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蚕豆上市了

剥好的蚕豆

昨天傍晚，天阴沉沉的，一会儿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此时，“滴滴”一辆面包车停到我家院门边。随即听到姐姐叫门的声音。

“来啦。”我忙换鞋撑伞跑出去开围墙门。原来是老公姐姐姐夫来了。

“怎么下这么大雨还在来啊？”我忙把伞送过去。

“送蚕豆来，刚刚没下雨之前才采摘的，趁着新鮮就送来了。”姐夫已把几个袋子从车里拉出来，拎到了我们家客堂放在地上了。

“蚕豆上市了？啊，这么多，怎么吃得完？”看着地上一大堆，蚕豆足有十几斤，还有二袋豌豆也要五六斤呢。

“好婆，呱呱豆。”宝宝拍手叫。

“对，豌豆嫩的可直接蒸来给宝宝吃，老的剥了烧了吃。”姐姐抱起宝宝说，顺手剥了一颗塞宝宝嘴里。

原来，这些豆子是姐姐在外边边角地垦荒种的，今天是第一次采摘呢，这第一茬的豆子最嫩最好吃，吃在嘴里甜津津的，宝宝还挺喜欢吃这嫩生豆呢。再过几天，豆子长了黑眉毛了，吃口就不好了，老了。

“嗯？蚕豆还有黑眉毛？”女儿诧异。

“哪，蚕豆上面这条边边，你看现在是嫩绿色的，等老了，就变成黑色的，弯弯的象眉毛。”姐哈哈笑着。

是的，新蚕豆嫩得像掐得出水，从毛茸茸的豆荚中剥离开，滚出粒粒玉石，豆衣里的豆瓣含翠生青，腰身微曲。细巧的蚕豆俨然一副楚楚可人的小家碧玉模样。

今天一早，便剥了一盘带皮与幼嫩的蒜苔一起清炒，没放糖也很甜呢。

那么多的豆，月嫂阿姨帮我全部剥好了，然后分装在保鮮袋里，一袋一袋放入冰箱冷冻好，等到以后要吃就拿一袋出来就方便了。

蚕豆，别看它小小的一粒不起眼，养生保健作用却是非常好，尤其是在滋养神经、健脑益智的方面，效果甚至强过核桃呢。

吃蚕豆季节，差不多是春尽夏来了。吃蚕豆的高潮，在立夏前后。现在五一之前的算是早的比较嫩的。

记得小时候的我们常常种蚕豆的，如今没有田了，搬离了老家再也没种了。所以每年老公姐姐总不忘种了采摘后第一时间送来给我们尝鲜。

农家在边角地种的蚕豆，基本不是商品，自己吃为主。记得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时，每到春天，很喜欢看碧绿的蚕豆藤间的紫蝴蝶般的蚕豆花，紫色间白色花瓣上还有一个圆黑点，就像孩子的眼睛，俏皮地看着你上学、放学。不到两三天，花萎缩了、变黑了，豆荚也结出来了，然后豆荚慢慢长长长粗，象一支支香蕉挂在藤上。

蚕豆成熟季，一些农村人进城看望亲戚，就带一大袋新鲜蚕豆上去，那是极受欢迎的。我也跟着爸爸去送过呢。

苏州人吃蚕豆最讲究两点，一是早，有的苏州人甚至豆还没有长饱满就吃了，有点涩怎么办？烧时放点冰糖，那时的豆因采摘太早，吃的只是豆皮呀，苏州人“主要是吃春天的那么一点气息”；二是吃蚕豆一定要新鲜，最好是带露采摘，中午就能吃到，农民知道苏州城里人这点后讲究，采了蚕豆都是赶快摇船送进城。

苏州人吃蚕豆讲究得很，要看豆壳之柄，如果是绿得透明仿佛岫玉，那是采下来不超过三四个小时的新鲜标志；如果断口有一点点变黑，那说明有至少半天以上时间了；如果全黑，那是隔夜的蚕豆，风味大为打折。

过去在苏州菜场上买蚕豆，从集体所有制的生产大队到国营的蔬菜批发站，再到国营菜场，一般都是隔天甚至隔两天了，难得看到蚕豆柄是那种刚采下的半透明的碧绿，难免会激动得惊叫：“啊呀！这蚕豆真的新鲜的，是一早到田里去采摘的啘，全是三节豆，灵！灵！”如果蚕豆长出黑嘴，表示豆已经有点老了，炒食蚕豆的豆壳比较老，爱吃的只好在蚕豆上划一刀，破了壳后再炒，多放水煮。比较老的蚕豆也可以剥去蚕荚，再剥去豆壳，只取豆肉，用来烧豆瓣酥、豆瓣汤等。豆荚变黑变老后，就只能收干豆了。

如今春日迟迟，嫩蚕豆上市，当不负蚕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