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有南风
-1-
“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说完这句话,小美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真的要赚很多很多的钱。”
灯光打在小美脸上,她已然是女神一枚,人品好衣品好学习好,真是传说中的三好学生。
破蝉而出蜕变成蝴蝶之前一定是万般疼痛,阳光之前也是风雨。
小美告诉我,她这辈子没有太大的梦想,就只想要努力的赚很多钱,然后走上人生巅峰,吃好喝好玩好。
这是十八岁时候小美跟我说的,那时稚嫩总以为是玩笑话也不当真,如今二十来岁她努力拼命一直在验证。
小美来自河北,大一那年第一个见她,扎着马尾辫,黑黝黝的皮肤,汗流在脸上显得很油,小眼睛樱桃嘴,穿着深色的衣服,很胖,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羞涩却又腼腆,问我是不是三班同学。
那时候小美可真是丑,放在人群中都不会多看一眼,唯一的优点是比我文静。
我收拾完东西去买水,顺带给她拿了一瓶,回来拿给她,她弱弱的问我:“多少钱?”
我把含在嘴里的农夫山泉慢慢的咽下去,一直看着小美。她傻呵呵的笑,我想起王菲的那句歌词:“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2-
那些年,小美很穷。
有人说,遥远的地方看不到光明,因为大山挡住了。小美作为家里唯一一个走出大山的孩子,有着桀骜不驯,也有着纯朴软弱。
小美怕穷,从第一次见她,她问我农夫山泉多少钱开始,我就知道。
只要有人问她的家庭、生活费多少,她总会咧着嘴跳开话题。怕穷的孩子都一个样,喜欢遮遮掩掩,留守住心里那份沉沉的傲气。
大一那年,我们还有早自习晚自习。课虽然不多,但平时活动倒是不少。我们都还在沉迷于新大学带来的喜悦与欢快之际,小美已经穿着深色衣服出去找兼职了。
才大一,很多店不招。在小美屡屡受挫以后,花了大半个月找兼职的小美那天异常早的回到宿舍,偷偷告诉我她找到兼职了。
她不愿意跟别人说,怕别人瞧不起自己,农村来的孩子,也许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我平时对她好,她有事也愿意只和我说。
她从没有告诉过我家庭情况,只是很多次问我哪里有兼职,想多点挣钱,因为没有钱,所以想要挣很多钱。
我常常笑她哪有这么虐待自己的,天天想着兼职,恨不得整天都在赚钱。我骂她穷疯了。
-3-
对,我就是穷疯了。
第二个学期伊始,小美告诉我她找了两份兼职。白天在餐馆当服务员,晚上在烧烤摊当服务员。
她苦笑着说:“哈哈哈,从此以后要自己挣生活费了。祝贺我吧。”
老天总是不公平的,苦的人在更苦,肆意洒脱的人却更加洒脱。
那天下雨我撑伞我路过烧烤摊,正好在等人。于是我站在对面看着小美,她正给别人点单,仔仔细细的介绍。她矮小的身躯,却撑起了一片天空,让漆黑的夜晚也不那么彷徨。
雨很大,但人很多。我看着小美跑去这跑去那,淋到身上的雨拍也不拍,低着头。我一直不相信贫穷,但那天我信了。贫穷可以让人忘记苦痛,这也许是真的。
她回到宿舍大家都睡了,摸黑洗完澡然后开灯补作业,我在隔壁一直听着细细碎碎的声音,冒出头来看她的身影。她嘴里叼着笔,一手抓头,看作业。
小美白天利用休息时间在一家饭店兼职,也会要送外卖,歪歪扭扭的骑车,她经常带帽子,也许是怕别人认出她来。
那时候我真觉得她是铁人,高中三年我都没有这么拼过,都说大学是天堂,在小美这里怎么成了地狱了。
拿到工资的那天,小美请我去吃傣妹。我涮好肉以后全部夹在她碗里:“多吃点,你瘦了这么多是想慢性自杀吗!”
小美还是傻呵呵的笑:“你真的说对了,没有钱,不如自杀。”
钱不是万能,但钱可以给我安全感。
-4-
我不是在赚钱,我是在赚安全感。
那个月小美瘦了十斤,我一直以为失恋才会让人瘦下去,没想到兼职也能。
小美说:“兼职真好,又赚钱又减肥。”
小美不再是那个放在人群里都不会多看一眼的村姑形象了,她留起了长发,去烫了大波浪,衣品渐渐提高,偶尔短裙显酷,偶尔长裙文艺。
用她的话来说,我有钱了,终于买得起我想买的东西了。小美慢慢成了我心中的女神,不变的是她还在拼命的赚钱。
对啊,钱能让我有安全感。
她辞去了服务员的工作,周一到周五在家教,周末在一家VR体验店做产品介绍员,早上十点到晚上十点。
“工资还可以,一天100,我一个月可以挣800,可以养活自己了。”小美从来一副好皮囊,不怕苦不怕累。可我却很心疼眼前这个女孩,在用青春做代价。
可也没有什么心疼的,每个人都是一样破烂的一生,只不过她在拼命改变这种破烂。
-5-
你看我这么拼命,因为我穷怕了。
我从来没有觉得贫穷多么的不好,换个角度,它可以让我们有动力。
那晚坐公交从公司回来,下车回宿舍的路上,小美哭了。她下车看到有人坐在那里,远远的盯着她,自慰。
她赶紧跑回宿舍,头也不敢回。到了宿舍楼下她打电话给我,大哭着你下来好不好?那是她第一次哭。
因为我这么拼命,还是会害怕,还是会恐惧,因为我真的穷怕了。
我只是在努力变强大而已啊。
小美妈妈早就去世,记忆模糊,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爸爸一个酒鬼,喝醉酒了就骂她,打她。哥哥早就辍学出去打工,大学之前的学费都是哥哥攒下来的。在村里,大概说的算是举目无亲。
更早以前的学费是小美去山上找一些药草换来的,披星戴月,风餐露宿,这些词真的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十几年来,一心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奶奶看着娇弱的她总说,没钱读什么书,不如赶紧找个人嫁了,还能换钱。
穷,被人骂穷,自己也真的穷。穷到都吃不起食堂。
所以要赚很多的钱,不被别人骂,自己也不穷。
-6-
你穷怕了,请也要好好对自己。
小美说,刚来大学,买不起好看的衣服被别人骂成是乡巴佬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厕所哭了很久。
“你知道什么叫绝望吗,就是我顶着风冒着雨送外卖,人家却因为我我晚到了几分钟说要退单然后我要被扣工资的时候。”小美总是事过之后才会云淡风轻的讲起。
小美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当过导购,在大街上跳过舞;做过推销员,在人群中喊麦;还有码字的,一天写几千字。有过谩骂、诋毁、冷嘲热讽。
她总是说:“因为我穷。”
也许这不是一种好心态,但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些买个二手小锅在宿舍煮面吃的日子离小美越来越远了。
当初为了省钱,小美的桌上全是榨菜、萝卜、面、粉条,还有米。本来在宿舍的时间也不多,一在宿舍,饿了就自己煮面吃。很少见她吃饭,因为贵。
在我看起来也没有多贵,但是小美要攒学费,钱总是往死里省。
大学这两年,她瘦了很多。以前有点胖,我笑她是吃面食吃的。她总反驳我:“你看我现在不也吃面吗,咋还瘦了?”
我说是我施了魔法。
也没有很穷,也许只是努力的生活。但那些为了学费和生活费焦头烂额的日子却深深存在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相比于贫穷,我更相信,那是你内心的傲气,在支撑你赚钱。因为有钱,你可以边敷面膜边哭,而不是在路边啃着鸡爪边哭。
小美越来越好看了,也越来越有钱了。
网友评论
想让婆家人看得起我,不在对我吆五喝六,想让老公多疼我,让他明白我的付出,而不是受着家庭暴力,在家从不敢大声说一句话
文中透露着一点点的辛酸,都是因为穷怕了
贫穷真的很可怕.读书走出来至少能让他往上走一步.
“那晚坐公交从公司回来,下车回宿舍的路上,小美哭了。她下车看到有人坐在那里,远远的盯着她,自慰。”
这是啥意思?是我理解的意思么?oh,my God.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头雾水。。。
超级无敌喜欢你这句话!!每个不愿低头的时候就必须挺起胸膛!
我努力赚钱,不是因为我多爱钱。而是这辈子,我不想因为钱而和谁在一起,也不想因为钱而离开谁!没有钱,你拿什么维持你的亲情,稳固你的爱情,联络你的友情,靠嘴说吗?别闹了,大家都挺忙的,多么现实的一段话。送给自己,努力到无能为力,拼搏到感动自己!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连成功的机会都没有。致我身边所有努力打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