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小朋友的周末很不得闲,白天都排得满满的,蓁蓁也不例外,周五晚上例行放松,周六晚约了小伙伴玩,作业就只得周日晚上了。
不巧,等到了周日晚上,突然多出来一个应酬,回来时,时指已经指向9,意犹未尽中打开书本,开始写作业。
快马加鞭,几个本子都画完,时针指向11点——
“妈妈,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业没做呢!”她突然变戏法一样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练习本。
“你看呀,这是一道看图写话题,我做的不好,老师说回家以后,要重新抄写两遍!”她似乎觉得挺光荣。
拒绝明天早上再写的建议,她开始低头耕耘,等第一页快写完,已经又过了半个小时。这时,她已经疲倦地半趴半卧在桌子上了。
“呀!第一行忘记空格了...”一声惊呼,她突然直起腰来。
然后,哇的一声哭了。
他爸跑出来也被她喝斥走了,当我也想躲避起来,她开始尖叫起来。
于是,在这个清凉的夏夜,我女儿尖利的哭声就此划过长空...
瞧我这个母亲节过得!
我早就应该知道这不会是一个美好的节日,我女儿的梦就是预兆!
那时,我正给她讲那耳喀索斯的故事,那个俊美的少年爱上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他不吃不睡地守在水池边照看,最后伤心地死在池边的青草地上。
当我读到“他举起苍白的手捶打自己的胸膛”时,豆豆插话了,“为什么是苍白的手臂?”
“当人的心情紧张,脸色苍白的时候,他的手臂也会变得苍白吧。”我回答,觉得这不是故事的重点。
“我见过这样的人,在梦里。”她肯定的说,“一支雪白的手臂,上面还有裂缝。”
“那你害怕吗?”
“不害怕,我还摸呢,我还对他说:‘爷爷好!’”
“那究竟是怎样的梦呢?”
“在一个我不认识的房子里,有一个人把爸爸藏到了柜子里去了,我就拿起一个很硬的搭积木的玩具,一整盒用力的扔到她的头上。她对我很温柔,很像我的妈妈,但是我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是我妈妈,会不会对我有坏心,我想找个机会逃出去,去找我真正的爸爸妈妈。”她的语言流畅,思路清晰,可见是一个清楚和连贯的梦。
“她哭了,我上去拥抱她,我问她:‘你是我真正的妈妈吗?你是不是吴杰?’她哭着说是的,我感到自己有点误会,错怪她了。于是,她就带我出去玩儿。
我们来到一条很黑的马路上,这是一条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路,但是在梦里,它对我却特别的熟悉,我看见帅老师骑着摩托车在前面走,我很想追上她,但是摩托车开得太快了,没有追上。
然后,我们又拐到另一条路上,这个时候,我见到了那个有苍白手臂的人,他全身都是白色,看起来有点可怕,但我心里一点都不害怕,我摸了摸他的手臂,说爷爷好!
现在回想起来,这可能是我梦里的爸爸。”
上周四下午放学,我问她今天的默写情况。
“错了两个字,一个是‘反而’的‘而’字,我写成‘儿子’的‘儿’了”
我觉得胸口里被塞上了一团棉花,“今天早上不是才默写过的字吗,我当时就给你纠正过。”
“可是我忘记了呀!而且我昨天晚上就是这样写的,你也没有算我错!”
“好吧,好吧,也可能是我没有看清。那数学呢?”
“数学订正了好几次都没写对!”
“你要真正弄懂才能写对呀,没有弄懂再订正也没用呀,你到底懂不懂呢?”
“你告诉我最大的两位数是99,最小是10,可是我写上去老师也说我错!”她又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这下我沉不住气了,“我是说最大两位数是99,最小是10,这没错呀,关键是你的题目是不是问的这个,如果问的不是,你写这个也不可能对呀!”
回到家,我急不可耐的找出昨天晚上给她默写的生字的小本,上面清清楚楚写的是“反而”!
而数学卷子上的题目是:两个不同的两位数,差最大是几,差最小是几?
我觉得这种把一切责任都推出去的情况有点严重,应该引起重视了!
"写错并不可怕,你爸爸就说过,每一个小叉叉都是好事,发现了,改正了,就进步了,可是不承认自己有错,总是在别人的身上找原因,你怎么可能进步呢?”
她于是开始闹脾气,说:“我今天不想去画画了!”...
放学时,我让女儿练习一下‘戏跳步’。就是那种每一个小朋友在兴高采烈的时候都不学自会的,一边跑一边咯蹬一下的那种步子。到了我女儿这里,就像是两只脚装上了假肢,不知道举哪一只好了。
我使尽浑身解术,她终于找到一点感觉,从房间东边跳到房间西边,乐此不疲。
合上音乐的时候,跳了好几遍,都是第一步踏不到点儿上,不知道是该先迈步子,还是先咯蹬一下。我刚想站起来再给她示范一下,“我很完美不需要教小姐”就又发作了,把头埋进沙发里,不听不看不动..
过一会儿,她趴到我的耳朵边,说:“我知道昨天我母亲节的表现不太好!”...
我想不以为忤(wu)地记下这一笔:
母亲节早上,她用自己的梦置疑了妈妈的爱,自己对妈妈的爱,以及家庭对孩子的意义。
母亲节上午,她跟小朋友们一起做一张手型的卡片,上面写着,“I love you, mom !”当我问她,你真的爱我吗?她很诚实地说:不那么厉害,一般般!
母亲节晚上,她因为大哭不止,被要求站了3分钟,5分钟,不,10分钟的壁角。
周一早上,6点钟,我把她从床上拉起来,继续完成昨天没有完成的作业。
这时,张先生叫我,“你听,楼上的又在骂孩子了”
我听不到,说,“不会吧,这么早有什么好吵的?”
“你到这边窗户来听,吵的挺厉害的!”
我只好走过来,奇怪这个平时最不关心家长里短的人,今天突然变了一个人。
听了一阵儿,也不十分分明,扭脸走出去,只留下忧国忧民的张先生,背着手站在窗前,沉吟道:教育啊,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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