为多困难,其实是你走得太少。如同经常光脚走路,自然不容易被戳破,因为脚底磨成了钢板。
水缸很少见了,木板木棍桥很少见了,水泥管水泥板桥也越来越少见了。
可以想见的未来,这些会统统消失,无处可以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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