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消失了,太阳从东方升起,东方天亮了,西方还在黑暗中,黎明一步步从东往西推进,黎明闯过一座座城市的角落。黄昏,太阳从西边落下,西方还在夕阳中,东方天黑了,夕阳从西往东推进,夕阳走过一座座城市角落。
住在东边的人和西边的人都会经历一日的黎明和夕阳,经历的时间不同,地点不同。黎明闯进梦中,夕阳填充心间,黎明还是今日的黎明,夕阳还是今日的夕阳。前日、昨日、明日、后日的黎明还是从东方来,前日、昨日、明日、后日的夕阳依旧无限好。千年之前的黎明、夕阳和百年之后的黎明夕阳我没见过我也不能见过。千年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往后的子孙和先祖生活在同一个角落,地下和地上始终在一片天空下,受同一个日头普照,你享受这一束阳光,他享受那一束阳光。夜里的那轮圆月,同样的撒下一束束月光,见着有份。
万物生长靠太阳,阳光照在草坪上,照着万间广厦,照着路上的来着,同样照着去着,阳光还照着那一排排老榆树和那稀疏的掺和在榆树间的几颗小白杨上。老榆树和小白杨年年久久的长着,深藏树干的年轮也在岁岁画着圆圈或疏或密。年轮隐藏在深处,无法判断出那颗是长者,那颗是少者。仅凭胖瘦高矮确定长少,是对树的不尊重,是对生命的亵渎。南面的枝叶显然密于北边,伸向道路的部分已被修剪去了一些,南面的枝叶依然密于北边。我看到南面的枝叶和北面的枝叶都还在拼命的长着,像是一番较量,结果是显而易见的。现在没有办法查看老榆树的年岁,只需留心,终日必能看到老榆树的享年。
小白杨这家伙是不示弱的,居于期间还嫌弃老榆树挡了阳光,一个劲的往高窜。挡住了老榆树的阳光,在风中摇曳又替老榆树挡了风儿。小白杨在风中狂舞,老榆树仰头鼓掌。窜高的小白杨冬为老榆树挡雪霜,夏日抵酷暑。高处不胜寒,小白杨怎能不明白,可它情愿居高遮日闭月挡风雪,它贪恋那份阳光,更需要老榆树仰头鼓掌和那份俯视。日夜的风中摇曳有几颗小白杨早早的把年轮暴露在外。
草坪上躺了一个冬日的积雪实在受不了睡醒的草根的催促和地下昆虫的抱怨。凡是有阳光的日子,积雪总是努力吸收阳光的普照和月光的沐浴。加紧速度使自己变成雪水,融入土中,淹没催促的草和抱怨的昆虫。冬日的积雪并不为融化而悲哀和难受,它始终认为自己没有消失,而是从地上转到地下生活罢了。
一束束阳光,透进街边向南的高楼上,照在地板上,照在赖床的懒者屁股上。是的,就是有人阳光照到屁股上了还没有起床。阳光也撒子一座座空房子里,主人没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就出去了,怪就怪这个主人无福享受照到屁股上的阳光。阳光的普照和月光总是反的,阴阳分明。被阳光照到人屁股上的房子到了晚上,月光撒满了空房间,白天阳光照到赖床的懒者头上时,眼睛受不了那份强光的刺激,他起床了,望望窗外,已日上三竿,下午伴着夕阳出门了,只为享受那般夕阳无限好,更为推杯换盏间谈论前人晒过的阳光,高歌颂扬后人沐浴的月光。白日里阳光撒过的一座座空房子,到了夜里月光照射到了主人的屁股和疲乏的身躯。月光怪罪过日光,日光怪罪过月光,日光月光达成了协议,由于日光和月光的沐浴者的不配合,协议成了空头协议。
城市道路上,汽车、摩托车、自行车、行者络绎不绝,有往南的,有往北的。匆匆忙忙的沿着百年,千年前人走过的路,马车走过的路,骑马者、骑驴者走过的路往南、往北、往东、往西、往四面八方或进或退。汽车、摩托车、自行车、行者踏着前人的路走着,没有区别,无非早点或晚点到达目的地。百年,千年前人靠步行、马车、骑马、骑驴沿着这条路这个方向走到了终点。开汽车的、骑摩托车的、骑自行车的行者和步行者踏着这条前人走过的路,沿着前人的方向,或快或慢终会走向终点。
沿街的商铺,除了买早餐的店铺从里往外冒着腾腾热气,其余店铺还未开放。热气里有烹饪食物的蒸汽,还有老板娘洋溢的热情好客的热气。从天空麻麻亮到半晌午街边早餐店里一直一阵一阵的冒着热气。有的食客多有的食客少。不论食客多少烹饪食物的蒸汽终是不断,还有一拨胜过一拨的趋势。
老榆树对面这条街上早餐店里食客最多的要数最西面的哪家牛肉拉面店。这是一家老字号也是这家牛肉拉面的第三家分店。这家店是不是兰州拉面人家没写,我也没问,一直没有弄清楚。这家老板学着先人的声调吆喝着。那个传承百年、千年的拉面在案板上啪啪拌着,一会儿一碗拉面。
食客要上一碗牛肉拉面,加上一大勺辣椒,在来些老陈醋拌一拌尝一下。不行,辣椒还不够,在来些辣椒,醋还不够,再来些。那股辣劲、酸劲才能把人从黑夜拉到白昼。一碗拉面下肚不够,再来二个韭菜羊肉包子,把晚上丢失的阳气补回来。吃完饭食客加入到了路人中,谁也不知道谁早餐吃了什么。
每家早餐店基本上都有一个人在门口吆喝,匆匆路人没有几个倾听这吆喝声。要食早餐的人不用吆喝自己就来了,要吃什么,在哪吃早就考虑好了,压根不受吆喝声影响。没有打算吃早餐的人,怎样吆喝,始终不动声色的踏着这条前人走过的路,沿着前人的方向,或快或慢的走着。
明天的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那些老榆树和小白杨依旧默默相望,阳光,月光依旧撒到有人的和没人的房子,早餐店里依旧冒着腾腾热气。开汽车的、骑摩托车的、骑自行车的行者和步行者依旧踏着这条前人走过的路,沿着前人的方向,依旧或快或慢终会走向终点,一切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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