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的时候,每到放学我都会找个地方等母亲来接。当时校门口卖各种5毛钱小产品的三轮车摊位,就是我固定的等待点。
其实我妈并不同意我去买小摊头上的食品吃,说是不卫生,小摊旁也没有座位可以坐。但说也奇怪,我就是莫名的喜欢待在这附近。所以几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放学后,我都是安安静静坐在小摊边的花坛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买走一包包诱人的辣条默默的留口水,偶尔也和摊主婆婆搭搭话。
我挺喜欢这个婆婆的,因为她看起来和蔼可亲,一口老cz话也说的亲切风趣。有了这个摊位的陪伴,等待母亲的时光虽然漫长,倒也不至于十足的无聊。
可是这所谓愉悦的等待时光,却因为一场“意外”戛然而止。
那是个冬天的下午,天气很冷。我照旧坐在花坛上一遍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买走各种我想吃又吃不到的零食,也顺便不走心的寻觅一下母亲粉色小电驴的踪影。
突然,我听到摊主婆婆喊了一声:“嗲宁姑个苏翻了唠啊,弄到则一塌糊涂哇。”(谁的水翻了啊,把这边搞得一塌糊涂)
我迅速朝摊位下方看去,果真,不知道是哪里漏水,三轮车车轮下方和附近的区域晕开了好大一滩水迹。
这时,我发现这水流的方向似乎是从我这边延伸出去的…我想到了什么,于是把书包拿了下来。
“我的保温杯竟然漏水了?!”我惊诧的大喊起来。
摊主婆婆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厌恶又犀利。
她万分嫌弃的开口了:“原来是你翻的水啊,把我车子下面弄的全潮了,平时么就烦的要死,老在我这边转啊转的妨碍生意……”
附近几个摊主见状也迅速帮腔道:“对,这个小女孩真的烦人的,每次放学都在摊位旁边不走。”
摊主婆婆简单的一句话像把冰锥一样直插进我的心里,鼻子瞬间一酸,眼眶里不争气的蓄上了泪。
明明平时一直好好的,也并不打扰他们工作,讲话的时候也挺和谐,婆婆应该是不讨厌我的吧?可为何只是发生了杯子漏水这样的小事,就瞬间变成了众矢之地?
我早已记不清那天自己到底有没有大哭一场,但还记得,当时那么小的自己也有自尊心了,在摊主婆婆说完那些话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她的摊位附近。
直到后来,在成长过程中,我算是慢慢觉出味儿来了。
平日里我大可以在她摊位旁边转圈,和她搭话,不买东西也没事,因为对于我俩来说,都只不过是生活中无关紧要的过客。但一旦我的某些行为触及到了她的利益,就比如水杯漏水,浸湿了她摊位下的地面,即使并不影响她的产品,但多多少少影响了她的心情。于是在她的眼中,我就瞬间从一个普通小女孩变成了只会给别人添麻烦的讨厌鬼。
现在想来,倒也不会生气,只是觉得这位阿婆的利益认知低的可怜,一笑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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