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电话那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那个时候,真的很苦。”父亲刚回来不久,模样都还没记得好清楚,却离开了人世。有种特别悲凉的无奈。生活还得继续,母亲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更是不容易。每天最大的梦想就是一家人能吃饱。他的母亲是以前的大家闺秀,家境以前还不错,上过私塾,比起一般的妇人来说,能识字的寥寥无几。他的母亲是一个很有自立的且隐忍的人,不喜欢言语,按着自己的小日子,咬牙努力的去为孩子多挣一些口粮,起早贪黑做工分,一休息就忙着挖一些野菜什么的。日子就那样一日一日的熬着。
后来有个母亲娘家亲戚在帮人做木工,还挺来事的,至少是个手艺,且出门在外,吃得也比较好,还有收入。于是,就把他交给了亲戚,让亲戚带着当个学徒。天无绝人之路,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总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从此,他的青少年时代就拉开了帷幕。
跟着师傅到十里八乡做手艺,给师傅打下手。师傅是个老好人,言语不多,但做起活来,漂亮得很。看着是一节节的木头,师傅就那么,拉拉墨线,弹一弹,锯子锯一锯,用凿子凿一凿,东敲敲西捶捶,一张凳子就出来了,就像变魔术一样。师傅不会讲解,只是让他拉线,拉锯,这儿帮着扶一扶,那儿帮着敲一敲。他倒是挺机灵的,虽不多言语,但一切都看在心里,好像和师傅有一股默契似的,师傅心里想什么,他就能立马呈上,师傅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有这样的徒弟,做起活来更是得心应手。口碑也是佳传十里八乡的。有钱的人家有个嫁娶喜事都要做一些新的家具,自然是请他们师徒了,为了能让师傅做得更仔细一些,那些做家具的人家除了三餐以外,还额外的加一碗糖开水荷包蛋。那真是有种掉入蜜糖罐的感觉。由此,更激发了他早日学成的欲望。
虽然没有上多少学堂,但他对数字特敏感,师傅怎么划线,怎么标注,几等份等等,他都像录影机一样,全部印在心里,怎么扩大,怎么缩小比例,他都有自己的算法。师傅看他手艺精进,懂的越来越多,有时候就把单件交给他单做,效果不出师傅所望,做出来四平八稳,齐齐整整,像模像样的,不愧是他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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