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月开头的时候,我就想写点什么,但总在忙,心思一直被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占领着,于事于物,渐渐失去耐心。于事于物,无从提笔。最近算是有点时间了,想起来要写了,想起来提笔了,猛然发现,九月过去了。
九月是一个普通人都看起来像个诗人的季节。人平时看起来还没怎么样,一到九月,眉目之间都有点伤春悲秋的意思了。远了不说,举我。我在平时也没怎么觉得自己热爱怀念,结果到了九月,整整一个月,我怀念这怀念那。怀念失业,怀念曾经的人,没事爱翻翻旧诗,哼从前写的旧旋律,喜欢半夜了坐起来想点事情,喜欢一个人喝点酒晕晕乎乎看夜景。戒了快半年的烟,在九月重新回到我的嘴边,熬夜开始成瘾,心里开始伸出无数个触角去感受周遭一切。后来回想,越发觉得不对劲,这么下去,不出意外,整个人应该会变得跟傻逼一模一样。我专门上网查了查,发现我这不是个例,人到九月总爱这样,术语来说,这叫悲秋综合症,我估计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现在看来,九月一过,病情立刻能轻一半,另外一半,估计是我骨子里带的。九月我知道,我是一个悲观到有点乐观的悲观主义者。
九月是一个自带长亭外古道边旋律的季节。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九月一开始,我脑子里就播放着“骚咪骚道,拉倒骚,骚道蕊咪,蕊道蕊……”开始找谱子,下了班最爱唱这一段。喝了酒更是抱着这一段不放,老是假装我在送别一个女人,也不知道那女人的模样,身条顺不顺。那个时候我也已经受不了自己,搞了很久搞不明白自己在世界的位置,不知道自己将到何方,搞不明白自己是牛逼,是傻逼,是装逼,是逗逼或者二逼,亦或者是各种逼的集合体。我大抵就是一逼人,喜欢强扭瓜,喜欢硬上弓,欲望很强,不怎么有地方释放。想安定,内心却也隐隐地渴望着一辈子漂泊流浪。想远去,想背着吉他到另外一个城市。九月我知道,我是一个拧巴到有些舒展的人。
九月是一个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诗写吟唱的季节。秋天已到,大雁南飞,陌上光秃秃,我的北方不知什么模样,我滚滚的额尔齐斯河以什么姿势流淌。一年到九月,我就开始极度想家。两年下来,一共回家两次,那个边远的新疆小城镇,让我变得无比温柔。现在我爱着一个无数本地人鄙视的城市,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注定要离开它。几个朋友说,也爱着这个城市,这么来说也还好,我在这里并非毫无根据。三年前我在九月的一场雨里,撑着伞,脚在水里踢踢踏踏写写了一首诗,内心寂寞无比,老感觉像看了毛片想打飞机那样。后来,它入围了全球华语短诗决赛。我一业余自封诗人已经如此,更别说大师,关于九月,开口就是目击众神死亡。
我在这个季节认识过几个女人,有的很安静,有的很磨人,有的名字叫爱人。我认识过一个在九月的自己,爱说怪话,爱写骚逼诗句。九月是我一包未拆开避孕套,是绵长不绝的孤独体验,异乡异客醉酒的思念,是对自己的反叛,是一场梦,一场无疾而终,是一首诗,是一夜瓢泼大雨。
文|满格
首图|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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