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鱼

作者: 乔安那 | 来源:发表于2016-11-27 14:12 被阅读216次


两人第一次说话是在学校操场上。

同班两年,形同路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周娅生性孤僻,不善交际,能说上话的寥寥无几。

她在操场上跑了一圈又一圈,毛衣被汗水润湿,步伐漂浮。她平日里不爱运动,拼体力不是她的强项。

“周娅,老师说你可以回去了。”男生高高瘦瘦的,是班主任的得力助手。

周娅慢慢停下步子,喘气,跪坐在操场边。

“你很坚强。”男生说,“但我猜那不是你的错。”

抬头看他,夕阳印着少年干净的侧脸。赞美是一种美德,需要强大的自信和开阔的胸襟。如果对方是一个小人物,还需要细致的观察。

他叫余庆。他说,他的生日是国庆节。放在过去,他应当叫余国庆,他的爷爷就叫余建军。父辈说,时代不同了,不兴这样叫,怕被同辈人笑话。爷爷最后妥协,同意把余国庆改成余庆。

余庆没有和周娅说过这些,是开学时自我介绍时说的。他大方地调侃自己的名字,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开朗阳光的人总是让人印象深刻。所有人都记住了,周娅不例外。

对了,那天周娅的自我介绍是,“我是周娅,谢谢。”说完,下面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她的名字,应该没有被任何人记住。

余庆问要不要去医务室,周娅摇摇头,然后打了一个喷嚏。

之后,周娅感冒一星期,请假在家休养。再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两人第一次说话,不,严格来说,周娅没有说话,两人的第一次交集在沉默中结束。

沉默持续到毕业。

高考完的夜晚,校园里灯火通明,试卷和书本被扔了一地,最后的狂欢将持续通宵。

周娅没有感到特别兴奋。反而,一件事情结束了,心里空荡荡的。想起明日起大把的时间,不知要干什么,自觉是个非常无趣的人。

学校发给他们毕业纪念册,上面有全班的合影,还有大把的空白页收集毕业留言。这是一种仪式,周娅对仪式异常尊重。

不过矛盾的是,她能想起给她留言的人并不多。抱着册子,很尴尬。最后,她把册子放在桌子上,用黑色钢笔整齐地写道,“我是周娅,欢迎留言。”

过了凌晨,周娅回到教室,里面里空无一人。满地的试卷让周娅想起了丧礼上的纸钱,有些瘆人,赶紧抱起书本和纪念册离开。

操场上,同学们三三两两地扎堆。有人高声起哄,一对男女在欢呼声中拥吻。继而“砰”地一声,烟火在上空盛开。人声鼎沸。无论在哪个时代,烟火总有让人惊喜的力量,周娅微笑。操场边上的保安冲进操场,放烟花的一小群人四散开来,躲进人群里。这里很精彩,情景剧在四处上演。不,他们没有演,他们真心快乐、难过。这是第一次,周娅喜欢这个校园。

就着灯光,翻开纪念册,她有些紧张。意外地,上面留言的人比想象中多。不过,大多没有什么实际的内容。甚至可以猜测,他们已经写了几十本纪念册,以至于字迹都潦草到难以辨认。“幸福安康”的出现频率很高,周娅很难说清,这些客套的祝福宁愿有还是没有。

又翻了一页,字写的很整齐,“我们本该是朋友,很遗憾,事与愿违。”周娅笑笑,没有什么是本该的。若是命中注定,成为朋友有何难。接下来,“你是坚强而骄傲的,愿今后依旧。”署名,余庆。

周娅讶异,视线停留在“庆”字有力的一捺,以及结尾的一点。

“P.S 如果可以,能给我留言吗?我没有看见你,请给我写信,下面是我的地址。”

“余庆你好,

我是周娅……”

周娅没有给别人写过信,不知道如何开头。在开头自我介绍,应该是件很蠢的事吧,又不是陌生人。

她突然顿住了,他们不是陌生人吗?想起来,除了操场上的相遇,没有其它的画面了。可是,余庆的文字里好像透露着什么,”你是坚强而骄傲的“,他这样说。周娅垂下目光,落在短短的几行字上。坚强而骄傲?他其实什么都不懂吧。

她重新抽出一张白纸,一笔一划地写下,”祝:幸福安康。周娅”

这样就好了吧。

日子庸庸碌碌。

久未联系的同学自然成了陌生人,保持联系的偶尔相聚,也重复着老话题。可惜,周娅能和他人谈起的老话题并不多,大多数时间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

“你们知道吗?余庆留学回来了。”

“叮”,冰块敲击水杯,干脆而空灵。

“真的?怎么不留在美国。”

“谁知道。不过像他这么有才,回国肯定也大有前途。”

“嗯,也是。”

手机突然震动,周娅忽而回过神来。周爸爸发来短信,“今晚家里来客人,早点回来吃饭。”

周娅毫不犹豫地回道,“今天同学聚会,晚上和同学吃。”没有再收到回信。他一定有点失望,却又不想扫她的兴。有时候,沉默才是折磨。这就是他们父女的沟通方式,用温柔而残酷的方法让对方妥协。

晚上并没有所谓的聚餐,周娅一个人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和归家的人走反方向。她突然觉得自己无趣和幼稚,下意识的不合作究竟开心了谁。

她叹气,拿出手机拨给沈译。关机,她突然想起沈译出差,应该还在飞机上。

高楼上硕大的霓虹灯重复播放一段30秒的广告,那个广告位整个CBD都能看到,价格高昂。周娅觉得被晃得头疼,想回家睡觉。

慢慢走,放弃了地铁坐公交,到家才7点,正是晚饭的时候,也许还没开始。开门,客厅没有想象中热闹,有一位女士端起茶杯喝茶,动作从容。她看着她,笑了。她说,“娅娅长大了。”

周爸爸闻声而出,双手捧着一锅汤,露出释怀的微笑,“回来啦,赶紧洗手吃饭。”

周娅点点头。路过阳台,听见一个男生的声音,“周叔叔您看,鱼缸放这儿合适吗?”

周娅顿住脚步。奇怪,明明交集不多,她却记得他的声音,哪怕相隔四年。

他看见她,也愣了愣。看见她不可思议地表情,笑道,“我说过,我们本该是朋友。”跳过了本该有的客套,仿佛相识多年的朋友,“你的毕业留言写的很糟糕。”

走进阳台,看清他的笑靥,很有感染力。周娅说,“你是来讨债的吗?”

“哈哈。”男孩爽朗地笑了。

余庆的妈妈和周娅的父母是同班同学,“伯母去世的时候,我和妈妈一同去吊唁。那时我们见过。显然,你不记得了。奇怪的是,我记得很清楚,后来高中同班,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周娅静静聆听余庆徐徐述说往事。他的声音很好听,谈吐愈发沉稳,措辞文雅。和这样的人交谈,身心是愉悦的。她猜想,他的经历一定很精彩。

“我看着你在操场上跑了一圈又一圈,下巴绷的僵硬,极为隐忍,和丧礼上看到的你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

相识不易,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产生关联是小概率事件,很讲缘分。光靠默契,他们不可能产生任何交集。她笑了笑。

他在她家阳台安装了鱼缸,里面养了十几条热带鱼。“喜欢吗?”他接通电源,灯亮了,气泵源源不断地供氧,显得生机勃勃。

周娅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两家四人其乐融融地吃了顿晚饭。周爸爸红光满面,对待客人殷勤周到。周娅有一种预感,很快,两家人就要变成一家人。

她的预感在一个星期后成为了现实。周爸爸吞吞吐吐地跟她坦白,措辞生涩。毕竟,向儿女述说恋情这种事,大多数父亲一辈子也不会遇到。

周娅没有多说什么。她与父亲自小不亲近,靠着母亲传达彼此。母亲去世后,媒介消失了,他们的沟通止于表面。但这不妨碍他们相互了解,相互关爱。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她爱她的父亲,只是没有一片温润的土壤让这颗种子落地,所以一直在半空中漂浮,时隐时现。

女儿的理解让周爸爸送了一口气,他欣慰地笑了,露出眼角的深深鱼尾纹。

当晚,周娅梦见了周妈妈。她向她述说了爸爸的决定,周妈妈哭的很伤心,求她挽留周爸爸。醒来,枕头湿了。

第二天,周爸爸委托周娅一件事,“小庆对我和他妈妈的事不太理解。毕竟,他父母刚离婚,他从小娇生惯养,没你坚强,可能一时没想通。你能不能找他聊一聊?你们是同龄人,也是老同学,大概能了解他想什么。”

周娅迟疑,“我和他,并不熟。”

“这样……”

一如既往,周爸爸向来不强迫她做任何事,但是会失望。

出门前,她说,“我去找他看看,不一定能说通。”

周爸爸笑了,“好。”

她紧了紧手中的钥匙,说,“爸爸,太坚强不是什么好事。像余庆那样,挺好的。”

余庆学建筑,在一家设计事务所上班。老板是德国人。办公室内的线条一丝不苟,简单利落,没有冗余。

周娅挑了快下班的时间去。她猜想乙方的工作繁忙,时间不由自己支配,晚饭时间兴许还是有的。

余庆见到她有些惊讶,继而苦笑,“你是来当说客的。”

下楼,左转。一座寺庙被高大的写字楼团团包围,画风迥异。能在城市的夹缝中生存下来实属不易,它是一个孤独的幸存者。

“在想什么?”余庆问。

她笑笑,对他说了她的思考。

他凝视了一阵,摇摇头,“再过几百年,我们周围的高楼大厦都会变成幸存者。它们的拆除比寺庙更为不易,更有可能被孤立,甚至被荒废。不过,对于几百年后的人来说,这些高楼和这座寺庙只不过是年代久远的差别。对于更为漫长的历史长河,它们的差别就更细微了。我们每天都在为历史堆砌素材,不用看得太重。”

“如果这样,为什么还要设计?”

“把它堆得更好看啊,让历史大人不忍心把它删掉,派几个热爱人类文明遗产的狂热分子把它保护起来,这样,设计师的名字得以流传下来。”

“这很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它让人有野心、有追求。如果只在当下生产物质、消耗物质,人和蝼蚁就真的没区别了。为了消耗多余的脑力和体力,人需要野心和追求。”

余庆向她眨了眨眼睛,笑的狡黠,“为了纪念这次历史性的哲学对话,我带你去吃素。”

周娅有些犹豫。素食被加入太多精神层面的附加价值,价格本就不亲民,又身处繁华的CBD,她觉得不必破费。余庆低声道,“别担心,这是我们老板开的,通常打五折,还能再砍价。”

周娅笑了,“德国人开素食店?”

“啊,天下稀奇的事多了,连我和你都能成亲戚,就不让德国人发寺庙财?”

店里环境清幽,大量人工照明模仿自然光,还有一处天井,抬头看去,一块巨大的LED模仿的蓝天,中央一方水缸,两条锦鲤慢慢游。

“这么说,你想通了?”两人驻足水缸前,周娅问。

余庆没有说话。他向来是积极的人,难得沉默。周娅不急,等待他的回答。

他用修长的手指波动水面,指节微微颤抖。他喃喃道,“我多么希望,一家人就像它们,只能看见彼此,只呼吸相同的空气,仰望同一片蓝天。”

放在以前,周娅不会相信,像余庆那样阳光的人,也会有阴暗的想法。每个人各有不幸,只是有些人隐藏的很好。她说,“可是,那是一种禁锢,并不是因为他们深爱彼此。”

“哪里需要那么多爱,我的父母不相爱已经多年,还不是过来了。他们只需要羁绊,那就是我。他们离婚了,意味着我对他们的意义失去了,那种被抛弃的感觉你明白吗?”他顿了顿又问,“当初伯母去世的时候,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周娅凝视着鱼儿游来游去,凝固的记忆被轻轻搅动,但只是晃动了一下,她说,“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不,是我唐突了。我们去吃饭吧。”

餐桌上没有更多的对话。分开前,余庆说,“事到如今,我的反对只是拖延时间,还有,造成大家的不愉快,好像不该那样。”

周娅突然想起前一天独自走在大街上的自己,那时的感受大概就和此时的余庆相似。她说,“那就放过彼此吧。”

没有告别,余庆默默转身离开。第一次,周娅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萧索。

一个月后,周爸爸和余妈妈领证结婚。余妈妈搬到周家,余庆留在余家的老房子独居。

当晚,周爸爸和余妈妈在餐厅请酒,同学好友到场,坐了五六桌。

周娅觉得场面极其讽刺,无论父亲娶了谁,他们都会祝福,即便前后两位都是自己的好友。余庆表现得很镇定,从善如流地回答长辈们的提问,甚至也帮周娅回答。她无意扫兴,吃到一半才走。

“你要走?”余庆追出门口。

“嗯。”

“你不是接受了吗,为什么中途离场?你知道的,他们需要你。”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接受。”

余庆困惑地看着她。

“我没有接受,只是放任,不去思考,我很怯懦。”

“你怎么会怯懦?”

“你以为你了解我,其实并没有。”周娅打断道,“接受并祝福才是真的坚强,我自始至终都做不到。你做到了,你才是坚强的。”

“周娅,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想的很清楚,所以不能呆下去了。你也不希望我毁了他们的婚宴,对吗?你该回去了。”

即便是无所谓的她,对那个“家”也顿感厌恶,所以去了沈译那里。沈译是人事主管,工作很忙,晚上也在加班。周娅从不打扰他,但是今晚,她有些烦躁。

“我们结婚吧。”她说。

“哈?”沈译笑了,“忘吃药了。”

周娅无视他的玩笑,认真地重复,“我们结婚吧。”

沈译敛起笑容,“小娅,我……”

“好了,我知道了。”周娅站起身来。像她这样骄傲的人,从不会死皮赖脸。

她又说,“我无法在家里呆下去了。你……能不能把我调到分公司去?”

“所以……和我结婚也是逃离家里的借口吗?”

沈译是个聪明人,周娅自知瞒不过他,凝视他嘴角的苦笑,轻声说“对不起”,然后离开了。

早晨起来,手机有八个未接来电,是陌生号码。周娅大概猜到是谁。

“我是余庆。”电话那头说。

“我是周娅。”

电话那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疲惫,“一整晚不回家,你去哪里了?伯父和妈妈很担心。”

“对不起……昨夜住在朋友家,早早睡了。”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有话跟你说。”

“好。”

周娅走出旅馆,在街角的住宅小区门口等余庆。这里离余庆的住处不算近,加上早高峰,估计要耽搁一阵子。在街心公园坐下,广场舞大妈还在喜气洋洋地跳着。她对这座城市说不上太喜欢,但也不讨厌。这样已经够了,足以让她呆着一辈子,如果没有这些尴尬地事情发生。

余庆开车来的。周娅以为,他至少要使些脸色,但他没有。“早上好。”他亲切地问候,如同早晨的清风。“我们翘班吧!今天天气很好,想出去玩。”他眨眨眼,狡黠地像个孩子。

周娅没有反对,美好的人应该得到善待。

汽车驶出市区,经过田野,盘山而上,空气越发清新。居住二十几年,周娅还不知道这个地方。

“前面没有车道,我们只能走上去。”

“嗯。”

余庆走在前面,周娅在后面。两人的脚步缓缓敲击石板,从容优雅。

“周娅。”

“嗯?”

“你有什么梦想?”

周娅笑了,“真的?真的要跟我谈梦想?要是我没有,岂不是尴尬。”

余庆自己也笑了。

“真的,我没有什么梦想,尴尬吧?”

“不会,我随口问问。”

“你的梦想呢?”

“在前面,正要带你去看。”

那是一处山谷,背靠高山,前方视野开阔,能看见低矮的山丘,还有隐约在远方的城市。两人在凉亭中停下脚步。余庆介绍道,“这是我很喜欢的亭子,全竹子结构,冬暖夏凉。这个地方光照充足,又有活水经过。我想设计一处空间,有完整的水生态和能源系统,实现基本的自给自足。”

他兴致勃勃地说起自己的构思,双眼放光。周娅安静地听。

“你喜欢吗?”余庆突然问。

“啊?”

“这样的房子,你喜欢吗?”

周娅笑,“当然喜欢。”

“我想把南边的房间留给你,好吗?”

周娅错愕地看着他。

“不过,梦想还有点远,”余庆讪讪笑,“在那之前,就委屈你搬到我那里去住吧。”

男孩毫不掩饰地露出傻气,周娅有些心酸。

“可是,我要离开这里了。”

余庆敛起笑意,微微蹙起眉头,“你要去哪里?”

“工作调动,我要去分公司。”

“你可以拒绝。再不行,就换工作……”

“余庆。”周娅打断他。这是周娅第一次换他的名字,余庆有些发愣。她说,“你知道是为什么。”

沉默。山间的鸟鸣不断,有些烦人。

“周娅,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你并非没有容身之所,你分明可以找我,我会照顾你。”

周娅不明白余庆说的照顾是什么意思。如果是爱,那他终究得不到回报;如果不是,等他结婚生子,周娅又要从一个家搬离。拖延时间没有意义。无论是哪种结局,她都承受不起。

“谢谢你,余庆,可是我承受不起。”

周娅很快离开了。用工作调动的名义,大家都容易释怀。周爸爸帮忙着张罗,忙里忙外,最后一直坐在周娅的房间,看她打包行李。“娅娅,你是不是怪爸爸?”他的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

“怎么会,你别多想。”周娅笑道,“趁着年轻,多出去看看,不是挺好的吗?”

周爸爸低着头,没有说话。

周娅走上前,轻轻拥抱他,说,“爸爸,我很爱你。”

他抽泣,继而失声痛哭。

余庆来给她送行,又一次问,“真的要走?”

“嗯。”

她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给你的。”

余庆捏了捏信封,笑道,“你的上一封并没有让我很满意。”

周娅笑,“希望这封可以。”

“再见了,余庆。”

“再见,周娅。”

那封信,是一张明信片。

红色的锦鲤跃出龙门,游向大海。

字:“祝,幸福安康。周娅。”

十一

几年后,周娅收到一份杂志,是一份建筑专业期刊,刊载国内优秀建筑。封面上,三十出头的余庆站在山谷前,双手插在裤兜,灿烂地笑着。后面是一座竹屋,二层小楼,精致大方。门柱上挂着一块小小的灯牌,背后温暖的灯光穿过木板的镂空,打出“幸福安康”四个字。

文章里刊载着访谈内容,介绍他的巧妙构思。

记者:“这座建筑名为“池”,是何用意?”

余庆:“没什么特别的用意,就是一座养鱼的池子。”

记者:“那鱼呢?”

余庆:“现在没有,我还在等它游回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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