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电影赏析课上,是哭着看完这部电影的,我记得坐在旁边的大黄同学一直轻声地安慰我,他说“Take it easy.It’s just somebody’s life.”但是即使是这样,即使是松子的生活与我完全无关,我依然感到悲凉从心底溢出,让我不知所措,控制不住。
故事采取的是倒叙的手段,最开始导演以蒙太奇的手法切换了一组镜头,下午三点钟,不同的人遭遇着不同的事情,做出着不同的选择,而这些选择改变着他们的人生。
接着出现的是笙,曾经怀着自己的音乐梦想来到城市闯到,但是在遭受打击后变得一蹶不振,躺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看色情电影,而象征梦想的吉他却盖满了灰尘。这个时候,他的两年都没有见面的父亲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他的素未谋面的姑姑去世了。他的父亲让他到她姑姑的公寓收拾遗物。
于是,关于松子的故事就此展开。
1948年,松子作为尻川家长女出生。之后出生了妹妹久美,弟弟纪夫。但因妹妹久美久病缠身,父亲便只疼爱病弱的妹妹一人,松子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所以在她的内心里有一种感情是缺失的,而这缺失的开始源自她的父亲。可怜的小松子只能用在嘉年华上的小丑学的一个鬼脸来讨父亲欢心。考上父亲希望她去的学校,选择父亲希望她从事的职业,努力成为父亲理想的女人。都只是为了得到父亲的爱,并落下了后遗症。每当窘迫无措时,就会习惯性的作出这个鬼脸。
1971年,松子23岁,这一年开始松子的人生开始发生转折。
她带领着孩子在游船上唱歌,游船在芦苇丛中飘荡,那景象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好。甚至在和别人打架的龙洋一也不自禁地停了下来,被人一拳打在水中。
后来在一次休学旅行中,龙洋一偷了旅馆的钱。善良耿直的松子老师为了不毁掉学生的前途而包庇龙洋一,竟向旅馆方面撒谎是自己偷了钱。更可气的是,松子因为当时自己的钱不够竟拿了同屋老师钱包里的钱,后来此事败露。龙洋一更是诬赖松子老师威胁他承认罪行。在此时,无措的松子竟做出了那个鬼脸。校长大怒,在场的与松子互有好感的佐伯老师目瞪口呆,没有替松子说一句话,对她完全不信任,或者他对她并没有很深的感情。那个瞬间,松子觉得“我的人生完了。”松子当即被无情的开除,松子不顾苦苦哀求的久美,毅然离家出走。或者我可以这样去解读松子异于常人的行为,家对于她来说早就不是个温暖的地方,在经历这样的挫折,受到这样的伤害后,却不能在家人那里寻找到一丝的安慰,这是件松子难以忍受的事情,于是,她离开了家。
再次出现时,松子鼻青脸肿地向他的弟弟纪夫借钱,纪夫给了她一个装着钱的信封,并且训斥她,与她断绝了关系。临走时他告诉松子,父亲在她离家三个月就去世了,而久美在她离开家以后精神就变得不正常。那一刻松子的眼角闪着泪光,但是她依然没有回家去看看妹妹。这个时候松子正在与一个贫困潦倒郁郁不得志叫做八女川的作家同居,她每天忍受着他的拳脚相加,为了维持生计为他四处借钱。但是这个作家在看到松子为他借的钱后,极度感性的他受不了松子的强烈爱意居然又毒打她。最后也许是个出于对人生的绝望,他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卧轨自杀了。留下了一句话:“生而为人,对不起。”躺在地上,被雨浇透身体的松子在那一刻又觉得自己的人生完了。
之后事情似乎又出现了转机,她的人生似乎是向幸福的方向发展,她成了业余作家冈野的情妇,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房间内的壁纸上盛开着的鲜花一片绚烂。但是,好景不长,冈野的婚外情被他的妻子知道了,冈野告诉松子和她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对于八女川的自卑心理,松子的幸福在他甩上门离开的瞬间破灭了。
爱情的泡沫似乎破灭了,于是松子放下了自己珍视的身体开始做土耳其女郎,沦落到了无底的深渊。她取了一个艺名叫雪乃,在短短时间内,成为花魁.名利兼收。可是没过多久.职业熟女的时代便宣告结束,取而代之的是闪闪生手女大学生。眨眼之间松子就被时代甩在了后面,她离开了白夜店。
26岁的松子结识了软饭男小野寺并同居。中途松子回家了一趟,她看到了父亲的日记,每一页记载着对她的挂念,但是这份感动来的太迟了,已经晚了。就如同郭敬明的一本书《悲伤逆流成河》中最后写到的易遥捧着妈妈给她准备学费的盒子看到有“遥遥”两个字的那个场景,易遥这才明白原来妈妈的爱她早就得到了,对于松子来讲也是一样,父亲是爱她的,只是没有表达出来罢了。
松子虽然不喜欢小野寺,但是她认为“我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不是一个人,只要能离老家远一点……”很必然的,半年后小野寺背叛了松子。“你这一脸疲沓的老女人!哪有男人要跟你睡!”小野寺不仅不还松子的钱,还恶语相向。盛怒之下的松子用水果刀像捣蒜一样杀死了小野寺。“那个瞬间,我想,这次真的完了。”松子一跃,从窗台跳了下去。可是手还是紧紧的拉住了栏杆。“即使这样,我的身体,仍然在挣扎求生……”看到这里的时候觉得莫名的辛酸,是的,松子是那样的热爱生活,但是,一个这样不想失去生命,想好好活着的松子怎么会把人生过成这个样子?
松子杀死小野寺之后,来到了三鹰的玉川上水,准备在那里投水自杀。结果桥上一名路过的男子告诉她,这一带上游的取水场关了,所以根本没水流过来。于是,松子就与这名相貌平平的叫岛津的理发师一起去喝酒。相处几日后,岛津向松子求婚:“你有什么样的过去.我不知道,但那个无所谓。我只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并为松子剪了新发型。松子深深的觉得,人生又恢复美好。但是重新燃起生活希望的松子甚至没来得及和岛津说一声再见,警察就突然出现。松子看着熟睡中的岛津,只默默的收拾了自己的碗筷便被警察带走了。
在监狱中松子结识了泽村惠,泽村惠说过这样一段话:“只要是女孩子,都会向往白雪公主啊,灰姑娘这些可爱的童话。然后不知哪处齿轮不对头,向往成为白天鹅,醒来却变成了黑乎乎的乌鸦,如此之类。只有一次,无法重来的人生。如果这要是个童话,那这童话也太残忍了。”在狱中松子之所以会没有一丝不安,麻木,循规蹈矩地生活,是因为她觉得岛津会在外面等着她,等她回去一起生活,但是八年后她出狱了,她在樱花树下隔着玻璃看到幸福生活的一家三口,她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然后转身离开了。樱花瓣凋零飘落,但同时凋零的还有松子的心。
当年的不良少年龙洋一长大成人并成为黑社会的一员,重逢时他对松子表达早已深藏在心中的爱慕之意。尽管龙洋一也同样会对她拳脚相向,但她还是辞掉了工作和他在一起,因为松子不能忍受每天收工回家对着空旷的房间说“我回来了”的生活。面对唯一的朋友的劝诫,她坚决地说:“我要和他在一起,就是下地狱也要和他在一起。”她在心底悄悄对自己说:“就是每天挨打也比一个人孤零零地强。”求爱对松子来讲已成为一种本能,哪怕这爱会真的带她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但就是这样,龙洋一也离开了她,因为他感觉自己无法承当松子的爱。龙洋一离开后,年过四十的松子终于不再相信爱情和任何男人。她不修边幅、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堆满垃圾的屋中。屋前有一条小河,非常像她家乡门前的那条。年过五十的松子每天坐在河边,对着河水默默流泪。爱情,辗转不得;亲情,也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她的死于几个少年的恶作剧,那一年,她五十三岁。
松子的一生就是一场悲剧,很多人会说上帝对她太不公平,在她稍微可以幸福一点的时候马上就把灾难降临到她的身上,但是,人生的每一步都是松子自己选的。冲向龙洋一怀抱的那个雨夜,她抱紧身体对自己说,出去也是地狱,呆在这里也是地狱,既然都是地狱……于是她冲出了房门。但是,她呆在屋子里什么也不会发生,孤独并没有那般可怕。孤独着在我看来比这样被伤害要好很多。
松子一生都在追求爱和幸福,但是得到的却是漠视,暴力,离弃,忘记,逃避,爱一个人不能用那样的方式,不能一味迁就他,不能一味满足他的所有要求。人应该像竹一样坚韧地生活,哪怕孤独寂寞,也要直立挺拔,有骨气地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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