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你叫我坐到床头,说出“为难”两个字时,我很意外,真不知怎么说才好。
我匆忙着要出门讨生活,这一句“不为难你了”一直压在我心口,巨石一般。
我不擅于表达,所以还是用文字吧,希望你能有耐心看完。
首先我要对你说声抱歉,这段时间比较忙,体力有点透支,牙齿松动,以致于懈怠了对你的关心。
我知道起因是我母亲,我一直想着如何对你解释,也是我对你一直很托大,以为你懂,所以一直拖沓着,没说。
还是从我母亲说起吧,从一开始,我就和你打过预防针,母亲对生活的各种不满,和我是完全相反的人生态度,不可调和。
但最重要的关键点是,母亲不是针对你的。
她对我也一样,几十年了,各种嫌弃、各种抱怨、各种不满意、各种责怪,还有对生活的各种忧虑,生活方式中的节俭,比如多开一会灯、多用一点水,都会责难到我,这是她从艰难日子里走过来的根深蒂固的习惯。
不只你,也不只我,对待所有人她都这样,以前的租客、我的娘舅……并且凡有什么事她都要插手,都要她做主,彰显她的影响力。这,我真不是瞎编乱造安慰你的。
我一直在试图改变她,你来之前也好,来之后似乎更迫切了一些。
可是我的努力收效甚微。
我知道,父亲过早离去是造成母亲现在这情形的主要原因,生活对她的不公,她必须用加倍的努力付出来平衡,我了解她多年来积郁的苦是造成她这性格的根源。所以我总是采取不抵抗不合作的态度,尽量消弥我与她之间因生活态度而产生的距离。
我隐约也觉出了母亲和你之间的矛盾,和我的如出一辙,要说不一样的地方,我已习惯,而你难以习惯。
这,真不是让我“为难”的理由。
你动了要走的念头,才真正地让我为难。
我从开始就说的,我们吃什么,你也吃什么,这一句不会变。
我家的经济条件并不好,这点你可能也看出来了,不装空调,不安网络,很少买菜,拼了命接单工作……但这和你住我家真没直接关系,我也遵照着对你不例外的决断,我们吃什么你也吃什么,没搞特殊化。
多一位吃饭的人,真影响不了我家的经济,这点你只管放宽心,你没给我添什么麻烦。
生活都不容易,我能给你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我很荣幸。
是你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你没完全理解我和我母亲,你也许要和我一样,学会妥协,比如以下我提的一些要求,希望你不要介意。
参与到我家里来,成为家里的一份子,放弃那些负能量的担忧,把心情弄乐观一些,生活给我予老拳,我们要报之以微笑。
生活要规律起来,夜里休息好,日间提起精神来,减少浪费时间的游戏,把走路重新拾起来,循序渐进,不求一次走多少圈,耐心地一点点加上去。
保持对生活的热情,我们必须要有对自然的欢喜心,多看看花草,花点时间侍弄它们。
参与到我家的劳动中来,我和母亲不在家时照看下鸡鸭,甚至可以试着到田间除除草什么的。
请相信,没有过不去的坎,更请相信,你在我家可以放心住下去,我根本没有“为难”的说法。
开车间隙,我估计还是没表达明白我真正的意思,最后总结一句吧,你要走,让我很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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