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林丹

作者: 李朵儿杂货铺 | 来源:发表于2018-09-17 08:59 被阅读46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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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轩在研究生毕业选择实习点的时候,毅然决然选择了在最偏远的山区任教一年。

         辅导员为此找了陈轩好几次,一个优秀的学生干部,可以去个更好的实习点,表现好还可以直接留下来,去山区确实很可惜,而且还是条件最艰苦的山区。

         陈轩都拒绝了,陈轩选择那儿,是要去找自己的女朋友林丹。

         五年前,林丹选择山区任教,进山以后,两人就靠一月一封的信件联系。后来,校方就传来林丹失足跌下山崖的噩耗,并且由于当时山区偏远,搜寻难度大,最后,林丹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陈轩一直不相信林丹真的死了,一是因为李丹胆子小,从来不会夜间出门,更不用说一个人去山崖边;二是陈轩在情感上不能相信林丹已经死了,总觉得很蹊跷。

        陈轩去研究生处办了手续,去超市买了些糖果,收拾行李就去了火车站。

                                         2

        陈轩下了火车,转乘大巴六个小时才一路颠到山脚下,下车的时候校长已经在山脚下等着了。陈轩又饿又累,校长戴一顶中山帽,给陈轩塞了两个馒头,馒头包在泛黄的白色毛巾里。陈轩一咬牙,吃了馒头。背着行李跟校长向大山深处走去。

        陈轩在路上向校长问起了林丹,校长说当时林丹来的时候自己也是在这儿接的她,可惜了,一个好好地女娃娃,在下雨天送娃娃回家,娃娃送到了,自己掉下了山崖。陈轩怕打草惊蛇,便没再多问。

        校长操着一口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原来校长是第一个走出大山上到初中的人,为了感谢乡亲们的资助,这才又回到大山里办了小学,自己既是校长,又是小学唯一的老师。

       “小陈老师,娃娃们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就是咱们大山里条件苦,委屈你了。”校长很朴实,高兴之余,又带着几分歉意。

       “不会,校长,我不怕吃苦,您才辛苦。”

         陈轩和校长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了,借着月色。这间学校没有围墙,三间矮矮的平房,周围用木头围起来,便成了这间学校。

         校长把陈轩带到东边的平房里。“小陈老师,你以后就住这儿,白天我打扫过了,王婆子把被子洗了都晒好了。以往来得老师都住这儿。”

         校长打开了灯,灯光很昏暗,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个凳子,突然,陈轩的眼睛停在墙上的一幅画上,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林丹画的荷花,虽然已经泛黄,但那是林丹画的,荷花的花瓣上总用三个浅色的点,显得更传神。

        “吱~~”刺耳的门响拉回了林丹的思绪。一个妇人端着一碗菜和一碗粥用胳膊撞开了门,妇人偷偷地打量着陈轩,眼里带着怯怯的神色。

        “小陈老师,这是王婆子,给学生们做饭的,吃点东西吧!吃了早点睡。”

        等校长和王婆子走了,陈轩才走近那幅画,果不其然,在画的右下角看见两个小小的字母“Ld”。陈轩的手指按在那两个字母上,站了很久,才转过身去吃饭。

         陈轩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匆忙洗漱后到了旁边的教室,教室一个人都没有。才知道原来大山里人口不集中,孩子们上学路途遥远,因此每天9点半上课,每个孩子交粮食给王婆,在中午吃饭后,下午4点就放学。

         孩子们陆续的到了学校,坐在了座位上,他们没有书,拿着反反复复用了几遍的旧本,短的甚至仅剩两三厘米的铅笔头,抬起头,怯怯的看着讲台上的新老师陈轩。

         看着那一张张脏脏的小脸,一双双纯真的眼睛,陈轩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林丹不顾家人和自己的反对也要来到这里,这些孩子太可怜了,他们不应该承受这些。

          陈轩拿出买好的糖果分给孩子们,看着他们把糖分成好几半,再包在糖纸里,留给家里的弟弟妹妹吃,陈轩一个28岁的男子汉突然就绷不住了,转向黑板抹了一把泪。开始白天给学生上课,晚上给杂志社投稿,呼吁大家帮帮这些孩子。

         陈轩以家访为由,挨家挨户的向人们打听林丹,可大家都只说林丹死了。

         陈轩觉得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3

          校长说,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山里的路不好走,林丹送一个小女孩回家,却一晚上没有回来,第二天大家找的时候,才在山崖边发现一只鞋。陈轩自从来了山里,隔几天就会来这儿一趟,对着空旷的大山一遍遍喊林丹的名字。

          陈轩回到学校的时候,孩子们正在排队打饭。孩子们从家里带的粮食,加上陈轩和校长的那点工资,吃饱绝对没有问题。可孩子们的碗还是不满,菜还是不够,有时候不到放学,就有几个孩子喊饿了。

          陈轩看着给孩子们盛饭的王婆子,王婆子跟陈轩说话的时候总是怯怯的,从来不看自己,陈轩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深山里的妇人这么怕自己。

           陈轩决定看看粮食都去哪了,有意无意的盯着王婆子,一天下午,陈轩发现王婆背着一个麻袋出了学校。

           陈轩偷偷地跟上去,发现王婆子把粮食给了一个瘸着腿的年轻人。原来王婆子一直把粮食藏起来给年轻人送。

            陈轩回来把这件事告诉了校长。校长叹了口气。“这王婆子也是很可怜呀!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儿子早年摔下山成了瘸子,好不容易娶了隔壁村的一个哑巴姑娘,还得靠王婆接济。小陈老师,我明天再下趟山,看能不能再批点粮食,只能这样了。”

           前几天有人捐了一批本和彩笔给孩子们,陈轩给孩子们开了美术课,班里最小的孩子小补丁的画了一幅荷花。原来小补丁的姐姐前几年在学校上学。

           有一次,小补丁的姐姐来接小补丁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陈轩不放心,要送他们回去,小补丁的姐姐当下就哭了。小姑娘的眼泪刷刷的就落下来了,陈轩顿时无措,等小姑娘不哭了,抽泣着说“老师,林丹老师就是因为送我才死的,你别送我,我怕,你别送我。”

           那天,陈轩还是送他们回了家,快到家的时候,小姑娘让陈轩蹲下来,偷偷地在陈轩耳朵边说前两年她在山里割草的时候见过林丹老师,看见林丹老师在跑,可爹娘总说自己在胡说八道。

          陈轩的疑心越来越重,加上当年根本没有找见林丹的尸体,他越来越觉得林丹一定活着。

                                     4

          兴许是觉得陈轩这个高材生来了,教孩子教的有模有样,王婆子把自己的小孙子也塞到了班上,班里孩子年龄参差不齐,这就意味着陈轩得给小孙子开小班。

          这个小孙子看陈轩的时候像王婆一样,总是怯怯的。陈轩费了好大劲才让他开口说话,令陈轩惊奇的是,这个小孙子竟然会数数,甚至可以背几句唐诗,问他谁教的,他就不说话了,问着急了,只说奶奶不让说。

           陈轩透过窗户看着那个瘸了腿的年轻人背走了小孙子。陈轩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爸爸是个粗鲁的庄稼汉,妈妈是个哑巴,吃饭还需要接济,肯定不是他们教的,说不定是邻居家的孩子教的。可第二天小孙子的举动彻底激起了陈轩的疑心。

          陈轩问大家有什么梦想的时候,班里气氛很好,兴许是玩的太高兴了。轮到小孙子的时候,小孙子站起来笑着说“我想看一次大海,我妈妈说大海可大了。”

         山里的孩子,叫妈妈都是娘,这小孙子刚来班里几天,怎么就会说妈妈了,再说了,这哑巴妈妈怎么就会说话了,还知道大海,但是万一一切都是巧合呢?

         陈轩放学后,偷偷地跟着瘸子,夜色越来越黑,瘸子对山路熟,陈轩左转右转竟然跟丢了。陈轩摸索着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没想到,王婆子还站在学校门口远远的看着自己,等看见自己,突然就转身跑回了厨房。

         陈轩觉得这一切越来越不对劲,甚至觉得那个哑巴妈妈可能就是林丹。小补丁的姐姐看见的就是林丹。

         当陈轩看着小孙子的作业本上写了满页的“help,SOS”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来陈轩在批注小孙子作业的时候留下了批语,对方可能看见了,才会留下这满页的求救信号,可为什么不自己写,要通过孩子来写呢?陈轩几乎确定,对方很可能就是林丹,而且她被挟持了。

         校长前两天刚下了山,陈轩孤立无援,需要做一个万全的准备。陈轩连夜写了一封求救信,介绍了事情经过,夹在了投稿的信件里,并且在信件的封面上写上“求救,请速拆”的标记,收信的邮递员正好明天中午会来收信。

         等邮递员收走了信,陈轩算了算时间,如果一切顺利,邮件送到最近的公安局需要两天,警察来山上需要一天。可陈轩等不了,他迫切的想去证实那就是林丹。

                                     5

         陈轩再次跟着瘸子进了深山,陈轩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瘸子,走了将近2个多小时,在前面的山崖底下,一间石头垒成小平房终于出现在眼前,周围篱笆把房子环起来成了个小院子。

         等两人进了屋,陈轩猫着腰到了窗户旁边,偷偷地往里看,陈轩怕自己出声,一下子捂住了嘴。

         他看见了林丹,那个干干净净,自信美丽的林丹,此刻坐在房间土炕上的角落里,两只脚被一条指头粗的链子拴在地上的铁钩子上,头发乱糟糟的扎在脑后,脸上瘦的可以看见高高的颧骨,眼睛显得都比原来大了,瘸子把小孙子放在炕上,小孙子叫着妈妈钻进了林丹的怀里。

         陈轩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靠近。

         “小陈老师。”陈轩转过身就看见王婆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向自己头上砸过来。

          陈轩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流过前额,流到眼睛,然后自己就失去了意识。

          陈轩醒过来的时候,头很疼,眼前一片黑暗,只能听见旁边低低的啜泣声。

          “林丹?”旁边的啜泣声更密了些,是那种捂着嘴的压抑的哭泣声。

          “陈轩,谢谢你,谢谢你能来救我,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陈轩伸出手,在黑暗中摸到了一只手,紧紧的握在手里。等林丹平复过来后,跟陈轩讲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瘸子从林丹刚进山就喜欢她,那天林丹送小补丁回家的路上,瘸子一直偷偷的跟着她,路上林丹歪了脚,瘸子就一路把林丹背回了家,林丹起初以为瘸子是为了帮自己,没想到林丹再也没有出这个家门。

          林丹一直被绑在这个家里,尝试过逃跑,但因为地势不熟,一直被抓回来,后来,瘸子对林丹用了强,林丹生下了小孙子,瘸子以为林丹生了孩子就安生了,没想到,林丹还是不断地逃跑。从那以后,瘸子就把林丹锁在家里,每天看着她,这一锁就是五年。

         陈轩默默地握着林丹的手,告诉她,救援就到了。

         外面传来了王婆子和瘸子的争吵声,像是在商量怎么处理陈轩。

         “陈轩,他们不知道咱们认识,你保证不会说出去,他们会放了你,你先走,带着救援过来,没有人知道瘸子住在这里。”

          果然,王婆子和瘸子在陈轩的再三保证下,放了陈轩,并警告陈轩尽快离开学校。

                                6

         等陈轩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学校,校长已经回来了,看见陈轩受了伤,陈轩只说是撞的,对伤口随意的包扎了一下。

         陈轩去厨房随便找了点吃的,保持体力,回到自己的小屋,瘸子关了自己两天,估计救援队伍就快到了,林丹一夜没睡,借着月色,看见王婆子匆匆忙忙回来了。

         陈轩拿着准备好的绳子,冲进厨房,把王婆子绑了,嘴里塞了毛巾,关在厨房里,防止王婆子通风报信。

         天亮了,陈轩心不在焉的给孩子们上着课,等校门口终于出现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才急忙出了教室。

         陈轩跟校长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经过,校长气的踢了王婆子好几脚。陈轩带着警察到了小平房。瘸子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带着林丹和小孙子转移地点。看见警察来了,抱着儿子就跑,还是被两个警察扑倒在地上。

         陈轩从瘸子身上摸出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林丹脚上的链子,才背着林丹,和警察们一起回了学校。

          警察带走了王婆子和瘸子,陈轩陪着林丹去警局做了笔录,才送林丹和小孙子回到家乡。

         林丹回了家乡,林爸林妈女儿失而复得很是开心,一家人哭成一团。后来,陈轩陪林丹去看了心理医生,被囚禁了那么对年,期间强奸、打骂,一个再坚强的人也会被打倒,更不用说林丹一个姑娘了。

         瘸子和王婆子被判了刑,林丹给儿子起了名字叫林新生,预示着自己的新生,给儿子报了幼儿园。林丹还是放心不下大山里的孩子,在一家爱心基金会找了份工作,继续为大山里的孩子拼搏,去帮助更多的孩子。

         陈轩被林丹的坚强和善良打动了,一直帮助林丹走出那段恶魔一样的过去。林丹知道自己配不上陈轩了,虽然看了心理医生,可在陈轩面前深深地自卑感每时每刻都压抑着她,面对陈轩的不离不弃,林丹只能选择漠视,这个优秀的男人值得更好的姑娘。

         陈轩会等到林丹的,经历了这么多,两个相爱的人终究会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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