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北方的柚子

作者: 陈阿水 | 来源:发表于2021-09-14 11:59 被阅读0次

我叫柚子,一个心有戚戚的女孩。

我有过满心眼是一个男孩的时候,我们走过六年的中学时光,一同在教室学习嬉戏,在校园的大樟树下背靠背,诉说对于未来的憧憬。

直到高考后,他去了南方,我留在了北方,从来不觉得距离是问题的我,接到了他的分手电话,距离远了,我们算了。

后来,留在北方的我,依旧爱看北国的万里雪飘,只是再没人陪我一起了。改变的不只是赏雪的人,还有沉湎过去的失意人。

直到这一天,我一如往常的来到图书馆七楼,和平素一样,人很少,只有图书管理员外加不到十个学生,我照例做到南面靠窗,可以俯瞰大半个校园的位置。

将没有看完的书打开,关于陈渠珍在西藏经历的一本书,书里讲的是他与藏族女孩西原的故事,看书之际,不由得哂笑,西原为他丢了性命,他仍然是威风的湘西王。

在我出神出声后,一位男生拍了下我肩膀。

他说:“同学,麻烦别出声,我兄弟在准备补考,专门找了这个安静的地方学习。”

自诩有点小气计较的我,也是懂理的,然而在那一下子,却是开口道:“不好意思,我会注意的,可以了吗?”

他没有再说话,挑了下眉就走了。

心情静下来的我,很是懊悔,因为已经和我没关系的某某,带入了自己的情绪,出口不善。

我呆呆地看着一楼的日本早樱,因为玻璃的缘由,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是思绪突然飘得很远。

再遇见是一周后,院里的情景剧大赛上,低头回复朋友消息的我,在舍友的拖拽下抬了头。

“柚子,快看快看,我们同一届竟然有个大帅哥,我去,我以前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这真真是颗沧海遗珠呀。”

被迫抬起头的我,本就有点不耐烦,不过随意一瞥,就看见了你带笑的眼睛注视着我,笑意盈盈,把舍友激动地更大力气摇我。

“哇,男神在看我啊,疯了疯了,咦,他向我走过来干嘛,莫非是看上我了,急不可耐,现场下手吗?”

我淡淡回道:“是的,看上你了。”遂又低头,直至他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哈,现在是休息时间,礼貌问一下这位低头的同学,今天开心吗?”

坐在侧面的舍友激动地话说不出,一个劲的盯着我,顶着她和其他观众看好戏的目光,出声到:“开心。”

“那今天能不凶我吗?”他一说完,我脸爆红,更别说其他几百个同学的起哄声了。

“我没有凶你,当时语气不好,抱歉。”顾不上脸蛋爆红,赶忙说完一句,希望他赶快走开

他笑了笑,接着说道:“柚子同学,待会结束后,门口等我一下。”

然后便施施然地走开了,留有一群八卦者,瞅着我。

舍友一副你抢了我男人的表情,不一会,又笑着说,我没生气,毕竟留给你也好,怎么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说完就一直打量我。还嘀咕道:“罢了罢了,有人发现你的美,也是好事。”

我一下子止不住脸红,又想笑话我的傻舍友,脸上的表情不要太丰富了,当然,这是拜某位只见了两回的同学所赐。

情景剧结束,舍友溜走了,我在他们做结束工作的门外等他。

“好了,我工作结束了,要一起去西巷吃点东西吗?我可以请你喝奶茶。”他眼睛亮晶晶地说道。

虽然很不想拒绝奶茶,可我们终究不熟,还是算了,我委婉拒绝,并问他,有什么事吗,毕竟我已经就上次的事道歉了。

“那去运动场走走吗?吹吹风,刚才在小剧场太闷了。”他接着道。

想了一下,我回了句:“行,吹吹风,刚在里面我也有点闷。”

运动场里面,有在夜跑锻炼的人,有弹着吉他唱着歌的人,还有很多情侣,以及像我和他这样的散步的人。

“见过几次了,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宋洋,和你一届,不过我是计算机专业的,没和你一个系,是你们院认识的学姐让我过来救急的,没想到碰见你了。”

我笑了下,说道:“这样,看来你挺不错的嘛,还认识我们院的学姐。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叫柚子?”

面对我的疑问,你抿嘴笑了,“我不仅知道你叫柚子,还知道你喜欢在图书馆的七楼看书,喜欢一个人看电影,喜环自己独自到周边地区转转。”

“喜欢我?不好意思,我不谈恋爱。”

似乎对我的拒绝早有预料,你并没有沮丧。只是没说话了,不过,在已经散步了四圈后,你走到我们一开始看见的弹吉他的同学边,说了句什么,就拿到了吉他,把我拉到一边,某个角落。

吉他混合着人声,你唱道:“她盼城市永远光亮,不让悲伤登场。她追逐心中所向,被人认作乖张......”

我心里一片悲伤,眼圈隐隐泛泪,许是太暗了,你没有看到,手指继续着,口中传出《愚青》的歌词。

一分半钟左右后,你停了下来,开口道:“柚子同学,我认识你很久了,第一次见你,你红着眼睛,在刚开学的第三天,在运动场的这个角落,中午没人,我和兄弟从外面回来,走近路,就看见了你,没有声音地抽泣,我当时觉得很心疼,一个女孩子哭都不会放声。”

听停了一会,你接着道:“后来,我总是在图书馆七楼遇见你,只是你基本都会径直走向你固定位置,看不到我,那天,说的话,是假的,只是想认识你,但喜欢你我是真的。”

后来,很久很久,我都没有说话,你送我到寝室楼下,欲言又止,说了句,我待会加你好友,你通过下。

歌曲刚到寝室,你的好友申请就到了,通过后,你没有立刻发消息。直到我洗漱完,上床后。

你和我说了你从哪里知道我的微信号,说你不是一时兴起,你去网易云听我常听的歌,今晚唱的歌就是,是根据我认识的人给的电话号码,在网易云找到我的歌单,最后,你说,希望我可以认真考虑一下你。

你说了很多,我恍恍惚惚。我想了很久,关于你,还不熟悉的你。

你约我去西巷,走到了我最喜欢的奶茶店,点了两杯芒果布丁。

我还没有开口问你,你怎么也喜欢芒果布丁,你就说了:“给,你喜欢的芒果布丁。”你摸了摸愣住了的我的头,牵起了我的手,我没有挣脱。

我是个随便的女孩吗?不是的。可能从你开口对我说,柚子同学,待会门口等我的时候,就已经心动了。当时你眼里流转着风光,笑意快要溢出眼了。

后来,你给我的吉他弹唱,都是我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的伙伴,你知道我的伤痛,尽管不明缘由,也会心疼,何况,他知道我爱喝芒果布丁,这是我舍友都不知道的

刘若因在《后来》里喟叹,而我在北方的后来,有一个男孩,陪我一起看北国风光,会在温度极低的日子,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会在下课后,等着我冲向他的怀抱。

宋洋,谢谢你喜欢我。

宋洋,我自南方来,如今,实实在在爱上了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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