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刚关了暖气,这几天就热得不像样子,今天气温一度达到30°C,体感38°C。不过树荫下面有丝丝清风吹过,倒是并不觉得太难受。我和太太同时在家办公,两个人都是不断地开会,只能各占一处。既然天气暖和起来,坐在户外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今天我就把“办公室”搬到了院子里。
新闻却不像天气那么火热,反倒是冰冷得让人心寒。安省的各处养老院是这次疫情的重灾区,问题最严重的几处日前在省长请求下由军方入驻帮助管理和服务,而今天军方则提交了一份情况调查报告,指出这些养老院糟糕的管理由来已久,与疫情无关,只是在疫情中所有这些小问题叠加在一起就酿成了大祸。
这些管理问题听上去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医疗设施不足只是硬件方面的问题,而缺乏必要的环境清洁、反复使用未经消毒的医疗器械、将感染病毒的患者与其他住户安置在同一个房间、允许确诊患者在公共走廊里与其他住户一起随意走动,等等,问题不胜枚举。
福特省长看到报告,表示震惊,称这是他当省长以来心情最难过的一天。错误的代价是人命,这是不能容忍的,这几家养老院和负责人相信很快将会被提起刑事诉讼。
值得庆幸的是这样的管理问题并不是普遍现象,福特在回答记者问题时说,安省共有626家养老院,爆发疫情的只是少数。
另一则好消息是今天安省新增确诊人数287例,是3月底以来最低的一天。自从上周进入第一阶段重启以来,数字不降反增,令人紧张。希望今天出现的这个势头能够保持下去。
对我家来说,今天的好消息是爷爷奶奶从中国回来以后14天隔离期满,可以外出活动了。自从知道爷爷奶奶回来,小姑娘就一直念叨着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们。
“为什么以前你从机场接了爷爷奶奶就能直接来我们家?”小姑娘嘴里这么问,其实心里知道答案。
“因为现在有病毒啊,”我知道她知道答案,但既然问了还是不能不答,“所有人如果从其他地方回加拿大都要隔离14天,爷爷奶奶也只能在他们自己家。”
“他们哪儿都不能去吗?”
“是的。”
“那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来跟我玩儿?”
“星期二他们就隔离好了。”我说。
“那星期三他们就能来了吗?”
“周末吧。”我告诉她。
“耶~”
爷爷奶奶这次的旅行十分波折,前面我已经讲过了。而回到加拿大以后这14天也发生了好多事。
一下飞机就跟平常不一样。进海关时通常是以家庭为单位,填一张申报表,一同回答边境官员诸如什么时候离境、带回多少商品之类的例行问题。而这一次不一样。疫情期间增加了许多排查性的问题,包括体温是否正常,去过哪些地方,回到加拿大以后住在哪里,有没有妥善的隔离安排,等等。
爷爷奶奶不会英文。填申报表时,机场的自动申报系统有中文版,他们来来去去很多次,知道怎么用。而有了从申报系统中打印出来的表格,入境官员平时也不太有额外的问题,很快就可以通过。
但是这次问题问得很详细,并且不是以家庭为单位而是对每一个个人都要独立问一次,每个人都要分别回答一次。好在爷爷随身携带一台翻译机,跟边境官员可以“机上谈兵”。爷爷得意地跟我说,跟他们同机下来的十几位老人全都因为不会英语被请到了入境处的办公室等候翻译,只有他们两个人凭借翻译机的功劳顺利通关,节省了不少时间。
回到住所,爷爷奶奶就在家待了14天,一步也没离开。居家隔离两周,奶奶也跟上班的人一样学会了用ZOOM,“云”聚会、上网课。
爷爷奶奶住在多伦多东部华人聚居区,社区有不少中国老人的活动,唱歌、跳舞,干什么的都有。这些活动一部分是志愿者组织,一部分是政府拨款,一部分是教会出资。平常日子活动不断,用奶奶的话来说,只要想去,一天可以跑几个地方参加不同的活动。
疫情之下,不但旅行归来需要在家隔离,一直在本地没有离开过的老伙伴们也是一样在家不能外出聚会,因此也就了“云”上的唱歌活动和各种老年课程。
社区活动的组织者得知爷爷奶奶在家隔离不能外出,连忙关心他们的生活,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购买食物和生活用品。我早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所需的一切,因此奶奶也就婉言谢绝了。过后一想,我百密一疏没给他们买面粉,爷爷一时兴起想要发面做馒头,就询问社区工作人员是否可以帮忙买一袋面粉送到家。
这下可好,社区人员立马送了两大包生活用品上门,从面包、蔬菜、水果、肉类、调料,到洗发水、卫生纸、感冒药,无所不包,全是免费提供的。送货的司机小哥按了门铃,把东西搬到门口就离开了,全程无接触。
送上门的东西里面附带着两张纸,密密麻麻地写着多伦多几十家服务中心的电话、邮箱,全是接受政府拨款为居家隔离不便出门采购的老人送食品、生活用品上门的机构。方便老人,考虑不可谓不周到。
爷爷奶奶隔离期间我还接到了四个政府公共卫生部门打来的电话。去年年底回国之前他们终止加拿大的电话,这次回来以后重新开通了一个新的号码。就因为这,入境时他们还没有自己的新号码,只能把我的手机提供给了边境官员。
这个号码并不是留在纸上做样子的。根据《隔离法》的规定,执法部门有权检查居家隔离的情况,于是我就接到了“查岗”的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找奶奶的,我向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
“哦,原来是这样。你有她的电话号码吗?”她问我,“根据规定,我必须和她本人通话。如果电话找不到人我们会有工作人员上门。”
“好的,我给你我母亲的号码。呃,不过,她不会讲英语。”
“没关系,我们有翻译。”
挂断电话没过一会儿,同样的号码又打了过来,这次是找爷爷的。跟入境时的询问一样,问题全得每个人单问一遍,不能代答,于是我只好又把电话号码告诉对方。
这是上周四的事,爷爷奶奶的隔离已经超过一周进入尾声了。没想到星期五电话又来了,还是找奶奶。
“我昨天已经告知你的同事了,有另外一个号码。”我接起电话,告诉对方。
“对不起,可是我的文件里面没有别的号码。我记下来,一定不会再打给你了。”工作人员很客气。
“还有我父亲应该也在名单上,你要不要一起记下来。”
“我没看到他的资料,也许在别的同事手里。”
十分钟以后,同一个工作人员又把电话打给我找爷爷。我忍不住笑了:“我们刚刚通过话,我给了你另一个号码的。”
“呵呵,是的。”
奇怪的是,爷爷奶奶并没有收到任何人的电话,也没有人上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差,等工作人员更新完系统里的电话号码隔离已经结束了。看来这居家隔离还真是靠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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