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之风
半晌时分,窗外的那棵梧桐树,“突”地一晃,鸟雀便叽叽喳喳的直冲而出,“噗楞楞”射向远方。
正在埋头刺绣的果果,被这突然刮来的风迷了一下眼睛。忙抬起头,低语着说:“看这破风,咋来的这么突然。”便急忙忙放下绣品,刚收拾好铁丝上晾晒的衣服,雨腥子就“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果果想:“丫头陈茜还在上幼儿园,这大的雨,怎生是好?”急急的一抬腕,眼里的雾水已染满天际。
急促地给丈夫打手机,只“丁零当啷”地唱月亮之上,没有回音。果果就满世界找雨披雨伞,那窗外敲打梧桐叶的雨点,疯狂肆虐地乱锤,饶是风还在远远近近的晃荡,远声处,呜呜碎索,近了,便是横窗砸玻璃。
丈夫的手机彩铃是一首一首的换着唱,本来那首很好听的“小河淌水”,偏偏把果果气的流出眼泪。 在雨里,原本有多么浪漫的故事,那把蓝绸伞,还有相携漫步的朦胧小诗。但这种浪漫,却不该出现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的果果应该正安安心心的做饭,安安心心的绣逶迤,安安心心的等父女俩回来。
本是不远的路,风声裹着骤雨,只把弱小的果果,包裹在肆虐的挣扎当中,她不想让孩子在这风雨中落单哭泣,不想给孩子留下独自无助面对天灾的机会。于是就歪歪斜斜的推着自行车,推了又骑,骑了还推地艰难前行着,浑身已经被雨水淋的稀里哗啦。
终是, 路过丈夫单位门口,雨披里,双眸扫射着机关的大门。果果想,丈夫也许早已经到学校了吧?或许,他还在开会出不来。陈茜怎么着了?别不会一个人在雨水里乱跑着找爸爸妈妈吧?走着,想着,想着,走着,突然,丈夫单位二楼的一扇玻璃窗猛然“啪”的一声关合,紧接着一个女人尖叫了一声。果果抬眼看,却竟然不情愿的看到,一个男人正搂着一个女人看风景,那男人也许认出了果果,忙的关窗捂女人的嘴,又匆忙忙的蹲下身子,慌张的脸上,竟然丑恶地刻着俩字“无耻”。
学校的教室里,一个男保安留守,一群娃娃在哭闹,他是左劝劝不听,右劝劝不听,急的直冒汗。后来干脆脱了光膀子,给他们唱戏、闹杂耍。陈茜、丁浩,李尉淼他们说不喜欢雨天,不喜欢男老师。
那保安就用尽各种招数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先学六小龄童扮猴子,又学着小沈阳的样子扮小鸡。陈茜说,我喜欢爸爸扛着我上庙会,李尉淼说喜欢妈妈和他一起揉橡皮泥。
约莫十分钟的时间,雨水小了一些,果果来到学校,她看到那保安已经满脸通红地趴在地上让娃娃们当驴骑,那些孩子们一遭两遭的嚷嚷着不许停,不许停,让这个男老师再从“云南”驮大家回“北京”。
雨,终是停了,见到果果进来,保安羞愧地说:让您担心了,您的孩子完好。
果果抬脸闭眼,她恨楼上的那个男人,恨那个假惺惺说爱果果、爱孩子陈茜的男人。雨是停下来了,树叶子上还在滴答着落……果果竟然鼻子酸了一酸,淌出了百感交集的眼泪,还淌出了委屈的鼻涕……
陈茜跑过来,伸着两手:“妈妈,妈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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