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身边的巫婆梅眼尖地注意到了偃愁不怀好意的眼神,她的目光带着警惕和些许杀气,看得偃愁心头一震,想着有可能打不过这个丫鬟,心里就有些发怵,只好连忙转移视线。
拿到桃木剑的废柴略微有些犹豫,他把东西塞到腰间,握剑的手又加了几分力度,“还有一个呢!赶紧交出来!”
泯恩哑然失笑,原来,废柴知道的信物只有两件,正好,先解决铁面人,再找他算总账。可是他的古筝在西西那儿……
思绪一转,他眉头紧锁假装思考,“不是用桃木剑和我的血就够了吗?还需要什么?”
偃愁的脑子转得飞快,这大木头是准备忽悠吗?遂灵机一动,也跟着卖口水,“反正我的已经交出来了,都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差点被我扔了。”
说完这话,偃愁识趣地不再开口,怕打乱了泯恩的计划,心里却在暗暗唾弃,“拜托啊大哥!有什么计划能不能提前商量一下啊!你这样我很尴尬的好吗?”
星风见状,适时轻启朱唇,声音清脆笃定,“老阁主也说用赤龙之子的一滴血就可以唤醒赤穹,他并未说过还要什么东西。”
废柴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信,据他了解,开启赤穹所在的密洞需要两个物件,一个在泯恩身上,一个在华度身上。至于是什么东西,他还真不清楚。
偃愁冷不丁拿出一把桃木剑,让废柴有些吃不准。他把目光对准铁面人,这是在场人员里唯一见过赤穹的人。他拧巴着眉眼,粗里粗气地问道:“铁面人,开启密洞需要哪几样东西?”
铁面人冷哼一声,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问了我不下千遍了吧?想知道?还是那句话~没门!”
倔强的模样彻底惹恼了废柴,他只想把这个软硬不吃的铁面人碎尸万段,他把剑从铁面人脖颈处抽出,准备给个痛快,眼不见为静。
可这时,铁面人却笑得更放肆了,“合欢加散魂,猜猜这是什么毒?在不知不觉中兴奋至死,这也算一种仁慈的死法了!赤穹?想都别想,就让它永远消失吧!哈哈哈……”
“什么?!”废柴一听有毒,大吃一惊,“你个没良心的畜生!当初就不该饶你一命!”说罢,拉过小乐就往一侧退,石头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羊角机关,只眨眼,人就被带入墙内,只剩下一面冰冷的石墙。
几人都来不及阻止,废柴和小乐就这么消失了,连小乐的丫鬟巫婆梅都没能出去。此刻的她脸色十分难看,双手默默抚着腹部,脸憋得青紫,这显然是偃愁的泻药起了作用。
她环顾四周,羞于启齿,只好随意推开一间房门进去,没一会儿就懊恼地退出来。再推开一间,再退出来。她隐忍着低声怒骂,“铁面人,你这里没有茅房吗?!”
铁面人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这样的情况下还会有人找茅房。他迟疑了一下,不确定地问:“你……要如厕?”
巫婆梅已经快憋不住了,铁青着脸咒骂道,“在哪儿!”
“不用去了,反正都快要死了。能和你做一对亡命鸳鸯,也算上天对我不薄。”铁面人有些唏嘘,在看到巫婆梅越发不受控制的表情时,又觉得心虚,只好伸长脖子往某个角落看去,抬起下巴给她指路。
只见巫婆梅一阵风似的奔走,空气中隐隐有些奇怪的味道。
偃愁在一旁双手环胸憋着笑,这个铁面人还真是笨得可以,要不是没办法,人家姑娘家家的怎么好意思问出口,偏偏他还要追问,真是欠骂。他戏谑地问道,“铁面人,你喜欢那个凶狠的姑娘?”
“偃愁!”泯恩阻止了他的八卦,“赶紧解了合欢花的毒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最重要的。”
巫婆梅(网图侵删)偃愁一拍脑袋,“差点把正事忘了。”他四处张望,看见不远处有口井,连忙打来一桶井水,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入井水。
只一会儿,井水就变成黑色,黑得仿佛可以墨染布料,印出他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孔。他摘下合欢的衬叶笼成一个杯盅的形状,从桶里舀出一点水递给星风,“喝了吧。”
星风狐疑地看着他,又蹙眉看手里黑不隆冬的井水,万分怀疑,“你确定这个可以解毒?”
“那是当然!”偃愁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别忘了我可是东篱谷的弟子!这点小事,难不倒我。”说完自己也喝下一口。
泯恩不说话,几步上前喝下一口,又捏着铁面人的两颊给他灌下去,眼神冷漠无情,“你给我好好活着。”
铁面人被呛得直咳嗽,免不得又喷出几口鲜血,此刻,他已经万分虚弱,竟直直昏了过去。
看着瘫倒在地的铁面人,偃愁犯起了愁,“这下可怎么出去?要不,把他弄醒?”
“把他弄醒也无济于事。”泯恩冷静地分析,“他被废柴利用囚禁在此,如果他知道出路,绝不会甘心受人控制。大家好好找找,既然废柴能出去,我们也一定能出去。”
偃愁点点头,在石头墙上细细摸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星风在各种植物间寻找,顺便摧毁任何与散魂有关的植被。
泯恩则定定站在刚刚废柴消失的地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一刻钟后,巫婆梅回来了,脸上的尴尬之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愠怒。她大步跨到偃愁身边,揪住他的领口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卑鄙无耻之徒!居然给本姑娘下泻药!”
偃愁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巴掌,耳朵瞬间嗡嗡作响,眼前也出现了重影。
他缓过神,一把推开她的手闪到一侧,心里也冒起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还从没被父母打过!这个女人,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打了他!凭什么!“你为虎作伥,我这是替天行道!没给你下毒药就不错了!”
“我呸!”巫婆梅吐了口唾沫,“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为虎作伥?下药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也只有下三滥的人才会……”
话没说完,肚子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她狠狠盯着偃愁,咬牙切齿愤恨不已,“你给我等着!”说罢,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这个疯子!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洗手!”偃愁嘟囔了一句,要不是看星风还在这里,不想让她看见他残酷的一面,不然哪能这么轻易放过?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他有的是办法!
星风只觉得好笑,对偃愁多了几分好奇。“你刚才在井水里放了什么?”这么轻而易举就解了毒,想必是有几分本事的。那么他之前说的方子,是不是真的能治好自己的顽疾呢?
偃愁狡黠一笑,“这可都是东篱的绝密呢!”其实他的内心独白是:武功已经低你一等了,要是再没点傍身的本领,可不就要被你看轻了?
星风只得作罢,继续查看各种植物。墙角的合欢花开得烂漫,白里透粉,粉里透红。她心中喜爱,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
合欢像有了灵性一般慢慢围拢过来,只不过在接触刹那,星风的指间瞬间传来一阵阵刺痛感,并且越来越剧烈。她想抽回手,却发现手居然被吸住了。
她越使劲往回抽,合欢的叶子就越发紧密地包裹住她的手,星风心中有些惊骇,一株植物而已,怎的如此邪性?
偃愁见势不妙,边询问边快步走近,“怎么了怎么了?”在看到星风的手被套进叶子堆里难以收回,他颇为惊讶,连忙拔剑挥向合欢杆。
只听得“咻咻”几声,树杆居然没被砍断,并且诡异地流出鲜红的液体,滴滴殷红,艳丽刺目。
合欢花因此受惊,作鸟兽状迅速散开,星风这才惊魂未定地收回手。她低头一看,整个手掌没有一处完好,细细密密不同程度的伤口上渗出同样艳丽的红色,触目惊心。
再看那合欢,居然比之前的颜色深了几分。这合欢,居然会吸食人血!
偃愁心疼得不行,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小心地洒上去,“这是东篱谷的百毒灵,这花肯定有毒,有点疼,忍着点。”一边说,一边捧起星风的手温柔地给她吹着。
轻柔的呼吸,带着温润的气息,星风纤细的小手就这样被捧在偃愁宽大的掌心,感受着手背传来的又疼又痒的感觉,星风的眼眸深了又深。
“这里的植物邪气得很,别乱碰。”偃愁不忘提醒她,嘴里碎碎念叨,“虽说我也算是个神医,但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及时救治。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和你们老阁主交代?”
星风一听愣了,他这话什么意思?之前素素说偃愁经常出入星霄阁,莫非……她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认识老阁主?”
“啊……这个……”偃愁懊恼地傻笑着掩饰,他应该把这个秘密一直藏着的,怎么没藏好呢?
“说啊!”星风不禁急了,激动地看着支支吾吾的偃愁,“你和老阁主到底什么关系?”
正当偃愁不知道怎么回答时,石头墙传来一阵“隆隆”声,那个羊角机关再次出现,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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