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次后,他和柴荣也互相信任起来,两人似手足一般,打打闹闹,好不快活。
可路总还是会走完的啊。这一路再长,也会有终点。郭家是有儿子的,只不过是郭威正室柴氏没有孩子,这才向兄长柴守礼讨要三子柴荣。除柴荣外,还有青哥和意哥,都为郭威所出。更别说还有三个女儿了。郭家再富裕,也养不起这么多孩子。佑之又没有家人,难道以后就要各别一方了?
“你不用担心啊。我佑之活的可是比你小子长的,这多余你的岁月中,我也不是好好的活下来了?”佑之耸了耸肩,并不在意。
“可你以后怎么和我联系?”柴荣紧紧的盯着佑之的双眼。
“不联系也无所谓嘛,我有事就来找你。”佑之慢慢撕下山鸡的肉,递给柴荣,“吃。”
柴荣双唇微启,不可思议的看着佑之那张风淡云清的脸。不联系?难道这家伙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不可能……这一路上这么多都过去了,不可能没有……
“吃鸡吃鸡,愣着干嘛。”拿着鸡的手向柴荣抖了一下。
柴荣摇摇头。刚才那番话,真是说的他五味杂陈,半丝吃的欲望也提不起。在他心里,真的没有把他当朋友或兄弟看过?
一点也没有???
“佑之。”柴荣的半张脸都在篝火的阴影之下,使那张原本俊美的脸漂浮着一丝阴翳。
“咋了?”
“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看。”柴荣冷冷道。
“嘎?”佑之一脸懵逼。
“我明白了。”柴荣说完,提起包裹大步向前。
“嘎?!!!!”佑之亿脸懵逼。咋了这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大晚上的你跑哪去啊??”佑之拎起山鸡冲了上去。
听见佑之在后面的不断的脚步声,柴荣也飞奔起来。
这小子跑什么啊?
突然间,柴荣停下脚步。惊的佑之猛的刹住脚,愣愣的看着柴荣萧条的背影。
“佑之,你走吧,谢谢你这一路的陪伴。再走一天,我也到姑父家了。现在咱就兵分两路吧。”柴荣并没有转过头。只是用缥缈的声音道。
佑之镇住了。
乡间的路上,只能听见远方树木的呻吟,在轻轻的发出细碎声。却听不见对面人的话语。
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佑之回过神来,鸟儿传来几声低语,似乎在提
醒这个可悲的人。
柴荣走了啊。
佑之抖了抖自己那条站的酸痛的腿,仰头看了看天,缓缓吐了一口气。
他该高兴啊,再也不用担心有主人了。
佑之摸了摸胸口,可为什么,心里觉得空荡荡的?
是因为柴荣么?
“小家伙,你看起来遇到了什么困难啊,要不要老朽帮帮你?”只听见柱杖声声,一位白发老人站在了佑之身后。
“……前辈!”佑之惊呼一声,立刻做了个抑,一脸欣喜。“你怎么出山了?”
“我们駮家,看起来就你找对了人啊。”白发老人微微颔首。并没有回答佑之的问题。
“前辈,此话何意?佑之不过是与那个小子同伴而行,并无主仆之分啊。”佑之连忙分辩。
白发老人打了个呵呵,头上的银发在阳光下明着星星光。
“佑之?这倒是个好名字。是不是那个少年给你取的?”
喂喂喂!前辈!你那一脸什么表情啊?是八卦吗??
“……是。”佑之很无奈的答到。
“任其道,祈之佑之,福也。不错啊。”白发老人笑出来一口银牙,和他这个年龄极不相衬,但他笑得很坦然,甚至还有一丝狡黠。
“佑之啊,这是你的字吧?那我给你取个名吧,叫任福怎么样?”老人笑了笑,捏了捏佑之的细胳膊,“走啦走啦!还要去找我那位主子呢。再见啦,小任福~”
任福挥了挥手,他是知道他们駮家这位极有成就的老人的,来去无踪,穿梭入流,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在哪,也不知道他前几秒在干什么。微微叹口气。
不对,前辈过来只是为了给我取名字的吗?任福恍然大悟,用真气在手腕上一逼,一条红丝线从任福手腕上渐渐衍生,慢慢伸向远方。
红线是不会骗人的,这千百年来的隐形契约,只有它最清楚。任福缓缓抬起头,看着那已明了的天,不由得干笑几声。
看来,这冥冥之中,他和柴荣还是签订了契约?
他千方百计想要逃脱拥有主人的命运,但为什么兜兜转转,仍是回到了原点?他是做错了什么吗?
有些不甘心啊……
柴荣这小子,虽然有魄力,有耐力,但背景太薄弱了些。哪个皇帝不是背景庞大?还有他将来的养父郭威,虽有兵权,但几乎是没有野心,对待主子忠心耿耿,何来统一天下?
唯一破解的办法,只有杀了柴荣。任福遂即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何况是柴荣,若是一个普通人在这里他都不会随意杀害。更何况是视他如兄弟的阿荣啊?
但,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吗?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契约绳,太阳穴猛然跳的飞快。
契约绳在发黑!!
“阿荣!”任福大吼一声,向契约绳的对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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