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衡山是一九八七年在衡阳电业局实习时,十三年过去,那座城市的影子总在雁鸣声里飞翔,那座灵秀的青山总在心底呼喊:我是你最独特最隽永的风景。
这个金秋,我和程程踏上衡山之旅。列车的拥挤也未感到疲倦,我们知道:老三一定站在出站口第一个,扬臂高呼:“程程、翼儿!”……下车后急速出站,有点后悔没戴眼镜,不停问程程:“看到没有?看到没有?”那些揽生意的人挡着路,又烦又害怕。
2000年在山顶的快拍“老三!”程程大叫,循声我也看见了:白色T恤衫,米色休闲裤,双手抱在胸前,冷静地笑着等我们走近、握手:“早看见你们,看你们还认不认得我?”然后带着我们大步流星往停车处而去。我明显地感觉老三:浮躁变了沉稳,脸上写着坚毅,坚定的脚步里透着自信与力量,我忽然很欣赏他大踏步笔挺的背影,在凌晨一点的衡阳街头,一无惧色!
1987年的三剑侠第二天早餐后,我们决定重游衡山,找一找当年三剑侠的感觉,我是愿意山中漫步的,程程却叫苦连天,只得坐车再换缆车上山,忙着和热情揽客的人开着幽默风趣的玩笑,选定“晨曦宾馆”,洗去尘屑,各坐老三一边,听他讲故事。
1987年山顶观日在老三艰辛的创业中、厚重的友情里,黄昏悄然而至,我忽然想起落霞,催促着他们往祝融峰而去,愈接近峰顶,山风欲大,吹得眼也睁不开,身上更是冷风瑟瑟,山下雾气腾腾,分不清是山?是海?云海上,一轮红日,金光闪闪,却温润柔和。我们倚坐在飞来石旁的松树边,凝神注视着这美丽的晚霞。瞬间暮色苍茫,红日已不闪烁,红光随着热度的消散而收敛,渐渐隐没在长长的地平线下,平和静谧地坠入了天的那一端。
衡山日出半夜叙旧,很幸运,小睡片刻后,我醒了,看看表:五点五十分。窗外,一抹红光,不,一缕晨曦,那不规则的天地分界线下,红光浓淡不一,云层厚薄不同。突然,四面仿佛腾起了火焰,酒店的人们毫无准备,本能惊惶无措地想要躲避,渐渐地,火焰聚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圈,圈好了自己的领地,人群欢乐喧哗着,许多人穿着军大衣等着那位架着金车的大力神,一低眉间,人群欢呼,一点血红破雾而出,腾腾的烈火刚毅的跳跃着,冉冉升起,至半圆至椭圆,平稳后突兀地轻跳了一下,变得浑圆,也许,太阳公公把金胡子捋了一下,清理好了面容。慢慢地,红色火球变成金色,渐渐透出光辉,仿佛一位勇士奋力托举,终于冲破云层,炫目攀升,刹那,红日沸腾,熔成了耀眼的金白色,五彩斑斓地爱抚着南岳诸峰,雾蒙蒙的群山出现弯曲的小道、整齐的梯田、错落的松林。
一轮红日出云海太阳每天同时升起,同时坠落。夕阳给人一种静逸安宁的柔美;而朝阳,你仿佛听见了它的金轮子悦耳的欢鸣,迫不及待地跳跃着,冲!冲!!冲!!!给人以勇气,给人以力量。逼人的光耀让你侧目而视,被它普照之处,渐渐明朗,慢慢热烈,唤醒了沉睡的大山,惊飞了林中的小鸟,它们振动羽翼,在红日与树梢间欢跃地歌唱,歌唱新生、歌唱希望,一如我此刻凌空欲飞的心儿的感激声。
卓越的佛教领袖、杰出的书法家赵朴初题字的磨镜台舍不得清风,舍不得古松,欢声笑语到了磨镜台。磨镜台这个神秘的地方是一九九七年才开放的,昔年简易的面棚、破旧的招待所如今焕然一新,古老的大山依旧清新怡人,如同我们的友谊,经过岁月的淘洗更加清澈。回南天门路上,我对着松林喊:“我要遁入深山”程程忙叫:“我要浪迹天涯!”老三大笑:“怎么得了,小丫丫还未长大!”夹生的常德话叫我们捧腹大笑。老三郑重声明:“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环境,我永远是你们的开心果!”对呀,对呀,老三是开心果,只要有老三就有了欢笑,有老三就有快乐,也许这正是日益思念远方的原因。
1987年留在衡山的那个青涩丫头四天的旅程一晃而过,列车徐徐启动。别了南岳!别了衡阳!别了老三!十四年的友情在沸腾,瑟瑟秋风中,孤单灯影下,老三双眼红红的,但他始终微笑着挥手。我知道他的坚毅、他的关爱,就像他要求我们的:学会坚强、学会承受、学会吸收,给自己充电,让自己强壮,敢于面对社会,敢于承担责任。所以我们知道:无论沧桑、无论挫败,因为他的智慧、他的自信,我们依然相信他雄心满怀,豪情万丈,一如衡山的日出,金红似火,浑圆地照耀着大地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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