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昨日是情人节，我概念里的节日，不在乎礼物是什么，更重要的是要有一种表现出来的爱与被爱的仪式感。下班一个人听着诗经入迷，上车站点偶遇同事，在说说笑笑中上错车，下车站点距离家稍远，离海边较近，风稍冷，一个人走着走着，不由得思念母亲，思念母亲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眼泪在眼珠里打转。一个人的时候特别容易孤独，孤独的时候就特别容易思念亲人。

    都说一岁年纪一岁心，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感觉时间的宝贵，陪伴母亲的心愈来愈强烈。虽然每日都在充实而紧张的忙碌，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懈怠，但还是阻挡不住时光匆匆的脚步，感觉年越来越短，一年仿佛一瞬。随着物质生活的日益丰盈，城市里的年越来越淡，作为一个走出小城的孩子，故乡有着太多回不去的向往，我所在的这个城市已经慢慢成为我的第二故乡，年的色彩更多的意味着长假，与家人团聚。2018年的春节，是孩子上小学后在烟台过的又一个不同寻常的年。有了母亲在身边的陪伴，一切都那么轻松踏实而有滋有味。还有远在香港的弟弟，时常在几个国家几个城市之间飞来飞去来回穿梭。虽然信息时代如何发达，也不及短短几日的相聚，几句温暖的话语，几顿只要在一起吃不管什么都特别香的饭菜。我应该感恩母亲，在那个不算富足的年代给了我一个年仅小一岁的弟弟。小时候一起上学玩耍，虽然现在几乎一年只能见上一次面，但这种热乎的手足情是任何感情也替代不了的。

    母亲在的时日，我从不让母亲插手家务，感觉能够亲手为母亲做一顿可口的饭菜都让我感到无比的幸福。年龄大了，母亲习惯早起，每天早晨或者无事可做的时候，母亲便拿起我的胶东散文年选或者孩子的教科书或者其他的书籍津津有味地读上片刻，有时候是朗读，有时候是默念。那个年代的教师大多是不讲普通话的，似乎没有讲普通话的要求，我时常为母亲朗读的音调而捧腹大笑。和年纪相仿的婆婆相比，母亲是不孤独的，因为有着文化的底子，与书为伴，母亲从不觉得孤独。因为时间的短促，这次年假未能满足母亲的心愿去看望她远在大连的104岁的老舅，母亲的念叨里有她小时候记忆里老舅舅妈的故事，为她带回的大连的肥皂雪花膏糖果……信息发达的时代，一个手机号就可以在视频里看到他们说说话，也许五十年未见可能他们的记忆早已经模糊，但是在母亲的心里便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母亲也会长命百岁的，因为在她的心里永远是春天……

    这几日母亲走后，总感觉少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母亲在的日子，听着她不停地絮叨，过去的家长里短，岁月的雨雪风霜，我感觉也是无比的幸福。  母亲是个信耶稣基督的人，为了开导经常钻牛角尖的婆婆，她时常哼唱曲子，经常讲一些意味深长的故事，婆婆饭量大增，心情也比以前愉悦很多。 

    母亲是个善良的人，一直保持着艰苦朴素吃苦耐劳的生活作风，从来没有因为帮助过别人没有得到回报而抱怨。“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我每每想起这首诗，就不由地热泪盈眶。母亲走的那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母亲便轻轻起身，台灯是触控的我教了几次母亲还是没有记住，母亲便轻轻拉开窗帘，借着外面的光亮，悄悄拿起女儿穿的快要顶破趾头的棉袜缝了又缝。母亲从来不虚荣，每次我说给母亲买衣服的时候，母亲都会叮嘱我衣服不要太多，不要给她买，要买给婆婆买，每次我偷偷买了衣服给母亲，她从不挑剔，只是叮嘱我不要再乱花钱。我时常感觉愧疚于母亲，这种感觉与日俱增。我希望自己能够在母亲的有生之年，倾尽我最大的努力来报答母亲对我的养育之恩。即使我有这份心，我感到无论如何也报答不了，每每想到这里，内心就一阵阵酸楚。以前有时候还经常和母亲辩驳，试图去改变母亲的有些想法，随着年岁的增长，现在越来越觉得孝顺就是要顺从母亲的心，孝顺就是陪伴。

    母亲是个勤劳的人，从不因为自己退休在家而闲置了自己。母亲养的羊特别通人气，也特别让母亲省心。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我和弟弟去年秋天杀了母亲喂的两只羊，羊是母亲用饲料引诱着上的车，拉去屠宰的时候母亲也是悄悄落下了眼泪。羊和母亲也是有感情的，不然怎么会那么信任母亲开开心心上车而搭上自己的性命。母亲养的羊很少喂饲料，别人花高价钱也买不到母亲喂的羊，离开故乡的时候车里承载了母亲亲手喂的羊，那些羊肉是母亲最大的寄托，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不让自己的孩子担心，为了让自己的孩子省心母亲很少主动打电话，一打电话的时候就是安慰我的话，我为有这样的母亲而自豪。母亲在的日子，我亲自给母亲泡澡，给母亲洗脚，看着母亲因劳作而粗糙的双手，因岁月而下垂的皮肤，布满老茧的双脚，我甚至想如果能有什么办法阻挡岁月让母亲变老该有多好。“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能做的孝顺又有哪些！母亲的身体健康就是我的福分。

    母亲年轻的时候是教师，从小我就长在学校的家属院。我对村里的记忆大多来自小时候住在姥姥家的日子。小时候母亲骑着大金鹿把我和弟弟放在车后座，因为我是姐姐，一般被放在后面，路途比较遥远，我经常坐着坐着就掉到自行车链瓦上去了，那种记忆一辈子都挥之不去。母亲当老师特别忙，吃不上饭的时候很多，我从七岁就学会了擀皮包饺子收拾家务，我感谢母亲的养育之恩，给予了我这种给予别人温暖的能力。我小时候的试卷都是镌刻出来的，我也帮母亲镌刻了好多试卷，偶尔还帮母亲批改，母亲会识谱唱谱，我现在却没有这个能力。回想小时候母亲把拼音编成曲子唱出来，学生们琅琅上口，学起来事半功倍，如今这个年纪了母亲还开心地哼唱，我感觉真是特别特别幸福。

    我小时候肺炎多次，母亲常常背着我去比较远的医院治疗，无论天气有多恶劣，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母亲。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当了母亲，才知母亲的不易。正是因为和弟弟仅仅差了一岁，能够长大成人有姥姥很大的功劳。随着年月的增长，母亲苍老的容颜越来越像姥姥，我对姥姥的思念就像压在心底里的一枚螺丝钉。我时常劝母亲好好注意身体，姥姥姥爷都是长寿之人，母亲也一定是。

    提笔写母亲，就突然想起胡适的我的母亲。天下母亲都是一样的，也都有着各自不为人知的酸楚。我愿天下的母亲平安健康幸福长寿，更愿天下儿女都有一颗孝敬父母的诚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