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雪

那也是雪

文/纯白空白

昨天去业主家的路上，车骑到定鼎路天堂名堂那里，身上突然传来哗哗啦啦的声音，我以为下雨了，可是衣服并没有被打湿，仔细一看，不是雨，原来是细小的雪籽。那时候，灰蒙蒙的天空下，路口等红灯的人们大多跟我一样，抬着头，在天空中寻觅着雪花的影子……

今年冬天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怎么这么冷，后来觉得可能是我今年总骑车出行，这天气兜着风，肯定比往年坐公交车觉得冷得多。我把外套的拉锁一直拉到拉链头儿，但这样脖子也没暖和多少。一路把电车的油门拧到最大，长冷不如短冷，赶快到目的地才是，路上冷得实在难受，想着抖擞精神，哼了一句周杰伦的我一路向北，刚一出口，声音被冻得发颤，本就唱歌跑调五音不全，这次被自己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赶快闭嘴。

到了业主的小区门口，来装集成扣板的师傅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雪籽还在哗哗啦啦地下着，他在有雨棚的三轮车驾驶位上坐着，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件很大的厚袄在身上几乎包住了整个身体，“走，一起进去。”我示意他跟我一起进小区。

进了小区后，我们暂时停好车，我跟他一起卸货拿干活的工具，“不用帮忙，不用，我自己就行。”他看我在缷工具，忙说。“两个人快些，天太冷了，早干完，早回家。”我说。

把干活要用的所有材料和工具搬到电梯口等着电梯要上去时，我又到室外看了下天空，在那里寻找关于雪可能会进一步下大的线索，因为聪明的人们早把合适的车位停满了，我的车只能露天，雪籽像盐和白糖的混合物，一些在落向地面之前，又被风吹起来，任凭风的意志，把它们带到哪里。不管了，也许下不大，我想。

从十一点多开始，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天已黑了，厨房和卫生间的两个房间的集成扣板才做完。期间我看业主有两个在网上买的灯还没装，于是临时起意，决定帮业主把这两个灯装一下。按照我的理解，装灯就是把灯具的各个部件按说明书组装在一起，再接几个线头，挂在天花上，能亮，就算成了。但是，没想到有那么费事儿。

我忙于琢磨灯具说明书上的图纸，但说明书惜字如金，意思表达的不够清楚，也可能是我脑细胞不够发达理解有问题，实在是水平有限，太业余，组装了半天，才看出门道。装集成吊顶的师傅看我一心扎在组装灯具上，他跟我聊了几句后，自己把手机打开，听起了有声小说，我免不了分心，听了几句，大概是一个和尚和一匹狼在寺庙里和各类人的遭遇的故事。

等我终于把灯具的各个部件组装好，在接线头时，师傅的集成吊顶也装完了，他把手机音量调小，和我一起把剩下的线头接完。接着线头时，我问他今年多大，他说他21了。“你才21了？！”我觉得他看上去差不多跟我一样大，以为他在开玩笑。“对啊，我属兔，你算算我多大。”他回答我。我说：“那我都比你大快九岁了。”他说：“那我没看出来。”然后我们聊了各自的工作经历，他说他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

我不想耽误他太多时间，因为天黑了，我说我这边还得把灯装上，一时也忙不完，你收拾下工具赶紧回去吧。他就收拾下工具走了，我将他送到电梯。来的时候我以为他至少跟我同龄，现在才知道人家还只是个刚过了二十岁的小伙子呢，年轻点真好。

这会儿我想，羡慕小伙子年轻，其实是羡慕小伙子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可以踏踏实实做事，未来他的路还很长，将来如果好好干，说不定能成一番事业。如果年轻的时候，只是挥霍着青春，再年轻，也会老去。

送走了装集成吊顶的小伙子，我又接着装灯。这下本来装灯需要两个人，一个人扶着灯，一个人接灯线和对孔上螺丝，现在就我自己了。胳膊举着灯累的胳膊疼，粉灰掉进眼睛这些都不说了，最后不管怎样，花费了又将近两个多小时，才把两个灯给装上。一按开关，会亮。总算没有白费功夫，再看下身上，一身干净衣服，弄得到处都是灰，胡乱拍打一下衣服后，下楼找车，雪籽还在下着，借着路灯，可以看到地上有的地方已经潮湿，赶快回家吧，我想。

骑着车到了住处，已经九点多，天气太冷，街上人很少，雪籽还下着，但已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城中村那些小饭店大多都已经拉上了卷帘门，我随便找了家还亮着灯的饭店，车停店旁边，一头扎进去，进店报饭，刀削面一份，不要辣椒，其实我不爱吃面，但是为了暖和，问老板在角落找到开水壶，倒了一杯热水，喝一口，真暖和，于是坐下来慢慢等着骑车时被冷风冲离身体的七魂六魄慢慢归位。

热水喝到第二杯，刀削面上来了，尝一下，味道还不错，听着旁边喝酒的几个男人女人吵吵闹闹，再看一下外面被各种灯光照得昏黄的街道，不知哪里传来廉价音响的音乐声，在这冬季夜晚十点多的小饭店，让人觉得分外安稳，呵，洛阳，这就是我的洛阳啊！

吃完饭，到家烧水，刷牙洗过脸和脚后，看了会儿手机，就睡了。晚上睡得不太踏实，各种做梦，夜里醒来一看表四点还不到。零零星星记得一点儿梦见的事情，大体还是关于前些天在老家时解决宅基地的事情，因为一道墙，因为十几厘米的土地，各种人情世故经历了一个遍，在家陪着爸妈一直解决各种他们顾虑的事情，安抚他们的情绪，事情最后虽然不完美，但是总算解决。但是梦里我又和一大群人去到那面被拆了的墙下，一遍一遍给他们解释，一遍一遍给他们说着。其实我对家里这次的事情的解决也是不满意，不过退让一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可以收尾，不至于天天盯着一件让人气愤的事情。

下午还要骑车出去办事，看看窗外，听不到风，只见落叶。现在坐在屋里又想起来昨天组装灯具时，小伙子手机放的那个有声小说，无头无尾，听听就过去了，但那也是个故事，就像昨天那算不上是雪的雪，虽然没有多数人期盼的那样热热烈烈地下一场，但毕竟那也是雪，只不过，不是你我心中的样子罢了。（2019.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