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中原,鲜花草树
虎子若有所思,默默点头不已。黄萤见师父还真是有问必答,当下就也上前半步,将一件萦绕在头脑中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师父,弟子也想问下关于这大罗天的话,它究竟是一个怎样的邪道门派,又到底有何来历?
是经过长时间积累发展方才具有强大实力,还是从名不见经传突然横空出世?嗯,暂时就想到这些,你老人家能不能为我们一解疑团啊?”
“其实大罗天历史悠久,早在数百年以前,就已经展露端倪。
只其组织的人员手段十分残忍毒辣,本领又格外的高超,组织架构着相当完备的等级制度与职司系统。
同时也具有绝对严格的封闭性,所以即便出现多年之后,它的各种真实形态依旧是个向未被揭开的秘密。
迄今为止,也依旧没有任何外人和门派知道他们的起源之地的总坛究竟设在何处。
而三十年前,在那一场旷日持久的正邪大对决之后,大罗天也随之令人意外地,突然就在江湖之中销声匿迹。
几乎就在一夜之间,恍如梦寐,该组织所有成员全部消失,再不见任何踪影,就好像他们从来就不曾在江湖上出现过一般。
虽则如此,但武林道上,却没有人不为了它或许可能的再度出现而担心忧虑。
因为在往昔那数百年的漫长年月里,它带给整个江湖的创伤是几乎接近于毁灭性质的大灾难。
在它所制造的血腥浩劫里,万千苍生的性命不过被视为草芥,被无情剪薙践踏。
然而与其浓烈的恐怖印象相背形成悖论的是,除却这个恐怖的意象,这个组织在江湖之中的所有一切,都只是一个传奇,一个从未被破解的谜。”
燕赤锋浓眉一挑,似乎对此非常感兴趣,因振声问道,
“那么,大师伯,你可知道这大罗天,它究竟为何又会在忽然之间,便销声匿迹于江湖中?”
“根据武林传闻,当时似乎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
丘无源拂尘微摆,眼望远方,徐徐说道,
“在大罗天退隐绝迹之前,武当派上代掌门,与你们师祖虚华真人并称玄门双绝的灵化道长,曾独自一人前往昆吾山顶,去同那大罗天的当任天主会面。
他两个人彼此正邪对立,意见自然不合,终于因无法达成和谈而各出绝招大打出手。
当时灵化道长的武学修为独步天下,虽与虚华师并美双璧,其实无论修为抑或声名,都要略胜你们师祖一筹,号称宇内第一高手。
那一场大战的胜负,至今无人知晓。但是灵化道人却显然是在昆吾山与大罗天主一会之后,身体状态方始每况愈下的。
灵化病情缠绵,武当遍邀天下岐黄国手前往医治,但却并无一人能对症下药。
许多医术通神,几善于妙手回春的众多名医,却都只能一筹莫展,莫不束手无策。灵化道长情况的恶劣可想而知。
再之后不久,灵化道人便卧床不起,半年不到,便羽化乘鹤西去。
而就在那段时间的前后不久,大罗天也忽然从武林之中迅速撤离。仅仅一夜之间,人世海清河晏,此前之风狂澜激,江山如晦,当真恍然如同一场幻梦。”
貂儿但将小手一拍,显得信心十足,笃定地说道,
“这个嘛,太简单啦。一定是灵化道长和那个大罗天的天主什么的在一战之后,两败俱伤,大家玉石俱焚了。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整个大罗天才会统统悄无声息地偷偷溜掉!”
丘无源点头道,
“确实并不排除或有这个可能。但是以灵化道人之旷世奇才,却也只能与敌人拼得个玉石俱焚,这大罗天的武学之独到之处,当然也足可称是震铄武林了。
而它此番,又在消身匿迹三十年之后再度高调重出,其势必是利用这些年养精蓄锐,做出了充分的准备工作。
而此时天下武林,却又并无有当年灵化道长般惊才绝艳,冠盖百代之奇杰直捣黄龙。
两下相形,如此一来,我们即将面对的赫然考验,比诸于三十年前,只恐怕必将更加的严峻啊。”
说到这里,丘无源收回目光,高宣了一声法号,将手向诸位弟子一招,示意他们都跟自己回屋。
当下苍鹰和白鹭两个分在左右,搀扶住师尊臂弯,虎子等人紧跟在后。大家彼此相偕相随,离开了练武场,向丘无源的丹室而来。
貂儿一个人落在最后头。她边摇摇摆摆地慢慢走着,边一晃一晃地甩着双手,口里还用似乎极不服气的腔板哼哼道,
“貂儿我就不相信鬼大罗天那么邪。我都还记得六师叔曾什么时候就说过,这个天下的事物,可都是相互平衡、互相克制什么什么的呢?
还有个说法,叫做一物降一物。这大罗天它即便再厉害,却须也只是个事物,没道理就不受别个的平衡克制对不对?
喝,对了!我断定,迟早有一天,这个天下总会有克制它的办法的!”
难为她这个时候居然能突然地记起无涓子的话,并且还竟给八九不离十地照搬出来了。
虎子在她前面,听到她这些的絮叨之后便微微一笑,说道,
“貂儿所言极是,无论那大罗天怎么厉害非常,它却终究属于邪道。
洎古以来,天道轮回不爽,但一直就是邪不胜正。我们属于正义的阵营,当然会获取最后的胜利。
而大罗天,纵然能够一时之间猖獗横行,气焰嚣张、不可一世,但它最终所面临的,却也只能是一条终将走向灭亡的道路。”
丘无源颔首道,
“嗯,自古正邪不两立,而正义必将最终战胜。你们能够有这份弘毅壮气之信心,那就非常好了,为师也就很放心了。”
黄萤听师父这番话来得蹊跷,似乎有所蕴含另含别指。
她因而低头思索片刻,心中忽然灵机一动,却已捺不住涌上胸膛的惊喜之情,颤声问道,
“师父,你是不是要、是不是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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