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有不能承受之重,但却是不得不承受的。
最近有太多的名人离世,不必一一细数,虽他们不认识我,毫无瓜葛,但听到消息依然为之可惜。
生命原本如此的脆弱,真的如帕斯卡所言“人的生命如芦苇一般脆弱,但却是一颗会思想的芦苇”。
正因为人类有了思想,才有了亲情,才在生命的尽头依依不舍,斯人逝去,生者何堪。
虽不忍心也不敢想,但那一天终究会来临。自出生我们就走在向死的路上,一天比一天接近终点。自我的终点,同时也会过往别人的终点。
有生必有死,这是任何人都逃不脱的生命圈套,谁让我们是有灵的高等动物呢。独享思想的硕果,当然也必得聆听生命尽头的挽歌,接受肉体死亡的厄运。
生命的脆弱使得我们始料未及,可能是一场地震、一次灾害、一种疾病。
汶川地震,七万人瞬间殒命。SARS来袭,成千上万人感染。就在前天印尼狮航飞机坠毁,189人葬身大海。HIV、癌症等不治之症也时刻威胁着现代人的生命安全。
或许鲜活的生命就凋零在最美的枝头,还来不及释放全部的能量就黯然离去,来去匆匆不做片刻停留就灰飞烟灭了。或许就在下一秒、明天、后年,无法预料。
生命的始终都有定数,只是我们未曾经历还不知道。死神的无情眷顾是不会提前通知的,生命的车票哪里到站不得而知。
想想我们生活的星球有多少生命曾走过,我们脚踏的大地不正是用累累白骨堆积而成的吗。那里有我们的祖先,以后会有我们的亲人,还终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不是悲观主义论调作祟,而是一个浅显的却不愿承认的不要自欺欺人的真理。
但我们的生命依然坚强,还是那颗会思想的芦苇,柔而不脆,却韧性十足。
灾害来临之时,可能被掩埋在废墟中十几天,只有生命的意志在挣扎,最终驱散了死亡的阴霾。
事故中的伤者,当失去意识几月,却因为爱的呼唤而复苏,在天国的外围走了一遭之后起死回生。
那些身患残疾的,虽没有健全的肢体,却挡不住一颗坚毅顽强的心的支撑。
挣扎在贫困线上的人们毅然决然的与饥饿、严寒做着斗争,无所畏惧。只有坦然接受,勇于面对,没有抱怨命运的不公,只有一颗誓不低头的心。
看过这样一段视频:在医院的等候大厅里,一个身穿病号服的老奶奶在钢琴上忘情的弹奏着,独享着乐曲的悠扬,忘却了病痛的折磨,这种乐观、坚强也传递给每一位听者。
犹如那个黑暗中的舞者,只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飞舞,以内心的倔强抵御着生命的不易。
遥望那无法规避的一刻,是否我们应该珍惜当下所拥有的一切呢,幸与不幸总好过那时,就连阿喀琉斯都说过“宁做阳间奴,不为阴间王”。
大英雄遭遇生死之后感慨颇多,民间也有俗语“好死不如赖活着”。
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抛开宗教的来世说不谈,至少是此生只有一回,只有一次机会与你的亲朋好友相会。随着生命的终结,一切都随风而逝了。
出于偶然我们降临在这个世界,又是缘分的修得我们与众人相逢,贫富贵贱都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焉知无可奈何只能安之若命,听从上天的安排,服从命运的分配。
其间可能会有喜怒哀乐,但回头看看,不觉淡然,拥有生命的权力,我们就是幸运的,失去了方才大悟,万事释然。
自我们呱呱坠地便不再孤独,被爱所萦绕着,也勾连着这剪不断的骨肉血亲。
当我们享受着爱的阳光之时,也必然要倾其全情,灌注到这一爱的洪流中去,释放爱的热度去温暖周身,施与他人。
此中的得与失是无以为计的,只有良心、道义、情意的权衡。
多少个日夜的守护使得我们茁壮成长,奶水滋润的不是我们的体格,而是我们的心田,怀有一颗感恩的心是给予父母的最大安慰。
无需我们做什么,却有一份情义,绕膝在他们的身边,共享天伦才是我们的孝道。
《论语》讲“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这是礼仪孝悌之邦的古训。
我们安然的守着他们慢慢变老,即使长成参天大树也不能忘记绿叶对根的情义,同时静候着这生命中不能承受之时的到来,纵然诀别也无憾此生。
因为我们真正的活了,爱了。
搁笔之际,想起了海子的《九月》,耳畔回响的是后来张慧生谱曲,盲人歌者周云蓬演绎的那首同名歌曲。
孩子一样的海子最终选择了最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或许他真正参透了诗中的存在主义哲学之于生死的大意。
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真正的向死而生。
同样令人惋惜的是那个多数人都不知道的张慧生,惺惺相惜甚至不惜舍命陪君子。他将诗歌谱成了曲调,那是海子的祭乐,也是他自己的挽歌。
灵魂歌手周云蓬最终诠释了二人的心结,低沉的嗓音,悠扬婉转,在续写着二人未竟的哲思。
在《九月》的歌声中,仿佛飘过了那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子,与那个向往自由、性格刚烈的张慧生,以及头戴墨镜,长发飘飘的周云蓬。
九月
海子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木头 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入境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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