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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微最怕春节长假。不回去吧,说不过去;回去吧,太烦人了。母亲那张嘴一刻也闲不下来。不是问:"怎么又是一个人回来?"就是,"谈男朋友了没?"
今年单位又放了春节小长假,我素来不会说假话,只好硬着头皮回家。
今年回家,母亲只是看了看小微又是一个人回家,她心里全明白了。不过,母亲没有再问这问那。而转过身眉头间皱成了一个"川"字。随后就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咳!"
小微知道,母亲又替我这个"老大难",心里发愁。
到了正月初六,该出的门户,出完了,该待的客也待毕了。母亲为什么老大早就起来了,在灶房里稀哩哗啦地响动着,不是盆与盆碰撞的声音,就是碗和碟子间的碰撞声音。接着又是叮叮咣咣剁肉的声音,还有切菜的声音。偶尔,还夹杂一两声母亲苍老的咳嗽。
一会儿,饭熟了。母亲叫我快点起来,赶紧吃饭。吃了饭,还有事。"
"我们家客又待完了,怎么这么早就叫人起来吃饭?"小微极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过年都不让安宁几天,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回来呢。"
吃毕了饭,妈对小微说:"听妈的话,你也不小了,都三十出头了。我当年像你这么大,娃娃都满地跑啦。女娃年龄一大,就不好找婆家了。如果,这个时候,还不找不到婆家,别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我们?有人胡乱猜测是不是你那儿有问题。咱村西头的二媒婆说了一辈子媒,没有不成的。二媒婆前天去她娘家出门去了,给你瞅了个对象,你们俩个家境很般配。吃过早饭,好好换身衣裳,梳梳头,化化装,把你收拾得漂漂亮,去见见人家。"
"妈,都什么年代了,还要什么媒婆子,正因为没遇上个可象的人,才一直单着。我都不急,你着哪门子急呀?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以后,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就听妈这一回吧,妈妈求你了!"母亲急得要快哭了。从前一头乌黑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一根根白发钻了出来,变成了灰白的颜色。她此时显得多么可怜,多么无助。
小微的鼻头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她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为了安抚母亲的心,豁出去了。去应付应付一次吧,反正没遇上合适的人,我就是不嫁。我宁肯一辈子不嫁人!也决不凑合着过。去就去,到那时,有我说的,可没你说的。"
二媒婆领着小微向田野里走去。小微一句话也不说,机械地跟着二媒婆走。边走边用脚踢路上的小石子。
二媒婆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用手指指着前方道:"前边树下的那个人,看见了吧?他就是我给你介绍的人。去吧,你们好好谈谈,我这就不打扰你们了啦。"
小微慢慢地向前走着。
那个男子看到小微,刚才也看到了她和二媒婆在一起。就知道她就是二媒婆向他介绍的小微姑娘。想到这,他微笑着向小微这边走来。
他们在只有十几步远的地方,脚步停了下来,目光都注视着对方。好像他们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忽然,他想起来了,是在学校最后那一年。他们还在一张桌子上坐了一个学期。以前他俩还是两个冤家。快十年不见了,如今却成了老同学。走出了校门,有的人变化不大,有的人变化大一些。但万变不离其宗,他们的身上仍有某种变不了的痕迹。通过仔细辨认,还是能认出来。男子终于认出来了:"你可是小微姑娘吧?认不得老同学了吧?我是小強。"
"你是鼻……"这时,她也认出了他,差一点说出了他的外号"鼻涕虫"。在学校里,同学们都这样叫他。此时,他已经成了个大小伙子,如果第一次面就说出了人家的外号,这也太不礼貌了。"
"我是当年咱班上的`鼻涕虫`,还和你在一张桌子上坐过。那个时候,你常常欺负我。嫌我越过了你划的畔子。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鼻涕虫`了。"老同学还是那么直来直去。
"小強,几年不见,你变出息多了″。见到老同学,分外惊喜。
″这一次,要不是老妈逼着我,怎能见到老同学?"
受小強的影响,此时的小微放开了许。他们之间的话,也多了起来。那时候,小強爱流鼻涕,同学们都叫他"鼻涕虫"。几年不见,小強出息多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们聊了好多的往事,聊了他们一起在学校里的快乐时光。
"你也是被逼着才来见面的,我也和你是一样的。世事就是这样难以预料,谁能想到,偏偏我们又在这次相亲中相逢了。"小微感慨地说。
"走,前面就是小饭馆,叫上二媒婆,你和伯母,我们一块吃顿饭,今天老同学我请客,你一定要赏这个脸!"小強指着前面的饭馆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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