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凶手(下)

作者: 逊珏逸卓 | 来源:发表于2018-11-17 10:26 被阅读55次

    她的画像被烧

    晚上九点钟,梁安雅换好运动装,一个人来到学校后园门外。

    秦剑已经在那儿等候了,“会爬树吗?”

    看看那十几米高的树,梁安雅摇摇头。

    “那我们只好爬门了!”秦剑带头迈出第一步,“我先爬过去,到里面接你。”

    梁安雅笨拙地爬到铁门上端,却发现进退两难。

    “把腿抬过来,然后往下跳,我会接住你的!”秦剑鼓励她说。

    梁安雅鼓足勇气,也没敢动。

    “别往下看,闭上眼睛抬腿,不会有事儿的。”

    闭上眼睛,梁安雅还是不敢动,她睁开眼睛,“我不敢!”

    突然她惊呼一声,“那楼里面怎么有火光?”

    “哪儿?”秦剑问。

    梁安雅指指后园内的三层小楼,“那里面好象有火光!”

    秦剑转身想往楼那儿跑,又回头看着梁安雅,“你到底跳不跳?你再不跳,我就走了。”

    心一横,眼一闭,梁安雅向里一抬腿,整下人就向下摔去。

    幸运的是,她稳稳地被接住了。她还来不及害羞,就被秦剑拖着向园里跑去。

    “你在这儿别乱跑,我进去看看罗马在哪儿!”秦剑说完就冲进楼里。

    梁安雅拿出手机,她想拨119,但突然头一痛,她就没了知觉。

    楼里黑漆漆的,秦剑拿出手机,借微亮的光上了有火光的二楼,“罗马,你在吗?罗马,你在哪儿?”

    着火的是罗马的画室,他的画都被堆在房间中央,正在燃烧。

    秦剑抢出最上面的两幅,扑灭上面的火,借着火光看。

    画中人居然是张花儿,栩栩如生!

    他不由得看呆了,直到有人从他手中把画抢走。

    “罗马,你去哪儿了?你怎么把自己的画烧了?”秦剑不解地问。

    罗马紧紧搂住那两幅画,“你以为我真疯了?”

    “那这火是谁点的?”秦剑一惊,突然他想到了梁安雅,“你从外面回来吗?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

    罗马却不回答他,只是看着那火堆出神,“难道你就这么恨我?”

    秦剑拍他肩膀一下,“你自己弄水灭火,我走了。”

    可秦剑找遍了整个后园,也没发现梁安雅,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难道她也会像张花儿一样死去吗?

    正当他手足无措时,他的手机响了,看一眼,他就挂断了。

    但那铃声一直很执着地响着,直到他接听,“我没时间参加你的接风宴。”

    但马上他喊:“什么?你知道梁安雅在哪里?我警告你,要是梁安雅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挂断电话,秦剑再次冲进楼里,正和罗马撞了个满怀,“你怎么又回来了?”

    秦剑不说话,跑到一楼卫生间门口,却看见一把大锁。

    “钥匙呢?”他问罗马。

    罗马摇头,“我只用二楼。”

    秦剑抬脚便踹,但门儿纹丝不动。

    “你想干什么?”罗马不解。

    “里面有个女孩,就是陪我来的那个女孩!”

    墓碑附近的影子

    当罗马拿来斧子,秦剑把锁砸开,梁安雅就出现他们面前。但她昏迷着,趴在落满灰尘的洗手台上。

    秦剑抱起她,“梁安雅,你醒醒!梁安雅,你不能有事!”

    “她是谁?”罗马问。

    “她叫梁安雅,现在住张花儿原来的宿舍。她和张花儿肯定有关系。”

    等梁安雅悠悠醒来,她问的第一句是:“火救下了吗?罗马没受伤吧?”

    罗马有些惊诧,“我没事儿,你认识我?”

    轻轻摇摇头,梁安雅笑笑,“你没事儿就好。这到底是谁点的火?不是说一般人拿不到后园的钥匙吗?点火的人是怎样进来的?”

    秦剑和罗马对视一眼,“看来你的头没被打坏,思路还很清晰。没错儿,原来后园没有大门,这大门是去年出事这后才安的,钥匙只有三把,一把在校长手里,一把在罗马这儿,还有一把在后勤处处长江山那儿。”

    “我得回宿舍了!”梁安雅猛地站起身,却一阵眩晕,又跌回到椅子里。

    见状,罗马站起身,“这楼上有很多空房间,你们今晚在这儿休息吧。”

    秦剑对梁安雅点点头,“你给宿舍里打个电话吧,让她们给你撒个谎。就算现在赶回去,也赶不上晚点名了。”

    “也好,那我告诉骆冰一声。”梁安雅走到窗前打电话。

    挂了电话,她尖叫一声,“你们看那外面是什么?”

    罗马和秦剑冲到窗前,他们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几十米外,一个白色的身影动来动去。而那个位置,正是张花儿的坟墓。

    罗马和秦剑几乎是同时向外跑去,梁安雅也急忙跟了出去。

    跑出小楼,就听见一阵歌声,那是张花儿的声音。

    “花儿!”罗马大喊一声。

    那个白色的身影消失了,一瞬间就消失了。

    三个人来到张花儿墓前,转了几圈也没发现什么。

    罗马突然情绪失控,蓦地哭出声来,“花儿,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遭人陷害。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秦剑叹口气,“我们要查出真相,为她报仇。”

    “就怕左手右手一样疼!”梁安雅抱紧双臂,“风好凉,回去吧。”

    三个人回到二楼,罗马给他们拿来干净的枕头被单,他让梁安雅睡他和秦剑中间的房间。道过晚安,他们各自关上房间的门。

    梁安雅关上灯,躺到床上,但一直没睡。

    轻轻叩窗的声音传来,她马上跳下床,拉开窗帘和窗户,一张年轻美丽的脸就出现在她眼前。“你刚才躲哪儿去了?我真担心你让他们找到!”梁安雅压低声音问。

    女孩吐吐舌头,“小儿科了!”

    “你老吊在外面多不安全,进来吧!”

    “万一被他们发现,就逃不掉了。你发现什么了吗?”女孩问。

    “罗马的表现很奇怪。他一直视画如命,但今天他的画被付之一炬,他居然表现得如此平静。他应该知道是谁点的,而且他很在意那个人。还有,刚才把我打晕的人是谁?是怎么进园的?”

    女孩一惊,“你受伤了?”

    “我没事儿。你快回去吧,别让他们发现了!”

    贴在窗子上的脸

    梁安雅很快睡着了,她梦见自己全身僵硬,她用力动,但丝毫动不了。

    她猛地醒了,看到罗马的脸就在自己面前,满脸是泪。罗马哭得很伤心,肩膀不停地抽动,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梁安雅想替他拭去泪水,但发现手动不了,原来她已经被捆住。她盯着罗马,“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罗马擦去眼泪,“你和张花儿到底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蹚这浑水,本来已经平静无波的浑水。”罗马叹口气,“知道我多舍不得杀你吗?因为你太像花儿了,神情好像。”

    “你为什么要杀我?张花儿也是你杀的吗?”梁安雅不解。

    罗马苦苦一笑,“你为什么要来寻找真相?”

    “你不觉得张花儿死得可惜?你了解一个孤儿内心的痛苦吗?你知道她吃过多少苦才进了大学吗?你知道她内心世界是多少惶恐吗?你知道她多么希望被这个世界认可吗?”梁安雅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伸手为梁安雅拭去泪水,罗马轻轻地说:“我懂,我比你懂。

    说完,他拿起一支针管,“对不起,梁安雅,我不会让你太痛苦的。”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住手!”

    梁安雅歪过头看见一个美丽的年轻女人从房间的衣橱里走了出来,“我不要你帮我!”

    罗马腾地站了起来,“你来做什么!快回去!”

    年轻女人走到床边,看着梁安雅,慢慢地笑了,“又是一个美人,真可惜了。”

    罗马抓住她的胳膊,“你回去,一切都交给我。”

    年轻女人却甩开他的手,“别装了,我就不相信你不恨我。去巴黎进修不是你一直的梦想吗?我取而代之,你没恨过我?”

    “只要你快乐就行!”罗马苦苦一笑。

    “我不快乐!”年轻女人大声说:“自从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没快乐过!”

    她向罗马伸出手,“把针管给我!”

    罗马把手藏到身后,“你走吧,我会把一切处理好的。你这次进修回来,应该能提系主任的,你会有大好前程。”

    年轻女人皱皱眉,哈哈大笑,“不食人间烟火的罗马居然也懂这些,看来,我真是小看了你!好吧,既然你愿意帮我杀了她,那就动手吧!”

    罗马看看床上的梁安雅,又看看站在床边的汤冉,慢慢把针管拿到身前。

    他蹲下身,举着针管对准梁安雅的胳膊,但手哆嗦得不行。

    “瞧你那点儿胆量!”年轻女人把针管夺过去,对准梁安雅的胳膊就扎下去。

    “住手!”门突然开了,秦剑冲了进来。

    针管在离胳膊一寸的地方停住,年轻女人看向秦剑,“秦剑,你怎么醒了?”

    秦剑心痛地说:“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是张花儿自杀的始作俑者!难道去巴黎进修就这么重要吗?”

    轻轻一笑,年轻女人又举起针管,“秦剑,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别执迷不悟了!”秦剑大喝一声,“虽然张花儿自杀是你设计的结果,但你并没有亲自动手。可你现在若是真杀了梁安雅,那你就真的逃不过惩罚了。”

    梁安雅突然开口,“你们看窗子!”

    年轻女人抬头一看,惊得跳了起来,针管也掉在了地上。

    罗马和秦剑也惊呆了,贴在窗子上的脸,不是张花儿是谁!

    他们竟然有染

    清晨时分,秦剑带着梁安雅离开后园,她看到罗马一直在二楼的窗前站着。

    “他真的爱过张花儿吗?”她像是问秦剑,又像是在自问。

    秦剑心情很沉重,“梁安雅,到此为止,好不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装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在推动!”

    盯着秦剑,梁安雅认真地问:“你觉得只有我一个人吗?”

    “你肯定有帮手!”秦剑肯定地说。

    梁安雅冷笑几声,“原来你也是个糊涂的人!难道你觉得张花儿的死只和刚才那个女人、罗马有关?那这个世界也太简单了吧!就说你,秦剑,难道你就不是害死张花儿的凶手?”

    秦剑的脸一下子白了,“你知道些什么?”

    “骆冰!”梁安雅突然向前跑去。

    秦剑转身看去,一身白衣白裤的骆冰双手插在裤兜里,在不远处站着,英俊、帅气。

    看着梁安雅挽着骆冰的胳膊离开,秦剑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恍惚中,他感觉好象骆冰回头看了看自己,脸上是炫耀的笑容。

    秦剑恨恨地踹了身边的大树一脚,听到吃吃的笑声。

    他四下里看着,却没发现一个人,难道那笑声------?他不敢再想,匆匆忙忙离开。

    他本来想去上班,可又觉得提不起精神来,于是打算翘班回家。

    把车停在自家楼下,秦剑开门进屋。他先换鞋,把拖鞋放进去的时候,他眼角撇到鞋柜角落里的女式凉鞋:白色、高跟、做工精致。

    他听到自己轻声的叹息。

    正当他犹豫是不是上楼的时候,一楼主卧室里的门开了,他立刻藏到衣架后。

    两个人半裸着身体从主卧室里出来,女人跑男人追。

    看清楚那个女人的样子时,秦剑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狠劲儿掐了掐自己的腿,疼得差点儿喊出声来。原来这不是梦,她居然和他父亲有染!

    跌跌撞撞走出家,秦剑只觉得胸闷。坐进车里,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想了想,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你能翘课陪我一天吗?”

    “好!”邱雯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迅速地收拾书包离开阶梯教室。

    她无暇顾忌那几束投向她背影的目光了。因为她的白马王子在召唤她。

    她提着书包,一路小跑去学校大门。

    刚到门口,恰巧有一辆出租车出现,她拦了坐进去。

    “去哪里?”戴着墨镜的司机问。

    “你先直着往前开,师傅,我一会儿告诉你去哪儿。”邱雯说完就给秦剑打电话,但提示说已经关机。再打一遍,还是说已关机。

    于是,邱雯对司机说:“师傅,去我们学校宿舍区。”

    出租车停在秦剑家门外,邱雯付钱下车,正遇到出门的秦业仁。她恭恭敬敬地行个礼,“校长您好,我是邱雯,是秦老师带的班里的班长。我有急事想找一下秦老师。”

    秦业仁儒雅地微笑,“秦剑昨天没有回来,今天我也没见到他。”

    邱雯失望地哦了声,“那您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你给他打过电话吗?他不在学校吗?”

    邱雯摇摇头,“他手机关机了。校长,那我走了。”

    “你回学校吗?”秦业仁关心地问。得到肯定回答,他说:“我顺路捎你回去吧!这里不好打车。”

    梁安雅失踪了

    骆冰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匆匆离开了学校,所以梁安雅落了单。她和宿舍里其他三个舍友关系实在一般,于是她躲进了图书馆。

    但她盯着书本总是犯困,于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只有头顶上的一盏昏黄的灯。

    她惊诧地发现这里不是图书馆!

    这里没有书架,更没有书,连张桌子也没有。从它的面积和气味看,梁安雅判断这里应该是地下室。

    “有人吗?外面有人吗?”梁安雅大声地喊,但什么动静也没有。

    感觉到嗓子都冒烟儿了,梁安雅不再喊叫。

    她开始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刚开始看书就犯困?

    来图书馆之前,她一个人去食堂吃饭。然后宿舍拿书,当时只有刘梅在,在刘梅的坚持下,她尝了一颗酒心巧克力。

    难道那是被人做了手脚的一颗?

    可是那是一盒子的巧克力啊,难道每一颗都被做了手脚?

    可除此之外,梁安雅不记得自己再吃过什么、喝过什么了。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头绪。困意越来越浓,她索性靠在墙上慢慢睡去。

    第二天,骆冰回来后发现梁安雅不在,打她手机也关机,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她去找秦剑。经过那片树林时,她发现邱雯在和秦剑争吵,于是她悄悄躲起来听。

    原来邱雯在怪秦剑,怪他约了自己又失约,更怪他从不肯在人前承认两个人是情侣。最后,她听到邱雯在喊:“我知道你原来爱过张花儿,现在又爱上了梁安雅!”

    骆冰走出来,冲着他们喊:“难道这就是你不告诉他梁安雅失踪的原因吗?”

    还没等邱雯说什么,秦剑就问:“失踪?她发短信向我请假了啊!”

    “对,她也向我请假了!”邱雯挑衅地看着骆冰,“骆冰,我说你别白费心思了,梁安雅和张花儿一样,不是会喜欢同性的女孩。”

    骆冰握紧了拳头,但慢慢放开了,“导员,我打过梁安雅的手机,是关机的。我不相信那条请假短信是她发给你的。我想报警。”

    秦剑想了想,说:“报警,得先通过学校。骆冰,既然你这么肯定梁安雅是出事儿了,那我们先自己查一下。”

    说完,他快步离开,骆冰急忙跟上。

    留在原地的邱雯恨恨地吼了一声,然后她也匆匆离开回宿舍。

    一进门,她就问田芸芸,“你知道梁安雅在哪儿吗?”

    田芸芸不解地看着她,“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骆冰怀疑梁安雅可能出事儿了。”

    田芸芸手中的书落在地上,“她不可能再做傻事吧?”

    “你最好问一问,万一梁安雅再出什么事情,那警方肯定会介入的,事情就闹大了。”

    田芸芸穿上鞋就往外跑,和正进门的刘梅撞了个满怀。

    刘梅进屋就问邱雯,“她这是要去做什么啊,这么急!”

    “你还是不要问的好,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反而不好。”邱雯在自己床上躺下。过了一会儿,她又坐起来把小布帘拉上。

    刘梅听到布帘后传出来压抑的哭声。

    骆冰被打晕了

    秦剑和骆冰去门卫值班室问,也看了这两天的监控录像,傍晚时分他们得到结论:梁安雅没有离开学校,也不可能被人用特别方式带出学校。

    正当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时,骆冰的手机提示来了短信,她看完后马上递给了秦剑。

    原来短信是梁安雅的手机发来的,上面说:我没事,明天这个时候就会回来了。

    秦剑马上打过去,仍然是关机。

    “怎么办?”骆冰问秦剑。

    秦剑想了想,问:“是有人在跟踪我们还是知道我们在找梁安雅?”

    骆冰冷冷一笑,“邱雯不是知道嘛!”

    “据我对她的了解,不可能是她!”秦剑苦苦一笑。

    “为什么明天这个时候就会回来?”骆冰突然问:“明天是什么日子?学校会发生什么事情吗?而且这件事情和梁安雅有关系?你知道什么吗?”

    秦剑点点头,“明天学校要开全校师生大会。”

    “会有什么特殊的内容吗?”

    “对一些优秀教师进行表彰,还有就是学校领导层有变动吧!”秦剑说完就睁大了眼睛,“难道是她把梁安雅控制了起来?”

    “他?是谁?”

    秦剑却不回答她,只是拔腿就跑,“你回去吧!放心,我不会让梁安雅有事的。”

    骆冰慢慢地走,边走边想心事,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后园大门口。

    看看四周没有人,骆冰很迅速地爬上大树,一会儿就站在了院子里。

    她走到张花儿的坟前,慢慢蹲下身,一根根地拔着坟前的草。

    “你又来了!”罗马出现在她身边。

    骆冰慢慢站起身,“你打算在这里藏到什么时候?”

    “到了能出去的时候,我就会出去吧!”罗马幽幽地说。

    骆冰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从我认识你你就这样,一脸忧郁。”

    罗马轻轻一笑,怜惜地看着骆冰,“冰儿,因为我,你受委屈了。”

    “哥,你别这样说。”骆冰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些年,你受的委屈太多了。”

    罗马打量着骆冰,“以后别剪头发了,还是留起来吧。你以前留着瀑布一样的长发,多漂亮啊!和我妈妈的一样漂亮!”

    骆冰点着头说好。擦干眼泪,她说:“对了,哥,梁安雅不见了,应该是被那个女人藏起来了。你说,她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的。她本质并不坏,是我的出现刺激了她,所以她处处和我作对。因为我,才造成了张花儿的自杀。都是我的错。我是杀害张花儿的凶手。”

    骆冰刚想安慰他,手机音乐突然响起。

    “喂,导员,怎么样?找到梁安雅了吗?”

    “哦,她肯定说谎了。”

    “哦,好吧!那我们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骆冰对罗马说:“汤冉说她没把梁安雅关起来,我不相信。除了她,谁还会做这种事情。对了,哥,我得走了,秦剑约我去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好!我送你出去,别爬树了。”罗马笑笑。

    骆冰也笑了,“我都习惯了。”

    “走吧!”罗马看着骆冰向前走,举起手,一掌打在她的脖梗上。

    他托住她慢慢向下的身体,抱起她走进了楼里,“对不起,冰儿,你从小崇拜的邻家哥哥始终过不了心中的坎儿。”

    认我就放下她

    秦剑左等右等也不见骆冰来,打她手机也不通,一种不祥的感觉包围了他。

    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他选择了回家和父亲商量。

    听完他的讲述,秦业仁只是点点头,“一切由我来处理,你喝了这杯奶去睡吧。”

    秦剑听话地把一杯奶喝了,然后上楼休息。

    秦业仁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换了鞋,拿了车钥匙出门。

    他开着车来到学校后园门外,下车拿出钥匙开门。

    后园里静悄悄的,一片漆黑。

    秦业仁拿着手电筒走到小楼前,轻轻推了推门,它就开了。

    黑暗中站着的人突然开口,“我猜你就会来。”

    “好久不见了,罗马。”秦业仁笑笑,“我不想事情闹大,你还是把那两个女生交出来吧,我会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这件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完的,我们上楼去谈吧!”说完,罗马转身上楼。

    秦业仁跟着他上楼,进了他的画室。

    画架上有幅刚完成的画,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美丽女人躺在血泊中,睁着的眼睛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这是你的母亲?”秦业仁轻声问。

    “看来她跟你说了很多。”罗马做个手势,“请坐,喝点儿什么?”

    秦业仁摇摇头,“不用麻烦了。那两个女生都还安全吧?”

    “你觉得我会伤害她们?”罗马短促一笑,“我见惯了女人的眼泪,这辈子,我不会伤害女人的。”

    “但有时候,初衷是好的,结果却无法预料。”秦业仁严肃地说:“罗马,让我带她们走吧,不要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我知道你想帮她,但你的方法不对。相信我,我会有办法让她接受你。”

    罗马犹豫着。

    突然一声女孩的尖叫传来,罗马立刻向外冲去。秦业仁也跟了出去。

    罗马冲进一个房间,看到骆冰倒在地上,他蹲下身抱起她,“冰儿,你怎么了?”

    “骗子!”门后闪出那个年轻女人,手中拿着一根棍子,“罗马,你是个骗子!”

    罗马冲她大喊:“你把她怎么样了?”

    年轻女人冷冷一笑,“我只是打折了她一条腿,她不会死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罗马抱起骆冰要往外走,却被年轻女人拦下了,“你还想做什么?”

    年轻女人嫣然一笑,“如果你不管她,我就认你!”

    罗马看看怀中痛苦的骆冰,进退两难。

    骆冰睁开眼睛,“哥,放我下来吧!”

    “冰儿!”罗马眼里盈了泪。

    “哥,你等这一天很多年了。为了这一天,你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还装成疯子。”骆冰流泪了,“哥,我没事儿,你放下我吧。”

    罗马看看那个年轻女人,又看看骆冰,慢慢地把骆冰放下,“对不起,冰儿。”

    年轻女人哈哈大笑,慢慢走向罗马,“原来你是真的在意我啊!可惜,我还是恨你。但是,你既然放下她了,我就要实现诺言,叫你一声。”

    罗马心情激荡地期待着。

    年轻女人走到他面前,却举起了手中的棍子,狠命地向他的腿砸下去。

    炸弹马上爆炸

    “哥,小心!”骆冰大喊。

    罗马却闭上了眼睛。

    随着扑通一声,他感觉有东西撞到了自己的腿上,那肯定不是棍子。

    睁开眼睛,他看到她趴在地上,脸压在他的脚上。“你没事儿吧?”

    突然,他感觉到脚裸处一阵剧痛,原来她用牙在咬自己。他咬紧牙关承受着,直到有人把她拖开甩到墙边。

    “导员!”骆冰看清楚来人是秦剑,激动地喊,“快去地下室救安雅。”

    “已经救出来了,她就在楼下。你怎么样?骆冰。”秦剑走过去想把骆冰扶起来,却听见她的惨叫声,“你的腿怎么了?”

    骆冰的眼泪流出来,“可能骨折了。”

    秦剑抱起她,“我送你去医院。”

    “谁都不许走!”年轻女人喊,“你们谁也别想走,来不及了!”

    罗马冲过去拉起她,使劲儿地摇晃着她,“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你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连累这么多人?你说,你要我怎么样你才肯罢手?只要你放过这些人,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我想要你死!”年轻女人歇斯底里地喊。

    “好!放他们走,我就死在你面前!”罗马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年轻女人摇着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在地下室放了炸弹,马上就要爆炸了。你不是一直想认我吗?那我们一起死!我们到另一个世界再较一下高低,我不可以输给你。”

    罗马长吼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傻?为什么你这么狠?为什么我这么坚持?”他转身看向骆冰,“冰儿,对不起,哥对不起你!秦剑,我对不起你们!”

    梁安雅出现在房间门口,她很虚弱地说:“不用说对不起,我们死不了了,炸弹已经拆除了。”

    年轻女人看着她,“不可能!你骗我!你们没有人会拆炸弹!”

    “呵呵,他们不会,可是我会啊!”一个女孩从梁安雅身后露出头来,她手中举着一个拆除的炸弹。

    只一眼,屋里的人都惊愕不已。这个女孩像极了张花儿!

    “不用惊讶,我不是张花儿,我是张朵儿。我和花儿是双胞胎姐妹,从小没了父母,我们分别被亲戚收养。但后来收养花儿的亲戚家出了事情,他们都说花儿命硬,于是把她送进了孤儿院。收养我的人家是武术世家,初中毕业后,我被特招进了特警队,接受了五年刻苦的训练。退伍后,我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侦探兼保镖公司,所以爬墙、上房、开锁、折炸弹都不难不倒我。”张朵儿很得意地看着屋里的人,“当然,我目前的身份是学校的临时工,负责女生宿舍的卫生。”

    梁安雅接着说:“我曾经和花儿一样,也在孤儿院生活。我们两个人是好朋友,形影不离。那年,我的养父母去领养孩子,挑中的是花儿。可花儿说我身体不好,请他们收养了我,而她自己一直在孤儿院长到十八岁,直到考上大学。”

    “事情怎么成了这样!”年轻女人听完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跌坐了地上。

    张朵儿急忙冲过去,三下五除二就用绳子把她捆了起来,“把她送公安局吧!”

    秦业仁从外面走进来,“既然我们都没事儿,就不要报警了吧。”

      “那总得让我们真相吧!”张朵儿说。

    报复是致命的

    罗马看看骆冰,“秦剑,你先送冰儿去医院吧。”

    张朵儿走过去,轻轻地捏了捏,“你的腿没有骨折,没事儿的。幸亏她没练过,不然你的腿真的要折了。”

    见骆冰没事儿,罗马长舒了口气,“好,那就由我来先说吧!”

    罗马的妈妈是个出了名儿的美人,十八岁时遇到下乡采风的美院大四学生汤风岩。两个人一见钟情,经常腻在一起,不久就偷吃了禁果。汤风岩回校前许诺一毕业就来接她,于是她知道怀孕后也没想什么办法。但汤风岩一直没回来,可她的肚子却越来越大,终于被与她相依为命的父亲发现。老人家带她去找汤风岩,却正好撞见他结婚,他娶了导师的女儿,因为导师可以帮他留校执教。

    父女俩回来后,父亲一病不起,很快就去世了。她不久就生下了儿子,从此在别人的鄙视中艰难地抚养儿子。偏偏儿子从小就表现出画画的天赋,她为此哭了整整一夜。哭完,她决定好好供儿子学画。儿子终于不负重望,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他父亲工作的画院。儿子上学前一晚,她把儿子的身世对他讲了,还拿出汤风岩当年送她的信物,叮嘱儿子去找自己的父亲。第二天一早,儿子醒来的时候,发现妈妈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身体已经冰凉。

    “我就是汤风岩的女儿。”汤冉幽幽地说,“本来我是爸爸唯一的女儿,但有一天,有一个英俊的青年找上门来,说是我爸爸的儿子。妈妈受不了这个刺激,经常找茬和爸爸打架,他们不但吵,而且动手,把家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再也没有人管我,更没有爱我。他没出现前,我一直是爸爸的骄傲。但他出现后,爸爸不再称赞我,不再手把手地教我画画。他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的儿子身上,带他出去写生、推荐他的画出国比赛。后来,妈妈想开了,她爱上了别人,和爸爸离了婚。她居然说我已经成年,不带我一起走。我从一个公主变成了一个弃儿,我就像你们一样,成了孤儿。我恨,我好恨,我恨爸爸,一切都是他种下的恶果。爸爸有心脏病,经常吃药,我把他的药换了。结果那次他犯病,吃了没有效果的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

    罗马怒视着她,“你居然害死了爸爸!”

    汤冉擦擦脸上的泪水,“你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你不出现,我们一家人还幸福、快乐地生活着!就是因为你,我才变成现在这样。我不会让你幸福快乐的,我不能让你功成名就,我就是要让你一无所有。”

    “当你发现罗马爱上张花儿时,你就想方设法害她,最后逼得她自杀?”秦剑问。

    “不是!”汤冉看着秦剑的目光柔和了很多,“因为我发现你爱上了张花儿并和她约会,我才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不但可以除去张花儿,还可以让罗马身败名裂、失去出国进修的机会。”

    她把目光转向梁安雅,“当然,就像你们的周密计划一样,我也有帮手。田芸芸是我的远房表妹,她经常送她一些衣服什么的,所以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了;而邱雯,她爱着秦剑,我只要充分利用她的嫉妒心就够了;至于刘梅,那就是一个吃货,见了吃的就什么也忘记了。不过,在我计划之外的是宋兰,她居然因为暗恋罗马而见死不救,让我的计划完美收官。”

    真相需要代价

    秦业仁听完汤冉的话,苦苦一笑,“我也是你的棋子吧?”

    汤冉看他的目光凌厉起来,“我应该算是自投罗网吧?那网是你早就支好了的,不是吗?我以为罗马出了事,我会顺理成章地代替他去巴黎,没想到你继续力挺他。所以,我只有拿自己当筹码去交换了。只一夜的时间,我由你儿子的女朋友变成了你的情人,多么可笑的事情啊,可它就是这样发生了。当你蹂躏我的时候,我心里在恨,甚至比恨罗马还恨,我发过誓,我一定要报复。”

    “汤冉,你已经报复我了,不是吗?”秦业仁慢慢走向她,“我拿到体检报告了,你希望的事情发生了。到此为止,好吗?我会提前退休,我会带你去一个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安静地过我们最后的日子。”

    秦剑慌了,“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汤冉挑衅地看着秦业仁,“你敢说吗?你敢把真相告诉你的儿子吗?”

    长舒口气,秦业仁和秦剑对视着,“儿子,从今往后,你可以不崇拜爸爸了。汤冉为了报复我,把爱滋病传给了我,体检报告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秦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不,这不是真的!汤冉,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是真的!”汤冉不回避秦剑的目光,“秦剑,你够走运,如果你不是爱上梁安雅的话,我也会让你得上爱滋病的。”

    罗马慢慢走到汤冉身边,紧紧抱住她,“你这是何苦呢!”

    汤冉一口咬住罗马的肩膀,好久才松开,“哥哥,我恨你!”

    “妹妹,哥哥永远陪着你!”罗马想给汤冉松绑,但怎么也解不开。

    他冲张朵儿说:“麻烦你把绳子解开,她不会再伤害人了。”

    张朵儿看看众人,走过去给汤冉松开绑。

    汤冉抱着罗马,放声痛哭,“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不想死!”

    “哥哥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死,哥哥也陪着你!”罗马轻轻地抚摸着汤冉的头发,“其实,爸爸死前不止一次告诉过我,让我以后好好照顾你。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兄妹,是最亲的亲人。”

    汤冉仰起头看着罗马,目光纯净得像一个几岁的孩子,“那哥哥会保护我,是吗?”

    使劲儿点点头,罗马扶起汤冉。

    转过身,他环视一眼屋里所有的人,慢慢在跪在了地上。“从小,我妈妈教我做人要有尊严。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随意向人屈服。但今天,我跪在各位面前,是想请求你们原谅我妹妹。我知道,她犯的错无法弥补,给你们造成很大的伤害和痛苦。但是她也是个受害者,而且她的伤痛也不比任何人小。她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在自己遇到伤害时,用了极端的手段来保护自己。所以,我求求各位,放过她,让她在我身边过完最后的日子。如果你们真的难以原谅她,那么以后我会加倍地偿还你们。求求你们了!”

    看着罗马的头重重地、不停地磕向地面,汤冉惊慌地拉住他的胳膊,“哥哥!冉儿害怕!哥哥!冉儿好怕!”

    秦业仁惊呆了,他恍悟那个美丽、骄傲的汤冉不再是原来的她。

    她真的疯了!

    看到秦业仁缓缓离开,梁安雅也走出门去。张朵儿跟了出来,最后是抱着骆冰的秦剑。

    “花儿,你知道吗?原来知道真相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梁安雅抬头看看皎洁的月亮,眼泪无声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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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爱是凶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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