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时间可以静止,哪怕重赴地狱几个来回,她都可以换。那段时间好美好,即使不说话也都懂得。像风懂花的沉默,云懂雨的滂沱。
美好的总是易逝的。秋刀鱼再痴情也等不来柠檬的凝眸,林诺伤心欲绝。
明宇借每天的忙碌,开始还接电话,后来干脆不接电话短信也不回。林诺像做错事的小孩惶惶不可终日。他一定很忙没时间打,他有没有想我,男人都很会隐藏,有也不说的,林诺为自己找借口。可对喜欢的人再忙也会有时间的,总会连打电话的时间也没有呢?她自问自答,还是不够喜欢吧,陷入无边的空虚黑暗里自怨自艾。
明宇好多天没信,她神经兮兮的,手机嘀的一响就抓起打开看,又失望按按,摔着手机继而发呆一阵茫然。
王林山是飞宏实业的老总,很少抛头露面。公司的大部分员工都不认识他。参加会议也很少即使有过也是走个过程打个照面,他的部下都训练有素尽职尽责。这个老总他成了甩手掌柜,他一向是善于发现人才大胆放手让他们去做的人,并且也为公司这十几年来运转顺利而心生感激和得意。写写字画些画重拾老本行,宛如让他回到了从前。美中不足的是结婚多年妻子一直未生。因事业上受丈人接济扶持,才走到今日不敢提出非分之想,父母年龄已大干着急又不好说什么。
领养一个妻子又不同意只好拖着,年龄越来越大也就不提了。只是有件事像电影似的最近总在脑海闪过,心情复杂地时而坐着发呆 陷入往日的回忆中……
一早他匆匆地进了公司出了电梯,路过员工办公室时,诺大的房里只有一女的在整理文件,齐肩短发甩动,凝脂般的面容挺直的鼻子,薄而紧闭的唇,修长的脖劲白皙的皮肤,晶莹的眼睛如一湾湖水。他呆了看出了神,如若有画笔他会立马画下,太美了。发现有人看她,林诺微点了下头,那模样不卑不亢彬彬有礼,王林山朝她点下头快步进了办公室。
诺大的办公室内整洁有书卷气。墙上几个大字,“勤能补拙,宁静致远,”八个大字,身后是一个书架摆满了各种书。一盆兰花长得油绿如绸缎,铁艺的衣架,一副苏格兰的民间的油画,整个办公室充满艺术的情调,让人怀疑这是主人的附庸风雅还是真的喜欢。
他微微皱着眉,几笔一个女人的头像跃然纸上,欲轻启的唇挺直的鼻子精致的面容,轻蹙的柳眉含烟的眼睛,那眼神像那春天的山半山腰的桃红,隐隐显现又飘乎不定。这眼神像针刺痛了他神经,在哪里见过呢?苦思冥想一时没有答案,经销部的李主任进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林诺看着整理好的桌子会心地笑了,八点还差几分同事们陆续来上班了。看到整理过的文件摆放整齐的桌子,浇了水的盆栽不用问向林诺点头谢谢,或一个大拇指,她的短发微动笑容浅浅一。
林诺早出晚归渐渐适应了这样的节奏,这个城市的生活。适应了有些事不用跟人说,独自消化的日子。虽有时明宇的名字还会时不时地钻出,占据她的整个心里,一支烟一杯酒一首音乐也可抵挡。
秋刀鱼再怎么爱慕柠檬,即使勇敢地跃出水面去吻它,它们一个在水里一个在树上也是可望不可及的,悲剧总是会感动许多人无法达到完美。
越是喜欢的人像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会爆炸,粉身碎骨不可能褪层皮是有的。
下班无处可去,她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回住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路上有相依的情侣,夜幕中闪烁的霓红,光怪陆离的城市里孤独感倍增,她像一片孤叶身无所归。
朵朵这会在写作业了吧,她的哮喘好些了吗,寄给她的药按时吃了吗,想到这心被揪紧脚步快了起来。
身后不远一辆身跟在后面。
遥远的某海边小城,朵朵在看电视,林诺的妈妈在收拾碗筷。
“也不知你姑姑回来没,打电话也没人接。”
朵朵跑过来一字一板地说,
“天黑了没回家,姑姑是跑丢了?”
林诺妈怜爱地瞪着她一眼,
“瞎说,去看电视去。”
虽是小孩的话不能当真,她的心还是揪紧了,忙着又打起电话,仍是盲音在黑洞里回响。
明宇开始创业,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早出晚归很少去想林诺。风花雪月的一场相识,和现实比起来他不能打肿脸充胖子。他祝林诺过得好,觉得他的想法有些多余。男人只有用事业来证明一切,其它的都是虚的。
林诺一个人沿着街走着,沉浸在城市的夜色里,包里手机关机。
看着灯红酒绿人来人往的夜色,不由地思绪良多。人与人真奇妙,从遥远的地方来踏进某座城,蜷缩在一角就总会和周围发生一些联系。吸附还是消耗像粒尘埃真的妙不可言,她嘴角动了下笑意晕荡开来。
林诺升职了成了董事长助理,她有些懵,高兴之余又有忐忑,继而工作更加认真小心。
来公司这么长时间了,第一次见到庐山真面目,想肯定是油腻秃顶的五六十岁的老头,没想是个身材挺拔英姿飒爽的不到四十的男人。像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目光深沉全身透着儒雅,声音如山中泉水一样清冽,是许多女人喜欢的类型。推开办公室看到老总的第一眼,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心里暗暗称奇又如履薄冰,每天小心翼翼。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说。
王林山比以往所有的时间都呆在他的办公室里,没吃东西林诺就送进去。送文件鉴字每天跑着她都忘了多少次。
王林山自己也很诧异自己的“反常举动”,心安理得地看着林诺每天进进出出,欣赏她脸上的晴雨表,揣测她的心思。
他坐站窗前俯视着鳞次栉比的楼房,听到外面的高跟鞋声,他忙的在沙发危襟正坐,面无表情地读着文件。
随着“讲进”,她飘然而至像春天的一瓣落红,空气清凉暗香浮动,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淡雅如游丝牵扯着神经。
各种吃的摆上,看着屋内的装饰,她歪了歪嘴。
“和这不搭吗,有些糟踏的意思?”
林诺吓了一跳,声音颤了下忙接道,
“没有只要你愿意”。
又暗自叫苦不迭何时变得奴才样了。
王林山没有回答,慢慢地吃着饭余光扫着她的脚,一股笑意一闪而过。
“这么多一人吃不了浪费,你过来一块吃,”
“不,董事长我刚在外吃过,你慢用我先出去,吃好叫我。”憋着气不等回答溜了出来。
“算你识相。”笑容堆满脸王林山看着她如惊鹿地跑出。如若她真的坐下那真的大打折扣了。王林山嘴角一抹笑意似隐似现。
林诺害怕地抖着像多年前那一场恶梦,董事长的眉眼像一个人,她吓了一跳在心里否定着不可能,八竿打不着的。
星期二两人去签了合同,同客人吃了饭。周三去了公司的下属单位,顺道去了一个景区。周五和王林山去了郊外的高尔夫球场和一家健身馆,每天都这样既新鲜又不自由。几个月以来他们一直相伴外出,或在办公室内谈工作几个小时
王林山对林诺说,以后进来不用敲门,她还是坚持。
夏天的午后,林诺送一杯饮料进去没敲门,看见赤着上身的王林山背对着她,在翻看一本书后背一个醒目的胎记,她的心狂跳不已,变了脸怒瞪着他。王林山忙着穿上衬衣,
“太热,”
奇怪她没有回答。她盯着墙上的画,修长的脖劲下额鲜红的印记像刚烙上的吻,饮料放在桌上。
他关上门,从后拥着她,轻嗅着发香微咸的汗味。她如鹿地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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