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圣九年,六月,逍遥王围帝都四十七日,天降飞雪。
出现冬雷夏雪,是不祥之兆,预示可能有大的灾难将要发生。
十三公主伸出小手,接住一片雪花,那雪花在手里很快便化为一滩冰水。
十三公主颇有些无聊,他的柳色哥哥进帝都已经七日,至今还未出来,真担心他会出什么事。
帝都,昭华宫:
常山王站在大殿门外,风雪吹打着他,眯起了双眼。一名公公从昭华殿走了出来,经过常山王身边时。常山王忽然拉住了他,淡淡道:“皇上肯见本王?”
那公公摇了摇头,“皇上请常山王回去告诉逍遥王,朕不会认输。”
常山王松开那公公的衣袍,抬起眼,看着守在殿外的数名大汉将军,眉心紧锁,右手握到溟越剑柄上,一股奇寒之气从剑柄透入骨髓之中,刺骨的寒冷让常山王连打了几个冷颤。
便在这时,常山王忽然听见身后有沙沙的脚步声正向他行来。
常山王斜眼向后瞄了瞄,是帝后清舞的女官如雪,她来作什么?
如雪走到常山王身边,敛了一个万福,轻声道:“殿下,皇后请您去怡心宫一叙。”
常山王斜睨着如雪,淡淡道:“可有皇后手谕?”
如雪愣怔了片刻,显然没有猜想到常山王会有此一问。过了片刻,忽然笑道:“皇后说常山王为人谨言慎行,若无手谕必不会前来。奴婢还不相信,现在一见,果真还是皇后了解常山王。”说着,直勾勾盯着常山王,面前这个人可就是神赵国第一美男子呀!
“放肆,本王岂是你一贱婢可以戏弄!”常山王冷喝道。
如雪吓得慌了神,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常山王向如雪索要了皇后的手谕,冷冷道:“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说着,转身向怡心宫方向而去。
跪在地上的如雪,转过头怨毒的看着常山王远去的背影,双手将两团雪攥成两块冰棱也不自知。
新安城,东门:
一名穿着赤色锦袍、的男子快步向东门走来。这男子生得虎背熊腰,俊朗不凡,右手握一把赤焰枪,贴在背后。
“你是何人,路引在哪里?”守城的将官那男子喝问道。
那男子冷冷看了那将官一眼,也不言语,径自向内走去。
那将官大怒,喝令左右兵士道:“将此人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一众守城兵士便向那男子扑去。
那男子冷笑一声,挺起手中的赤焰枪,向一众兵士刺去。
片刻间,守城的兵士被那男子杀尽,一时,城门口来往的人,吓得四散逃开,想进城的不敢进,想出城的不敢出,都惊恐莫名的看着这似是发疯的男子。
那男子将赤焰枪抵在将官的喉结处,冷冷道:“现在,认识我否?”
将官颤抖的着应道:“是是镇国公、攸炎大人。”
攸炎收回赤焰枪,“去给我去找两匹好马,还有十斤熟肉来。若半柱香没见回来,我必寻进城杀了你。”
那将官忙不迭的点头,没过多久便牵来两匹雄壮的战马,和一包足有十斤重的五香牛肉。
攸炎翻身上马,接过包袱纵马远去。
待他远去半个时辰,那将官才敢叫人来清扫城门下兵士的尸体,赶紧让人将攸炎所去方向报告给清歌大人。
龙吟坡:
一名穿着墨色的武服女子,手持一把青色盘凤长刀,立在官道中心。
她撩了撩被吹乱的秀发,望着远方,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没有过多久,一名骑士便出现在他眼前,那战马和人都是一片赤色,就如冰雪中燃起的不灭的火焰一般,灼灼生辉。
那女子擎起长刀,凝神应对。
那骑士行到近前,翻身下马,锁着眉道:“清歌,怎么又是你?”
“攸炎,你若束手就擒,我可在皇上面前保你不死。”清歌声音冷冽,似有无尽的杀意。
攸炎摸了摸鼻尖,淡淡笑道:“我好像听你上次说,对我只可智取,不可武战吗?”
清歌淡淡道:“我从没说过我是要和你单挑。”
她话音刚落,四周的雪地忽然裂开,蹦出数十名穿着黑衣的武士。
“他们都是大理的高手,武艺卓绝,你必死无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可愿束手就擒?”清歌将长刀指向攸炎,冷喝道.
“自从你姐姐嫁给了帝,我便没有回头之路。不诛逆帝,攸炎誓不为人。”攸炎青筋暴涨,似要裂开一般。
杀!!!!!!!!!!!!!!
清歌一声断喝,诸武士飞箭一般向攸炎袭来。
怡心殿:
殿内正中摆着一座金身大佛,金身大佛下的蒲团上跪着一名清丽绝伦的贵妇,她虔诚地并拢着双手,口中念念有词。
忽然,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还有一股淡雅的幽香扑鼻而来,这是三途河边的细柳香,天下唯有常山王熏这种香。
“是常山王吗?”声音清冷
“臣弟见过皇嫂。”常山王拱手作揖道。
原来这贵妇正是帝后清舞
“过来给你大哥烧一柱香,保他一世平安。”清舞幽幽道
“这……”常山王没想到帝后会如此说,一时犹豫不决。
“难道为你亲大哥,保一个平安都不肯么。难为你们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帝后言语已有一丝怨意。
常山王皱了皱眉,硬着头皮走了上去,一名侍女给他奉上三柱香。常山王接过,在蜡烛旁点燃,走到佛像前,虔诚地拜了三拜,将香放入香炉中。
常山王退到帝后身后,“不知皇嫂找臣弟有何事?”
“请常山王助皇上诛逍遥逆王。”帝后忽然冷声道。
常山王未曾见帝后说出过如此冷绝之言,身体不由向后退了数步,“皇嫂何处此言?”
“逍遥王有逆反之心,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早在皇上登基之日,本宫就看出他有反心。只是当时本宫苦无证据罢了。”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深的城府,未何从未听她向外人透露过半句。
帝后见常山王沉默不语,继续道,“当本宫发现逍遥王有反意时,便暗中派人前住渐闽监视他。奈何逍遥王城府极深,且谋略过人,终是被他瞒了过去。”
“皇嫂当时为何不跟皇上说?”常山王问道。
帝后冷笑道:“皇上天资聪颖,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只是皇帝一直未把逍遥王放在心里罢了。本宫多次提醒皇上要留心逍遥王,奈何皇上每每言说:逍遥王庸人尔,不足为患。”
常山王的表情猛然间凝固,这个帝王之家到底有多少事情他不知道,有多少人用另一张面孔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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