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晃,十三年过去了啊。
高中三年过得比较混沌,为了省些住校费,那时候流行几个学生住在离校较近的民宅里,不同年级、班级混合,有男有女。一张小桌子围了好多孩子吃饭、抢食,那段时间是我唯一胖过的岁月,脸红蹲下来都压着肚子。
三个人住过一间房、睡过一张床;两个人睡过一张小床,背挨着背,床头是老旧的碗柜放着我们的物品,灯暗的兴许都看不清书上的字;一个人住过楼道矮小隔间,一张竹床,床头一张小桌子,昏暗的灯光,稍抬头都能撞到屋顶,关起门几乎密不透风。
那个贫苦的年代,一起去公共浴室洗澡,就着湿湿的头发枕着枕头睡下,第二天起床便也干了,没有父母监督的自由岁月,却也少了他们的关爱与帮助。人一多就吵吵闹闹,难以静心学习,一个楼上楼下的小家庭住着有十来个人,可想而知。
如果时光能倒流,如果父母能懂得,我一定选择住校,一个宿舍的几个人,或者能发展出亲昵的闺蜜,共同的圈子,学习氛围也能更好的营造。
一直到现在隔绝的我想要融进更多的人群,却也始终站在外围。
直到高三下学期高考前三个月好像,我妈才另租了一户人家单独照顾我,唯一的那段母女独处的时光。
我们也不像一般母女那样亲密,会聊很多,能记得的事情不多。
她只是在我身边,却也无言,不知道如何交流;她也不会跟我说你要好好学习之类的话。从小到大,我妈好像没有给过我学习的压力,无论我怎样,她都可以,不会唠叨自己的辛苦付出,不会告诉我念书才可出人头地。用现在的话没有控制、没有绑架。
她只是情绪太差,经常发火,也许她不愿付出,作为家庭妇女好像又不得不做。
她想要只是享受玩乐,却来到这个男人都不帮她的家庭。
记得那时候我妈在我枕头下藏了一把菜刀,好多天我都不知道,因为她去给我算命,菜刀是保平安还是助考的我忘记了。
记得有一晚放学我找不到我妈,骑车出去找,被迎面而来的摩托车撞倒,很长一段时间看到车都动惮不得。她去打麻将了!
那个当下,那个为高考备战的女儿啊,放学回来却找不到妈妈,担心、愤怒都有吧。
所以很多文章写着父母为我们付出了什么什么,我总是无感。因为他们不是,他们是想要自己享乐的父母,自己搓上麻将,子女的什么需求都看不到的父母。
现在的我也是,丢下女儿自己享乐会有一些不安和罪恶,我可能用自己内心对父母的期待同样来锁住了自己。
高中三年的绝大数课堂上我都在瞌睡,可能一进入那所我并不想要去的高中就自我放弃了。
如果那时候懂得为自我负责该有多好。
高考的几天,妈妈和姑姑来看过我一次,那是语文考完好像,自我感觉不好,当着她们的面我还哭了。
考化学的时候,一道推理题怎么也想不出来是什么元素,一出考场才想到是水。
其余记忆都淡了。
对高考,亦是无感。与社会与人群,我像是一个绝缘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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