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几人反应,褐羽赤嘴鸟再次振翅而跃,这一下已然不同先前,只见褐色翅膀犹如闪电般划出一道火红的弧线,霎时间宛若一把利剑刺破苍穹,灼烧天际。随即那弧线又似燃烧着的弯刀,悬停在空中上下左右的翻腾,速度之快让人的双眼仿佛只能瞧见一个插满尖刀时而膨胀时而收缩的火球。随着“啪啪啪”几声沉闷的爆裂声响,那已全身舒展同时散发着火红光芒的灵鸟在空中盘旋了两三圈后猛然调转了方向,一头扎进了圆石旁的黑洞中。
倒在地上那孩子一手撑地一手指向山洞的方向,口中喊道:“快看,那鸟飞进去了。”
站在他身后的陈天跃和另一个孩子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犹豫不决之际,地上的孩子已然翻身而起,出人意料地直奔向洞口。
见此情景,陈天跃方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抑或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感,三个孩童竟也追着灵鸟进了漆黑的山洞。
村里的孩子常常嬉戏于后山中,对于这些星罗密布的小山洞也是见怪不怪,有时暴雨突袭便就近藏于其中,有时玩闹探险也曾深入洞穴,但大多步行百里便至尽头。洞中只有山石而无丛草,因而鲜有兽禽入内。
陈天跃从口袋中掏出一火折子,点燃后洞中顿时明亮了些许。三个孩子小心翼翼地前行着,没走几步便瞧见不远处若隐若现的闪烁着亮光,忽明忽暗,恍若鬼火。
谁曾想那褐羽赤嘴鸟竟能如繁星般闪耀,三人于是快步朝着光亮的方向走去,不消一会便走到了洞的尽头。可令人诧异的是,这哪里有什么灵鸟的踪迹,分明只有一把像是被烧红了的宝剑掉落在地上。
“咦,奇怪了,这灵鸟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呢。”陈天跃心里泛起了嘀咕,他转过头望向另外两个孩子,从他们脸上也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然而,孩子毕竟是孩子,他们很快就被地上的宝剑所吸引,而把褐羽赤嘴鸟的行踪抛在了脑后。走到宝剑前,陈天跃身边一个胆大的孩子蹲下了身,近距离的凑到了跟前,他歪着脑袋仔细端详着宝剑,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随后他伸出了一只稚嫩的小手,先是轻轻的放在剑柄上,想要确认下有没有温度,在没有任何的感觉之后,他下了下决心,五指收缩握成拳头,仅探出一根食指极其缓慢地触碰了一下剑柄。可没想到的是,刚触碰到剑柄的瞬间,他的手就猛然间收了回来,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陈天跃急忙关切地问道。
“哈哈哈”还没等那表情痛苦的小孩回答,他身边另一个小男孩大笑了起来,陈天跃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真是胆小鬼,一看就是自己把自己吓的,看我的。”说罢便伸出手向前抓去。谁料这次连剑柄都没碰到,只听见“哇”的一声,整只手就被弹了回来。
见此情景,没有人再敢贸贸然去拿剑了。而此时,三人身后又传来了一阵阵细微的鸣叫声,两个孩子被这声音转移了注意力,转身便追了过去。而此时的陈天跃却已被这宝剑所深深的吸引,俨然没注意到另外两人已不在自己身边。只见那宝剑所散发的红光逐渐黯淡了下来,不再如此般耀眼夺目。陈天跃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又极为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来,用自己的食指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剑柄。不料,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未传来,这让他既欣喜又更加大胆了些。于是他张开手掌,再次轻轻地贴在了剑柄上,在确认没有任何的异常之后,他直接握住了剑柄,把剑举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陈天跃感觉到了自己的手上传来了一阵冰冷的刺痛感,然而,疼痛的感觉转瞬即逝,而原先散发着火红色光芒的宝剑的颜色也渐渐发生了变化,由红变橘红,继而变黄,变绿,最后竟然泛起了蓝光。更奇妙的是,这烁烁蓝光如同拥有灵魂般在他握着剑的手上游走缠绕,时而细若游丝,时而跃如脱兔,竟让人觉得有几分调皮。不消几分钟,陈天跃的手臂就被这蓝光完完全全包裹住了,突然,他感觉有一股冰冷的能量在涌入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这股能量似乎在他的体内不断盘旋。就在当下,他的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些文字来。随着这股能量向他的天台穴游走,文字变得越来越清晰,终于,这些文字像是刻入他的双眼中一般,绕了一圈又从他的口中蹦了出来:
天地苍穹,
万道存正,
罡煞复始,
七玄不灭,
风擎尘起,
电闪石裂,
一剑倾出,
万物沉沦。
陈天跃心里一阵巨颤,为什么自己的脑海中会出现这样一串完全无法理解的语句,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刚刚拿起了这把剑?可方才另外两个小伙伴却连碰也无法碰到,这着实让他觉得太过匪夷所思。
就在他还沉浸在这股奇怪的感觉中时,突然意识到洞中变得异常的安静,他急忙起身环顾四周,方才发现此时洞中仅剩他一人。陈天跃心里微微一紧,他一手提着蓝光宝剑,一手拿着火折子,快步向洞口跑去。
太阳落山之际,黑暗总是来得异常的快,只是眨眼的功夫,整个后山便已褪去原有的色泽。跨出洞口,陈天跃望着成片的林子,心里丛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定了定神,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见没有发现另外两人,便顺着来时的路往家中走去。
走在路上,陈天跃心中微微有些担心,他手中的这把剑太过夺人眼目,村民们会不会以为他是偷来的。正当他心里嘀咕的时候,余光不小心瞟到了右手上,他惊讶地发现,刚刚还波光粼粼的宝剑,此时如同这后山一般失去了生气,乍一看也不过是一把极为普通的剑。于是,他心里更加的纳闷起来,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刚才还有蓝色的光,怎么说变就变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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