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今日分
文/石岩磊
今天是秋分，白昼和黑夜的长度等量齐观，一个“分”字恰到好处地诠释了自然界的和谐美，黑白均等阴阳平衡，而“分”在人世间则意味着离别之苦，不论是分离、分别，还是分割、分裂，无不充斥着哀伤与痛楚，而有人却在分手中寻到了快乐，她就是网红诗人余秀华。
余秀华是湖北省钟祥市人，1976年出生时由于倒产缺氧造成脑瘫，不仅口齿不清，而且行动不便，19岁时嫁给了一个大她12岁的男人，并育有一子，生活在苟且与乏味之中。2009年，余秀华正式开始写诗，主题多是关于她的爱情、亲情、生活感悟，以及她的残疾和无法摆脱的封闭村庄。2015年出版了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销量突破10万册，而真正令其名声大噪的是她的一首名为《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诗。
如此火辣的标题足以博人眼球，当众人将目光聚焦到这个弱女子身上时，才发现她有更多的惊人之举。名利双收的余秀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与她不爱且未被爱的丈夫离婚，挣脱婚姻牢笼的她将炽热的感情恣意地宣泄于笔端，曾接连给歌手李健写过四首情诗，有的诗句十分唯美，比如“我想送给你满天星宿”“我想送给你的，还有一个村庄的蛙鸣”。余秀华也给冯小刚写过诗《冯小刚导演，我爱你》，而内容只有短短四个字：“不打诳语。”
余秀华的泼辣与大胆不止于此，其有关情爱的作品许多地方直白得露骨，所以被一些人骂为“黄诗”，网上的恶评更是汹涌如潮，可身体残疾的余秀华却像个勇猛的斗士般坚决予以回击，她说：“封我为荡妇吧，不然对不起这春风浩荡里的遇见。”对余秀华冰火两重天的评议中，也不乏中肯之言，李健给出的评价是：“在云端作诗，在泥里生活。”真的是再恰当不过了，真实地再现了余秀华的癫狂与悲凉。
在诗里，她是情圣，是无往不胜的勇士，可在现实中，她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疾者，是片寸草不生的爱情荒漠，由此她才会无所顾忌地将最原始的欲望倾注到诗句里，她“色胆包天”，因为其唯有渴望，她斗志昂扬，因为其失无可失。老天爷的确对余秀华不公，把满腹才情装在了一个残破的躯壳里，然而世界又是公平的，没有身体上的残缺，或许也成就不了她出众的才华。
秋色可平分，带来的是“霜叶红于二月花”的绚烂，是“疑是地上霜”的明月光，而人的不堪与幸运却难以调和，如阴阳鱼般盘旋纠葛在一起，我们便只能站在泥水中仰望星空，让思绪任意驰骋于天宇，飘成清风，飘成淡云。我们每个人的身上也便都有了余秀华的影子，渴望或实或虚的占有，而又力所不及，只得寻一个逃逸的窗口，可以让精神脱离肉体的桎梏，任意徜徉在天地之间，穿梭于硕果累累的深秋。
202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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