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易一寒
父亲打电话给我,说最近下大雨,老家的房顶漏水了,处在顶层的杂物房放置了很多我读书时的东西,如果我还想要的话就回家收拾一下。
我在广州工作,老家在新会的农村,两地距离差不多一百公里。
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后,我驾车回到老家。老家的风光这十年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老家所在的村叫“背塘村”,顾名思义,就是背靠着鱼塘的村子。屋后是一排的鱼塘,线状分布。屋前有一棵老木棉树,估计需要三人才能环抱,连老人都说不清楚老树的年龄了,老树每年始终如一开出艳红的木棉花。老家的房子有三层,听母亲说是我出生那一年自建的,到现在已经29个年头了,屋顶在最近的狂风暴雨下出现了一些裂痕。
我好久没到三楼的杂物房了,记得那里放置的是我上高中以前的东西,多数是教科书和小说之类的。一眨眼,已经毕业十年了,这十年里,我都没有整理过那些东西,几乎忘记了这些东西的存在。
打开杂物房的门,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四处的墙角湿透了,东西都往房间中央堆了起来,看来父亲进来收拾过。中央放置了几个很大的编织袋,里面的东西全部用一个个的鞋盒装着。读书的时候家里穷,我的东西都喜欢用鞋盒装起来,里面有我喜欢的书画,诗集,照片,书信等。
在里面我找到的高中时候爱看的书,《挪威的森林》、《三重门》、《像少年啦飞驰》、《第一次亲密接触》以及一大堆《男生女生》杂志。我把它们清理出来,擦干净书面,放到一边。
还清理出了一本诗集,那时候喜欢写诗,就弄了自己的诗集,都是些胡言论语,看起来让人发笑。
在袋子的最底处,有一个盒子很有份量,里面应该放了不少东西。我小心将其拎起来,在手上掂量的那一刻,我好像想起了什么,那是一些曾经不愿想起的回忆,我开始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响。
是她。
我慢慢打开盒子,里面全是信件,是她寄的,有几十封之多,每个信封上都有她清秀的字迹,“方业收”,“钟媛字”。
我是方业,她是钟媛。
拆开信件,里面的字如同潮水一般淹没了我,不能呼吸,只能静待着潮水离去。或许,潮水一旦淹没,就再也不会离去,而且越涨越高。
13年前,我16岁,考上了新会华侨中学,那是一所有着很多芒果树的学校。在我的记忆中,那些芒果树矮矮小小的,而且从来只开花不结果。学校在县城,我需要寄宿,成为了所谓的“宿生”。
宿舍极为简陋,六个上下铺,住了12人,每人一个铁柜子,没有书桌,没有椅子,要坐只能坐床头。幸好冲凉房和厕所每个宿舍都有。听说这已经是新宿舍,旧宿舍条件更差,不久我就能够体验得到了,这以后再说。
12名宿生入住后,班主任大驾光临了。班主任姓黎,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我被她任命为舍长。当我还在思考舍长的职责之时,她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走了,你们可以脱衣服了。”
天气的确挺热,可是,她没来之前,我们也没脱衣服啊。
然而,在我斜对面床位的男生两下就把衣服脱了,露出了厚实的胸肌和突显的腹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健壮的男生,虽然不高,但给人的感觉活像一头豹子。
“舍长你好,我叫杨勇。”那头豹子向我走来。
我起身迎上去,“叫我方业就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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