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宁城的五月,天气已然入夏。这条长长的人民路上,有写字楼、酒店、超市、专卖店、步行街的出入口……若是往年的此时,这里必定热闹非凡也异常拥堵;但现在,人们还是更愿意呆在家里。所以,车子一路驶过,就像行走在光滑的冰面上,没有丝毫犹豫。
车外的流光溢彩不断投射到两个人的脸上。
“宁城的变化真大啊!”高迈看着车窗外的景物感叹道。
“是呀,宁城作为搭建东盟经济的一个重要城市,这几年的发展真的很快,未来的机会也更多!师兄,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时明时灭的光影像极了此时林溪心中的火苗。
虽然今天的晚餐大家都在聊天,说着自己这几年来的工作、生活,高迈也说了这九年在海外拼搏的经历,说了一名普通华人在美国的遭遇。但,关于感情的事,关于当初他那么急切出国的原因,却是只字不提。当然,这是个人的隐私,在这样的公开场合,也不会有人特意提起。
所以,林溪问出这句话时,心里还是忐忑的。
“虽然我家不在宁城,可我在这里上大学,毕业后在这里工作,这里就像我的第二故乡,我一直都舍不得离开这里的。”高迈说。
听到高迈这么说,林溪心里那只悬着的靴子总算落地了。
从她知道高迈回国,她就不想再经历与高迈的第二次分别。虽然高迈已经成为华夏集团的总裁助理,这样的位置不是每个人都舍得放弃的,可林溪只有听到高迈告诉她答案,她才相信,高迈不会再离开宁城了。
所以,当林溪下车后,看着离开的高迈,她决定,要向李总夫人说的那样,主动试一试。对呀,都已经九年了,不,准确地说是十二年了。从她接触高迈开始,她对高迈的喜欢就一直像冰湖底的水草,顽强、倔强,却见不到阳光。而今,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来了,她不能再让这样的感情没有希望没有生气地活下去。她要打破这层冰面,要让湖底那些美丽的生物重新游动起来。
现在高迈跟她不在一家公司,不像办公室恋情那么容易被人发现;再者,他们两家公司之间的业务往来,也有机会让林溪见到他。
“只要有机会见面,只要有机会表达我的情感,让师兄知道我喜欢他就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林溪这么想着,连走路的脚步都变得轻盈了。
“溪溪回来了?”林溪一进门,爸爸林有国就在沙发上大声招呼。
“回来了。”林溪笑着回答。
“晚餐吃得怎么样?开心吗?高迈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啊?”妈妈苏凤娇走到门廊,看着正在换鞋的林溪,急切地问。
“妈!我们只是老同事一起吃餐饭,又没什么。”林溪笑着拍拍妈妈的肩膀,走进客厅。
“我说妈妈,你怎么像个小姑娘一样,不该问的别问!”林爸坐在沙发上,端着一盘切成丁的水果,边吃边招手:“溪溪,来,吃水果。”
“不吃了,我先洗澡去。”林溪说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懂什么呀?感情的事就要趁热打铁。”林妈妈走向沙发。“你想想高迈刚出国那几月,咱女儿难过成什么样,你忘了?前段时间听她说高迈回国了,我这心里就嘎嘣跳了一下。”林妈妈说。
“你紧张什么?是怕他们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林爸吃着水果没停下来,双眼也依然关注着电视上的美食。
“他们在不在一起我倒无所谓,只要女儿开心就行。高迈我是见过的,小伙子人不错。可是,这都多少年了,难道他就一点儿也不知道溪溪的心?”
“唉,男孩子嘛,心思总没有那么细腻,不说白了,可能就真不懂呢。”林爸说。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林妈妈从林爸手中夺过水果盘。
“嘿嘿嘿……”林爸顿时将像目光转移到林妈妈身上,“你是女中豪杰敢作敢当,没有几个女孩子能像你当年那样!”林爸嘻嘻笑道。
“你少臭美吧!我可不希望我女儿像我当年那么苦。”林妈低头看着果盘,脸上似害羞似甜蜜。
“怎么会是苦呢?那才是真正的爱情嘛!”林爸将一颗苹果粒送到林妈妈嘴边:“吃吧,可甜呢!啊……”
林妈妈看着林爸的样子,笑了。
刚洗完澡出来,林溪的手机提示音就响了。
“送你师兄到家了?”发来微信的是融江河。
“是他送我到家了。”林溪回,还加了一个愉快的表情在后面。
“哟,很开心嘛!”
“是呀,你不开心吗?”这次林溪附了一个哼哼的表情。
她坐在梳妆桌前擦头发,好一会儿,没看到融江河再发来信息。林溪嘟嘟嘴。
既然已经决定正视自己对高迈的这份感情,不再学习鸵鸟,那么,她就不应该再被别人的看法或态度左右。
“加油吧,万能的溪溪姐!”林溪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第二上班,林溪又回归了之前的状态。甚至,像打了鸡血一般。只见她在十五楼和十六楼之间跑上跑下,在各科室里跑进跑出。每次路过前台,总是笑眯眯地跟阿花打招呼。
“融哥,溪溪姐是有什么好事吗?”好不容易逮到融江河路过前台,阿花拦住他问到。
“有什么好事?”
“你想,作为一个大龄女青年,最重要的好事当然就是谈恋爱啦!”阿花撑着下巴说。
“她看起来像在恋爱吗?你溪溪姐工作起来不一直是这样吗?”融江河问。
“那是不同的。工作不会让人容光焕发!只有爱情才会。”阿花做了一个绽放的动作。
“是吗?那你自己问她吧。”融江河偏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楼梯间,然后转身进了公司大门。
接下来的几天,林溪确实在加倍努力地工作着,也在兴奋憧憬着。
她要在5月28号这天,圆满出色地完成开工仪式,这也将是她对高迈表白的开始。
“师兄,这是我们公司开工仪式上所有的工作安排,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我马上准备。”开工仪式的前两天,林溪将工作计划书发给高迈审核。
不久,高迈回了信息:“很周全了。辛苦你们!因为南城项目统一开工,所以就由华夏这边负责晚上的招待工作,明天请柬会送到,你们安排人员直接过来就行了。”
南城的开发项目总投资近十个亿,是宁城这一批集中开工的一个重点项目,因此,市里的分管领导和行政主管部门的领导都到场了。
开工仪式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在场的嘉宾握手寒喧笑脸盈盈,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
这样的场面林溪也不是没经历过,只不过以前那些没有现在这么隆重,以前的心情也不像现在这样喜悦。
对,“喜悦”,不只是开心那么浅显,不只是兴奋那么简单。那是一种融入身体每一个细胞的愉快和满足。
等到仪式结束嘉宾离开,礼仪公司清理现场,林溪看到高迈和李总向她和穆野走过来。
“林溪,辛苦了!”高迈说。
“师兄,别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林溪笑道。
“接下来,项目就可以正式起动了。李总,可以挑个时间进场了。”高迈跟李总说。
“公司随时都可以,看穆经理的意见?”李总对穆野说。
“今天就是个好日子啊,我看不如就定今天?”穆野回答。
“好啊!双喜临门。下午公司安排施工科的人员来放线,华夏派人来吗?”李总转头问高迈。
“你们跟华夏项目部和监理公司联系就好了,由他们定吧,”高迈笑说,“尚辉的工作效率可真高啊,这四个项目属你们进场最快了。”
“是啊,林主管的前期工作安排得好,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穆野也附和高迈的赞赏,对林溪说。
“别夸我了,这么庞大的系统工作,我一个人可做不来,都是公司里大家配合的。”林溪说。
“好了,林溪,你交待好这里的事情,我们仨一起回公司,准备下午的事吧。”李总说。
“今天晚上是华夏作东,林溪你也来吧。”高迈说。
“我……”林溪看了看李总。
“去吧,今晚人也多,没事。”李总说。
“好吧。”林溪回答高迈。
林溪知道晚上的应酬人肯定多,因为不止他们公司,还有其他三家施工单位,他们跟尚辉一样,承接南城片区其他三个区的施工;此外,还有监理公司、质量监督部门和政府部门的领导。这样的应酬林溪通常是拒绝的,只有像融江河这样喜欢广交朋友广结人脉的人,才热衷于这样的应酬。
可是,林溪已经决定了,利用一切机会见到高迈。所以,哪怕今天人多,多到她可能没有机会跟高迈独处,也还是来了。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李总、融江河和穆野。穆野是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融江河是公司施工科的科长,将来与这个项目的联系必定不少。其他公司基本也是按这样的结构安排人员出席,只是监理公司和甲方项目部的人来得比较多,毕竟是作东的一方,而市政府的分管领导也都到场了,看来规格也算挺高的了。
高迈和华夏的几位老总,跟政府部门的人员坐一桌,李总、穆野跟其他施工单位和监理公司的人坐一桌,其他两桌的人就混搭了。毕竟都是一个行业的,有的是同学校友,有的在各种会议、培训中见过。要知道建筑行业的各种培训、会议,那是种类繁多数不胜数的。所以,一坐下大家都开始聊了起来,几乎没有冷场的时候。
林溪看了看全场的人,加上甲方那一桌的两个女孩子,全场总共只有三个女孩。而她从那两个女孩子的装扮上推测,她们不像是同行,更像是甲方叫来出席这种应酬的。
如果师兄的身边异性少,那我的机会就更大了。林溪心想。
她时不时地看向高迈那一桌,看到他和领导交谈谦谦有礼,时不时地露出微笑,整个人看起来气宇非凡。若不是身边不时传来一些较大的声音,她都忘了将眼神收回来。
而每次眼神收回来时,都会看到融江河,看到他正貌似不经意地与她相视。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要用尽我的一切奔向你。林溪心想。
“如果这世界复杂虚假喧哗,我用尽我的一切奔向你呀,就算很遥远啊,我一定会到达啊……”林溪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融江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林溪将手机铃声按掉,起身走到外面接听。
12月5、6日
(六)
“露露,你回来了?”林溪轻声尖叫。
高露是林溪的闺蜜、发小,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班里,是那种只要找到其中一个就能见到俩的关系。只是后来,林溪考取本市宁大的土木工程系,而高露则到北京读了一所大学的艺术系。毕业后,高露为了男朋友留在北京,
高露学的是美术,倒不是天份有多高,只是当初高考时的一个策略。因为艺考生的文化分不需要那么高,所以她也是匆忙决定,并且最终以擦边球的运气被录取的。大学里,她对美术并没有多热衷,倒是对男朋友梅岭一心一意,毕业后男朋友想留在北京发展,于是她便一直陪着。
虽然上了大学后林溪跟高露并不在同一座城市,但闺蜜之间的心事彼此都清清楚楚。几年前,林溪就劝高露回来了。她知道梅岭只是一心画画,可是年轻而没有名气的画家在北京有多少?没有家庭支持能撑得下去的又有多少?所以,几乎所有的家庭开支都是高露负责。她心知高露在北京很辛苦,虽然她不抱怨这些,但做过画廊管理员、剧场杂工、临时演员甚至咖啡店店员,虽然她总是轻松地说“我又换工作了”,可林溪听着,心里总不踏实。
真正让她不踏实的,是几年前春节,高露带梅岭回宁城,林溪找了一个机会单独问梅岭,什么时候跟高露结婚。
“结婚?这对我来说还太遥远。”梅岭说。
“可是对露露来说,这就是眼前的事啊!你们在一起都那么多年了,感情都跟家人一样了,结婚还很遥远吗?”林溪不解。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怎么结婚呢?”
“你们刚毕业的时候有什么?露露不也跟着你留在北京了吗?”林溪有些压不住气了。
“你不懂。我们艺术家,都是追求自由的!”
“自由和结婚不冲突!”林溪说。
这段不愉快的谈话在高露出现后中断。
从那以后,林溪经常劝高露回宁城。直到今年年初,高露发现梅岭劈腿。
“我们在一起十年了,竟然抵不过他刚认识半年的女孩子!”那天晚上,高露打电话向林溪哭诉。
“回来吧,回来重新开始。”林溪说。
“我订了明天的票。你来接我啊。”此刻,电话那端的高露说道。
“好!好!”
挂了电话,林溪开心地走进包间。
“融工,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们公司的美女啊?”同桌有人问融江河。
“噢,这是我们公司的行政主管,大美女林溪。”融江河看着笑容满面的林溪说。
“别挖苦我行不行?”林溪详怒,继而再微笑环视全桌,算是打招呼。
“难怪,美女都是做行政的。”有人说。
“那不一定,我们是同专业的。”融江河说。
“融工,你不是骗我们的吧。我们这个专业出美女,那还是林徽音那个时代呢。”有人夸张。
林溪羞涩地笑了笑。
“骗你干嘛,人家是持证只是没上岗而已。”融江河说。
“我跟融工是同届校友,你们说不定还是我学弟呢。”林溪笑说。
“不是吧?融工看起来可比你大三五岁不止呢!唉!肯定是名花有主了!”对面一个小青年惋惜说。
“还有机会,就看人家给不给。”融江河拍拍那个小青年的肩膀。
整晚,桌上的气氛都很愉快。等到华夏那一桌的领导们都离开,包间气氛就更活跃了。高迈一桌桌地走过来给大家敬酒,说着礼貌客气的话。
因为他为人随和,且有着一张令人信服的帅气的脸。这张脸不止吸引女性,就连男性也会不自觉地愿意靠近。所以,这天晚上找他敬酒的人络绎不绝,纵是再好的酒量,也经不住这样的考验。
等到散场时,高迈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师兄,我送你回家吧?”看到站都站不稳的高迈,林溪说。
“嗯?……林溪呀?小丫头,长大咯……”高迈用迷乱的眼神看着林溪,牛头不搭马嘴地回应她的问题。
看到高迈醉成这样,林溪更不放心了。“穆经理,你知道我师兄住哪儿吗?我还是送他回去吧!”
林溪问同样准备出门的穆野。“知道,天河小区C栋1302。我跟你一起送他吧?”穆野说。
“你今晚也喝了不少,还是我跟林溪送吧。”消失了一会儿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的融江河站在林溪背后对穆野说。
林溪将高迈的住址记进手机后,转过头来看融江河,对他的提议似乎略有不满。
“小丫头,脑袋瓜里想什么呢?你一个人送他回去,让别人知道了怎么看你?再说了,他是你师兄也是我师兄。”融江河越过林溪身边走向高迈时,伸手拍了一下林溪的脑袋。
“啊!拍我脑袋干嘛!”林溪嗔怒。
“师兄,能走吗?”融江河扶着高迈问。“还不快打车。”他对林溪说。
坐在副驾上的林溪,从后视镜里看着高迈。他闭着眼睛,微微倾斜靠在后座上。线条分明的轮廓无时不彰显着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让林溪一度望着出神。
其实还好有融江河跟着一起来,因为高迈已经很难迈步了。若只有林溪一个人,是驾不住他走回去的。
找到高迈家的钥匙,林溪开了门。
这是一套两居室的住宅,也不知道是高迈回国后买的,还是公司给他安排的。林溪记得十年前他租住在城中区的一户老宅二楼里,那一户宅子在去年的棚户区改造中已经被拆除了。之前林溪还会偶尔路过这里。
林溪知道高迈家不在这座城市,自然也不会跟父母一起住;可他现在跟谁住在一起,她无法开口问。所以今晚她才无论如何也要送高迈回来,就想看看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开门时灯没有亮,林溪安心了一点——这说明他是一人独居的状态。
融江河把高迈扶到客厅的沙发上。林溪在房里走了一圈,判断了高迈的卧室后,叫融江河将他扶进去。
这明显是一个单身且直男的房间,一系列灰白黑的颜色,单调、没有生气。
林溪环视一周,努力想找到些什么,可心里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
“去洗手间拿毛巾来。”融江河将高迈放到床上,对林溪说。
“哦。”林溪赶紧走进洗手间。
好不容易将高迈弄好,林溪和融江河走出卧室。
“你回去吧,我今晚在这守着。师兄喝得那么醉,若是半夜醒来我也可以照应一下。”林溪说。她不顾融江河看她的眼神,递了他的衣服给他。
“路上小心!”林溪像是主人下了逐客令。
等到融江河离开,林溪才舒了一口气。这个决定也是她刚才一瞬间生起的。虽然高迈是醉了,但她一个女孩子留在一个单身男人的家里,这还是她三十二年来的第一次,虽有些不安,却又有一点兴奋。
“兴奋”这个词用在此时的林溪身上,似乎有一丝“偷情”的味道,特别是,想到刚才融江河看她的眼神。
“我才不偷情呢,我要光明正大!”林溪对自己说。
她抱着坐垫往沙发上靠。看着这套不算太大的房子,装修简单大方,就是缺少了一点家庭气息和烟火味。可能单身男人的家都这样吧?林溪心想,等他交了女朋友,这里也许会变样的。林溪想着,独自笑了。
林溪忘了她是怎么睡着的。她给老妈发了一条微信后,想像着父母的表情,想着明天该怎么跟他们解释;然后,又想到融江河,虽然他不是‘小喇叭’,但公司的人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她夜宿单身男人的家吧?还有,她的这个举动,师兄会不会不开心?这些问题涌进她的脑海,像五月夜空中的繁星,挂在她的心头摇摇晃晃起起落落。
又不知过了多久,某一个问题像一个梦,将她惊醒。她透过阳台望出去,天边已隐隐泛白。
已经六点钟了。她坐起来,侧着耳朵听卧室里的动静。好一会儿,一切安静如常。
“如果师兄醒来看到我在这里,会不会尴尬啊?我这样,可能不太好吧?”林溪的勇气在一夜之间化为零。她的勇气需要夜色的掩护,而即将升起的太阳提醒了她,那些问题还没有答案。
“还是不要这样见面吧。”林溪心想。她起身,将躺皱的沙发抚平,将靠垫重新放好。悄悄出了门。
这里离她家不算远,公交车只有几站路。但现在还早,公交车也还没有开行。倒是时不时地,遇到晨跑的人。有年轻的,有中年的,也有老年的,不知道他们已经跑了多远,也不知道他们还要跑多远,只知道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出发地一个目的地。
“真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是不是也该像他们一样呢?”林溪想。慢慢地,也跑了起来。
回到家,还没到七点钟,父母也都还没醒。她蹑手蹑脚地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她洗了澡换好衣服出来后,父母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呀!溪溪,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林爸爸看到她吓了一跳,问道。
“呃……刚回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去上班。”林溪有些吱唔。想起昨晚的行为,此刻有点害羞,却又不知如何向父母解释。解释了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可实际,本来也没有什么啊!
倒是林妈妈灵泛,扯着林爸的手,让他进厨房端早餐,问道:“溪溪呀,还来得急吃早餐吗?”
“不了,妈。我不在家吃了。”林溪说,这正是她不好意思面对父母的时候。
“哦,那你拿着这个,到公司吃吧”。说着,塞给她装好的包子、热好的牛奶。
“谢谢妈!我走了。”林溪换好鞋提了早餐,急忙闪出门。
“哎,怎么走了?”林爸问。
“你个没眼力见的,早上起来没看到她的鞋在门口啊?”林妈妈叨林爸。
“我没注意啊。你怎么不说?”林爸恍然大悟。
“我告诉你,你不得马上盘根问底啊?溪溪这么大,第一次在一个男人家里过夜,她肯定不好思跟我们说太多了。得给她时间缓缓啊!”林妈妈说,“要让你这样吼吼吼的,把我女婿吼走了,看我还给不给你做早餐!”
“噢!呵呵呵……要不我怎么说你是女中豪杰呢,有颜值有智慧!”林爸吹出了彩虹屁。
“流行词语倒是学了一大把,就是情商欠费。”林妈妈笑。
12月6、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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