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东方已晨曦欲露。静淑一路狂奔,无暇顾忌洞中的一切,她的心被外面的大海牵得牢牢的,出了山洞抬头一看,自己正是站在那只“巨掌”的反背,洞口果然在半山腰。夜色,将太姥山脉浸染得倪黑,幽幽的深谷显的骇人的清静和阴冷。连成片的山苍苍没边没沿,刀削斧砍般的崖头顶天立地,参差不齐。
海风似乎并不友善,风中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侵略的含义,一星半点儿的,悬浮在空气里,是露水或者冰屑,说不清道不明,碰到皮肤就激起一阵小小的鸡皮疙瘩。世界的神秘不过如此了,森林与海之间象演绎着一场无声的电影,一缕缕迷雾如锦如锻般穿梭在林与海之间,它们缠绕着她又给她松绑,拥她紧紧入怀又无情地推开,无论怎样,在这苍茫与幽黑的世界里,在她看来是精灵伴随。
“蓝色的小星星,蓝色的小星星……出来呀,快出来呀……”静淑伏在地上伸长脖子够望着悬崖下方的缝隙,这无垠的悬崖如黑色巨蟒,怀抱着大海。她坚信这山海之间真的会有一种叫“蓝星草”花,这种花是山和海的女儿,是它们相依相存爱的结晶与见证。“苔花如米小”,这“蓝星草”会不会就是崖苔的花呢?她伸出手去崖面摸索着,又湿又滑,表面好像长了一层很厚的苔鲜,想要下到这崖面上找寻蓝星草指定是不行的,这片崖太古老了,长年累月与大海环抱,下面部分经海浪的日夜冲刷自然是石体纯净、圆润。这上面与海相隔甚远,它们是连接着山和海的实体,天长日久传达着两方的各种讯息,生命里已经植入了山的霸气与海的流溢,自然就会有属于它特有的生命特征了。想到这里,她突然兴奋起来了,似乎看到了“蓝星草”的身影。不是的,她是被召引了,冥冥中被什么召引着,她下意识地将身体再往下探,再下点,那儿好像有个光点闪了一下,是蓝色的。她把手伸到最长,是自己出现了幻影了吗?可能是神经高度紧张了,她微微放松了下身体,再把目光投入到刚才出现幻象的地方,不是幻影,就是一棵小小的蓝色花花在开放,而且不是一朵,是很多朵在竞相开放,在她目光所及之处,它们成带状的开放着,这儿一团,那儿一簇。开的热闹非凡,开得蓝光如荧。她兴奋的大叫起来。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吗?快上来,让我来摘。”突然,她的脚被人抓住了,她感觉自己小小的身体被人像拎小鸡般地给拎了起来。她惊魂未定,从地上爬起来。
“师妹……”
“大师兄……”
好久不见的两个人,定定的站着。没有哭没有笑,也没有久别重逢的拥抱。两个人对立而望,一瞬间天地山海凝固了,不知如何打破这静寂。
“你不是走了吗?”······
“谁让你这么干的?太危险!”······
异乎同时的抢白,让原本的局促更添尴尬。静淑师妹清丽的脸庞一阵滚烫,幸而这青灰的天帘替她遮拦了这难堪的一面。她抬眼看到大师兄的右嘴角,一丝抽搐扯出了满脸的无奈。他像是变了一个人,黯然失色的双眼布满着疲惫,原本意气风发的面容竟荒瘦得嶙峋!他始终不敢正视她的双眼,因为他知道她有无数的怨恨,有无数的疑问,有无数的悲愤,有无数哀鸣。他不能一一去解读她眼中这份凝重,他负担不起这份苛沉,他的脑海里全是师傅在他眼前倒下时的情境,那个人对他有再造之恩,是手把手教会他在乱世中得以生存的父亲,是传承他白茶事业、造福一方的师尊。他完全可以以任何身份将他赶出吴家大门,然后用押捆的方式把他遣送回江苏溧阳,但是多年的教诲与一起生活,早已经不是雇主与门徒的关系了,怀谨掌柜乐善好施,闻名八方。他为人严谨,心里满是白茶事业的传承,待他的门徒都是严爱有加,尤其是远道而来的人,他们是非常在潜质的孩子,可以说是百里挑一才送到他身边来的人才,怀谨掌柜是异常珍视每一个人的。万青山这孩子自然是难得一觅的好苗子,他勤劳能吃苦,肯学习,他也很有育茶天份,能思考江苏溧阳的气候与福鼎的差异。是很得怀谨掌柜的赏识。
他身负着江苏溧阳父老的重托,来此学习白茶的移植与培种,很长时间以来他似乎都忘了自己的使命,深陷儿女情长,还妄想与吴家大小姐结成恋人长留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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