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芯跟随着这队日军进到腾冲县城里,她被那名军官押送到日军司令部,一名身穿和服的妇女和一名军阶很高的军官满脸推着笑向君子芯鞠躬。随后,君子芯被一名女佣模样的人带到一个房间里。
接着几名女佣抬着一个大桶进来,众人进进出出往大桶里倒着热水,大桶里的水有一大半时,几名女佣走到君子芯身边就要脱衣服。
那些人见君子芯捂着胸口不肯脱衣服,其中一名年轻的女佣示范着脱衣了的动作,然后做出一个进桶洗澡的动作来。
君子芯这才放下心来,她脱去衣服泡进澡盆里美美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当她洗完出来时,那名年轻的女佣手捧着一套和服递了上来。
君子芯赤着脚站在一个竹踏上穿衣服,旁边的女佣发出一阵阵惊叹,那年轻的女佣用手在君子芯的身体上抚摸了一下,然后竖起大姆指冲君子芯晃了晃。
君子芯洗完澡换好衣服,那些佣人又送进来很多点心和水果示意君子芯吃,然后就退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君子芯这时才感觉肚子饿,她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吃饱后,她怎么也睡不着了,恐惧感也越来越强烈,她不清楚日军会怎样处置自己。
第二天,君子芯被女佣领到前厅里,那名军官和妇人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一名年青的军官,他见君子芯到了,就指着一旁的座椅说:「请坐下说话。」接着那名高级军官冲青年军官叽哩咕噜说了一通话,青年军官冲君子芯说:「司令官及夫人感谢你救了小田三郎,看你的袖章,司令官认为你是国际红十字会的人员,大日本皇军有责任保护红十字会人员的安全。」
君子芯知道他是翻译官,于是说道:「我是国际红十字会昆明分会的护士。」
翻译官冲那名司令官说了一遍,司令官听完后,脸上露出笑容说:「油西,你,大大地好!」
整整一天,那名日本妇人陪着君子芯闲聊,她告诉君子芯她叫小田惠子,君子芯救的小兵是她的弟弟,腾冲守军的司令官是她的男人。
君子芯听说她的丈夫是腾冲的驻防司令官,心生一线希望说:「我男人也在战场上,这次在瓦甸战役中生死不明,希望夫人能帮忙,看看俘虏中是否有。」
翻译官讲给小田惠子听,接着问君子芯:「你男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庄啸国,有劳夫人了。」君子芯多么希望能在俘虏中找到庄啸国。
「这场仗打的,真让人伤心。」小田惠子有些伤感地说。
君子芯惦记着庄啸国,听小田惠子这样说,她平静地冲翻译官说:「我说的话请一定如实转告夫人」说完,扭过头对小田惠子说:「如果你和丈夫及日军不来中国,也就不会发生这场战役了。」
小田惠子伤感地说:「我男人是军人,国家需要他来中国圣战,我只能跟着我男人。」
「这不是圣战,这是侵略。」
「你们也许认为是侵略,在日本国内,我们认为是帮助你们,共同建立繁荣的亚洲。」
「用枪炮,用杀人建立吗?」
「打仗总会死人的,我的小叔叔,我的大弟二弟都战死了,他们是军人,这又能怨谁呢?」
「可是日军在中国大量屠杀平民,难道你不知道?」
小田惠子沉默了片刻,突然伤心落泪起来。过了一会,她掏出手绢擦了擦泪水说:「不知这场战争还要打多少年?三郎还是个孩子。」
「你知道孩子为什么还同意他来中国?」
「他很有热情,效忠天皇,国内全民动员征招,我作为女人真的无能为力去阻止他。」
小田惠子说完这番话,突然情绪失控俯下身大哭,好一会才抽泣着说:「他瞎了一只眼,断了一条腿,我怎么回去对父母说呢?我答应他们要好照顾弟弟的。」
第二天中午,翻译官告诉君子芯,俘虏人员里没有叫庄啸国的军官。君子芯有些心有不甘,她对小田惠子说:「我能不能去俘虏营看看?」
小田惠子面露难色说:「这样有些不太安全,腾冲县城里已见不到平民了,我丈夫特别交待,不能让你出去,太危险了。」
君子芯有些吃惊地问:「你们把老百姓都杀光了吗?」
小田惠子伤心地说:「开战以来,县城里的中国百姓都跑光了,这里除了日本人,没有一个是中国人。我们也曾经发出布告,要求百姓回到城里,回到自己的家,给他们安全,我们还提供大米给他们,但是,没有人回来。」
「司令官府上的人出去也不安全吗?」君子芯仍然想亲自去俘虏营看看。
「这几天外面很乱,有很多部队败下来进了城,人们的情绪都很差,前天就有一名随军的女人被人给…哎…」小田惠子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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