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夜色更荒凉

作者: 刺猬提拉 | 来源:发表于2017-01-04 21:02 被阅读196次

    1、

    九月的天空,云朵像一团团美味的棉花糖。

    罗飞飞拖着行李走进大学校门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同宿舍的师美娟,她俩上下铺,而且还被分成了同桌,自然而然,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曾经,谁都有过这样的友谊,有个人,愿意在你年轻的岁月里结伴同行,见证你的快乐,分享你的忧伤,甚至可以好到不分彼此,用一个饭盒吃饭,盖一床被子睡觉。

    可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分享爱情!

    班里有个长的特别像陆毅的男同学,名字叫段月,很多女生对他的容貌垂涎三尺,可他偏偏只喜欢往罗飞飞和师美娟那桌靠近,他喜欢罗飞飞,但也不介意跟她的同桌成为好朋友。通常,他们三个一起聊天,将场面衬托的热火朝天。

    由于没有挑明,那时候的氛围还是很和谐,特别是自习课上,段月带领着罗飞飞和师美娟藏到桌子下面打扑克,那种愉快而难忘的日子,也美好了一小段时光。当所有人都看得扑朔迷离时,他们却以哥们儿相称。

    寒假后,段月从家里带来一瓶辣酱,他兴冲冲的放在罗飞飞和师美娟的桌子中间,然后就笑盈盈的离开了。那时,他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的表达一份盛情,那是他妈妈亲手做的,足够两个女孩子吃一段时间了。

    问题就在于,罗飞飞和师美娟都想独自得到这份特殊的礼物,谁也不在乎辣酱的味道如何,关键这包含了段月的一片心意。后来,东西被师美娟拿走了,罗飞飞当时还在笑,可是转过头来,就委屈的禁不住想要哭了。

    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那是一种不顾一切的毁灭感,像火,可以焚烧过去一切的美好,亦像水,可以浇灭所有的温暖。

    从此,再也看不到他们三个一起玩耍的情景,每天见面,都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直到罗飞飞主动找老师给调了座位,她们的关系才算彻底闹掰了。

    这是一个无声的战场,谁都没有说过什么,但谁也明白是为了什么。

    自从撕破脸,罗飞飞和师美娟的关系也迅速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们两个旗帜鲜明的拉帮结派,互相对着干:罗飞飞打扫过的教室,师美娟故意往地面乱扔垃圾,罗飞飞因此被卫生委员批评;罗飞飞每次上床睡觉时,都会用力的把床铺摇晃的“咯吱”响,为的就是把已经熟睡的师美娟吵醒……如此针锋相对的事情很多,看似很幼稚,但谁都不肯示弱。

    段月尴尬的无的放矢,他不知该怎样处理这种关系,更不敢跟哪一方表现的更亲昵,虽然他一开始真正想追的是罗飞飞,跟师美娟无非就是拉个掩人耳目的陪衬,眼看这种紧张的冲突一触即燃,所以,他更不敢轻易的表态。

    直到有一天,师美娟在黑板上写下罗飞飞的坏话,编排诬陷各种黑料,其实纯属虚构,只想出气而已。罗飞飞在全班同学面前看到后,气的趴在桌子上面哭,大家都纷纷的激烈议论,此时,段月突然站出来,面对全体师生说,罗飞飞不是那种人,这上面都是胡说八道,大家都别相信。

    后来,罗飞飞和段月就理所当然的在一起了,他们成了校园里的话题情侣,很多人关注,羡慕大于好奇。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交往,两人的感情好的出奇。

    2、

    毕业后,段月在家人的安排下,很快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而罗飞飞却没那么幸运,由于她在本市举目无亲,四处碰壁,始终没有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但是为了跟段月在一起,她还是留了下来,他们在市中心租了一套房子。

    校园恋人,在相爱时,大多都把感情看的特别重,说白了也仅仅就是内心的一种直觉,信仰的是恋爱大过天。而步入社会后,当真正面临生存问题时,才会惊愕的意识到,感情不止是眼前的风花雪月,还有每天的面包和牛奶,没有钱,一切都免谈。

    段月每天都很忙,作为单位刚入职的一个新人,他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罗飞飞为这个男人感到骄傲,她每天早早的起来为他准备早餐,白天将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只为他每天回家后短暂的温存。

    直到有一天,段月说家里有点急事,他得回父母家一趟,然后就匆匆的离开。罗飞飞根本没来得及问一句话,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天,给段月打电话时,显示他已关机,无法联系上。

    往往,女人缺少的就是安全感,特别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那些冗长而苍茫的等待里,将这种不安演绎的扣人心弦,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一个人的意志崩溃。

    第三天,段月仍然没有打来电话,罗飞飞做了最坏的打算。她知道,不辞而别也是男人的一种分手方式,于是,她买了后天回家乡的车票,然后揣着车票在楼下的小路上奔跑,一直跑到两腿抽筋,她咬牙切齿的想,妈蛋,老娘的青春都喂狗了!

    回到住处,却意外的看见段月,他正低着头往行李箱装衣服,也许是太过专注,根本没有听见罗飞飞回来的脚步。

    你不用走,我走。

    罗飞飞冷冷的说着,就去拉自己的行李箱。

    你干什么?

    段月一脸疑惑的望着罗飞飞拉行李箱的手,连忙跳过来阻止。

    放手!

    罗飞飞推不开段月的束缚,情急之下用嘴去咬他的胳膊,只是咬出一个深深的牙痕,却被段月横空抱起,按压在沙发上,他吻上她潮湿的双唇时,她嗓子里仍呜呜的表达着抗意。

    良久,当她真的安静下来时,段月才喃喃的说,我父母给咱们买了套婚房,本来是叫我先回去看看,打算给你个惊喜。可偏偏在准备回来时,我母亲的心脏病又犯了,我已经在医院里守了两天,手机早就没电了,怕你担心,抽空回来告诉你一声。

    那你收拾衣服干吗?

    傻瓜,咱们有自己的新房子住了,不搬走吗?

    罗飞飞抱着一脸疲惫的段月,还想说声对不起,却发现他早已困得睡着了。

    3、

    几日后,段月和罗飞飞搬进了新房,并在段月母亲出院后,双方家长见了面,随后举办了正式的婚礼。

    如果故事到此打住,也算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像“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之类的,不管以前的道路有多崎岖,人们总认为只要能够结婚就是修成了正果。

    段月的工资待遇颇高,他每个月都会定期给罗飞飞一笔钱,完全可以满足他们的日常开支,所以,罗飞飞干脆也放弃了再找工作的念头,安心做起了全职太太,做饭、洗衣,闲暇时,养几棵花,看几本书,生活充实而惬意。

    能被自己深爱的男人养活着,是一件何其伟大而幸福的事情,罗飞飞总是感觉自己太幸运了,满足的无可回报时,她想给段月生个孩子,创造一个他们爱情的结晶。

    于是,罗飞飞开始了健身计划,她要做最好的准备,想要在自己体能的最佳时刻,迎接最健康的宝宝。因此,她购买了很多瑜伽教程,跟着网上认真的学习,久而久之,她竟然迷恋上了瑜伽,每天都要练习很长时间。

    有一天,段月在外面喝多了酒,回到家里吐了满地,罗飞飞一面给他收拾污渍,一面帮他脱去弄脏的衣服,蓦然,在他里面的白色衬衣上,发现了一个淡淡的口红印记,立即,那抹红色像一把带血的尖刀,狠狠的刺穿了罗飞飞的心脏,疼到不能呼吸。

    这个不经意的发现,将罗飞飞的灵魂从温暖的天堂打入了寒冷的地狱,并推翻了她以前所有的自豪和荣耀,宣布那些幸福只是她的自以为是。最主要的是她对他的信任,变成了一种卑微丑陋的嘲笑。

    以前,她从来不翻看他的手机,但是现在,她忍不住去看了,她看到他的好友栏里跟一个叫美美的女人关系暧昧,而打开那个美美的主页,却赫然看到一身职业装的师美娟照片,一股得意的气息迎面扑来,是的,她现在本市最高档的一家酒店做中层管理工作,因为她的父母本就是很厉害的角色。

    通过他们的聊天内容,罗飞飞知道段月已经出轨了,而出轨的对象就是师美娟,这个在大学时就跟自己结下恩怨的女人,是真的对段月念念不忘?还是在报复罗飞飞的幸福生活?

    罗飞飞忘记了身在何处,失魂落魄的跑到楼下,穿着睡衣和拖鞋开始奔跑,路过一条小河,她突然想跳下去,却被河岸的碎石子硌疼了脚,这才发现拖鞋不知丢在了哪里,脚下有伤口在流血,很快四周都是红色,她讨厌这个颜色,于是又不管不顾的往回跑,颈间很凉,抬手一摸,才发现满脸都是泪水。

    夜静的很可怕,白天的风吹到夜里,变得十分凄凉,天空洒下的白月光,让大地增添了几分荒芜,罗飞飞像一片单薄的树叶,在这风中萧萧的飘荡着。

    罗飞飞回到家里,拿起段月的那件白衬衣,拼命的在水龙头下清洗,反复揉搓着,她不想睡觉,只想把衣服洗的没有一点痕迹。

    4、

    第二天,罗飞飞走出家门,她依次找到了段月经常一块玩的几个哥们儿,分别跟他们进行了谈话。她谎称是路过附近,顺便过来聊聊天,然后很快就将话题扯到段月和师美娟身上,那些男人显然都知情,他们的反应也很一致,先是故意回避这个问题,后来,罗飞飞干脆直接逼问真相,也可能是出于同情,他们都没有特别的隐瞒,只是都劝罗飞飞不要太在意,说段月只是在外面玩玩而已,并没有想着要怎样。

    有些男人,可以将老婆和情人划分的很清楚,也许他从来没想过离婚另娶,也许他真正想一起白头的人仍是结发之妻,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年轻的时候找情人,而且他还可以满世界的带着情人招摇过市,他们在各种场合吃喝玩乐,甚至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他们这种关系,但,唯独欺瞒着一个人,这个人是最愚笨最可怜的,等她知道真相后,仿佛听到了全世界的嘲笑声。

    罗飞飞很难想象,当段月带着师美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别人面前时,师美娟又不知廉耻的以女主身份自居,她究竟会是怎样的心情?师美娟经常明目张胆的去段月单位找他,以至于很多同事到现在都误以为师美娟是段月的老婆,关于这个,他又作何感想?当所有的朋友都知道这一丑闻时,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是傻瓜,难道这就是他想看到的画面?

    下午,罗飞飞在外面游荡了很久,心力憔悴。她回家时,顺便在菜市场买了很多菜,像往常一样做了丰盛的晚饭,然后一边做瑜伽,一边等段月回来。

    也许是昨晚喝酒太多,段月回来后仍说头疼,罗飞飞却并没有感觉到心疼,只是低眉顺眼的陪着他吃完饭,让他赶紧去睡觉。她在洗碗时,不小心摔碎一个盘子,心不在焉的捡起时,被残渣划破了手指,流出殷红的鲜血。

    又是血,又是这醒目的颜色,她突然感觉到脚下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差点瘫坐在地上,慌乱中,看见段月放在茶几上的香烟,于是她点燃了一支,用力的吸了一口,将那满嘴沉重而滚热的气流使劲的咽进肚里,呛得她不停咳嗽,连眼泪都出来了。

    夜风已经很凉,肆意的撩拨着她的睡衣,浸染着她的寸寸肌肤,她喜欢这种冰冷的感觉,闭上眼,就像在一条深不见底的河流里冬泳,最好没有一点温度,才能麻木所有的伤痛。

    当罗飞飞的头发被浓重的夜色打湿时,她已经连着抽了三支烟,从一开始的茫然笨拙至现在的辛辣享受,她已经真正的学会了抽烟。

    可能是段月真的没有发觉罗飞飞的变化,他一定想不到罗飞飞已经窥探出他跟师美娟的奸情,也可能是段月有所察觉,不知是出于试探还是弥补的心态,他有个习惯,不管回来多晚,也从不在外面过夜。

    这可能是一个出轨的男人能够留给自己女人最后的一点尊严吧。

    对于段月的亲热,罗飞飞照单全收,她现在不会主动去索求,也不刻意去回避,这不仅是生理上的一种需要,或许,更是她精神上唯一支撑不倒的慰藉。

    5、

    一个优秀的女人,首先要是独立的,不仅是从精神上,还要在物质上不依赖任何人,要有自己的事业。

    罗飞飞的瑜伽已经练得很不错,她现在早已不记得当初是为了什么来练瑜伽的,如今一门心思的将瑜伽练到了忘记一切的境界。于是,她在一家健身中心找到一份教瑜伽的工作。

    人生最理想的,莫过于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让你在享受快乐的同时,还能赚钱养家。罗飞飞热爱这份事业,她感觉从内心散发出一种能量,能在黑暗中看到一丝闪闪发亮的光芒。

    关于这一切,段月并没有太在意。他爱罗飞飞,愿意养着她,跟她过一辈子,现在已经得到手,也就安心的放在家里不管了。对于师美娟的主动投怀送抱,他设想成一个有趣的小插曲,男人都喜欢冒险,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其实,很多男人在面对诱惑时,都是这样的心理,他们一开始并没有想着会怎样,只是出于一种好奇心去玩玩,以为自己有能力驾驭一切,最后,碰的头破血流时,才发现根本没能力承担任何后果。

    一个月后,罗飞飞在一个偏僻的照相馆里,打印出段月和师美娟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然后匿名邮寄给师美娟的父母。罗飞飞和师美娟在大学要好的时候,就听说了不少关于师美娟父母的事情,知道他们家境优越,管教甚严。父母对儿女再宠爱,也不会容忍他们去做感情中可怜的第三者,高傲的心接收不了这么下贱的事情。

    果然,不久后,罗飞飞听朋友说师美娟突然被父母安排出国去深造,这是有钱人逃避羞耻的一种高明手段。那几日,或许是受此影响,段月回家时经常喝醉了酒,可能是想借着酒醉来掩饰内心的失落和伤感。

    什么也影响不了罗飞飞对夜晚的期待,总是等到段月熟睡后,她再起身到阳台上,融入夜色。她已经能够十分娴熟的抽完一支香烟,不咳嗽,也不流泪,她现在抽的是女士香烟,用自己的薪水买的。细长而茭白的香烟,中间还画着一个妖娆的桃心,她喜欢这种浓烈中夹杂些许淡甜的味道,她认为这一定可以跟吸血鬼吸食鲜血的享受相媲美。

    如今的她,白天是充满活力的天使,安静而美丽,认真的带领学员做瑜伽,从中感受生命的美妙;而夜晚,她又化身贪婪的魔鬼,疯狂而孤独,不停的在夜色中吸食着红色,以此来填补内心的荒凉。

    这天,临睡前,罗飞飞照例做了瑜伽,洗完澡后,依旧是走到阳台上,刚点燃一支香烟,不料,却看到段月从卧室走出来,他只穿了一条内裤,身上的肌肉平滑而结实,在夜色里闪闪发光。

    你怎么还没睡?平时不早就去见周公了?

    罗飞飞很自然的吐出一口烟雾,淡淡的问。

    他没有回答,一步步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了她,贴在她耳边问,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罗飞飞紧绷着身子,仍然是望着漆黑的夜色,沉默着,直到段月的手伸到了她的胸前时,她才狠狠的吸了两口烟,迅速的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巧妙的一转身,躲出了他的怀抱,微笑着说,你穿的这么少,快回屋吧,别感冒了。

    这些话不冷不热,得体的挑不出任何毛病,却像一盆冷水泼灭了他正在高涨的热情,他颓然的站在原地,看着她又进浴室去洗澡,突然间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这个跟他朝夕相处的女人已经悄然改变了很多,多到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深深的隔膜。

    这一夜,轮到段月失眠了,他在罗飞飞刚刚站立的地方站立,在她刚刚抽烟的地方抽烟,他想知道,这个女人能从这里看到什么?

    6、

    从那之后,罗飞飞终于从柴米油盐的生活中解脱出来,她不再设定闹钟早早的起来为他做饭,晚饭也变得很清淡,这完全是为了迎合她需要保持身材的计划。她变得很自我,不再为了谁而活。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搬到了另一个房间睡觉,公然提出分居。段月由最初的心怀愧疚而退让,到后来迁就的忍无可忍。终于,他们爆发了一场大争吵,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次吵架。

    当话题被罗飞飞猝不及防的扯到师美娟身上时,段月明显沉默了,这是他的软肋,他以为她不知道,或者他没想到她会说出来,这样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将两个人的感情都逼到了死角。

    我承认,我做了那样的事情。但是,你想想,我又没少半根毛,我仍然是你的老公,我们还是一起生活的。其实,只要你不介意,这一切都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我的心里只有你。就算不是师美娟,别的随便一个女人也好,我仅仅是玩玩而已,又不会动真感情,那么,你究竟有什么想不开呢?他说。

    道理很简单,就好比你的牙刷,别人拿去用了一下,然后再还回来,你还会再用吗?

    你有洁癖,这一点我早就知道。

    这TM跟洁癖有个毛的关系啊?这是我的底线,男人跟牙刷不能跟别人共用!

    不欢而散,段月气的摔门而去,他觉得罗飞飞分明是得理不饶人,所以也懒得再说什么,只想出去找个地方安静,也让罗飞飞能冷静下来。

    第二天,段月回到家,没有看见罗飞飞,却在茶几上看到她留下的离婚协议,还有罗飞飞用烟灰缸砸坏的阳台玻璃,碎了一地。

    罗飞飞在健身中心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环境和设施都不错,晚上还能从阳台看到大半个城市的景色,罗飞飞喜欢这种生活,每天让身体和灵魂都能得到安宁。

    既然留不住过去,那就在以后开始新的生活吧!

    一天晚上,罗飞飞在楼下跑步时,迎面看见了段月的车,而段月就在车后面站着,定定的望着她。几天不见,他好像瘦了,头发也显得更长。

    飞飞,跟我回家。

    他的声音嘶哑。

    你还是快点把离婚协议签了吧,这不正是你想要的自由吗?

    罗飞飞语气平和,像是在朗读课文一样,没有太多情绪。

    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那样了,原谅我,我爱你!

    段月上前一步,抱住罗飞飞,动情的忏悔着。

    也许你不能原谅他所有的过错,但,一句我爱你,足可以让你想起曾经所有的甜蜜!

    可是,在段月温柔的亲吻罗飞飞时,她却突然恶心的想吐。他看着她的反应,痛苦万分,大声的问,你就这么嫌弃我吗?我就这么令你恶心?

    罗飞飞说不出话,转身跑回了住处。她也不明白刚刚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心里很难受,这种难受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也不见好转,于是她只好去医院,结果却被告知怀孕了。

    那一刻,罗飞飞拿着化验单哭了,又笑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居然在父母即将离婚之际到来了,让人倍感心酸。但随即,她就决定留下孩子,因为不管将来她跟段月如何,这个孩子都是他们曾经相爱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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