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忍不住想再说一次,”王宏晁看着面前的女人,表情真挚,双眼亮得像是天上的星星,“你真的好美。”
“那是因为这件晚礼服真的很漂亮。”路凤凰顿了顿,微笑出来,“谢谢。”
“漂亮的衣服还得人来撑,你看我,”王宏晁指了指自己,一本正经,“如果穿上这件晚礼服,一定没你好看!”
路凤凰道:“王公子说笑了。”
“我真该谢谢那个混进来的记者,”王宏晁笑了笑,“让我有机会能够坐在你的旁
边。”
“那个记者?”路凤凰脸上一动,双目绽出异彩,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来,道:“她很有趣。”
王宏晁讶然道:“你认识她么?”
路凤凰忍俊不禁,道:“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王宏晁脸色微微疑惑,道:“我看你谈起她时的样子,不像是刚刚认识,”
路凤凰道:“是吗?”
王宏晁顿觉有些冒失,端起一杯香槟,举杯道:“我真是问了一个蠢问题。”
路凤凰拿起酒杯,同王宏晁举起的酒杯轻碰了一下,道:“有魅力的男人即使问出蠢问题也依然有魅力……这种魅力,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萌。”
王宏晁哈哈一笑,道:“我虽然在国外,但还是有华人朋友的。我有很多爱说这个字的朋友,也有很多被这个字形容的朋友,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字来形容我。”
王宏晁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杯子,道:“还真是挺适合我的。”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齐齐将香槟喝下。
杯子放下,王宏晁看向台上,拿起卓上的号码牌,举了起来,这是他为正在拍卖的一件商品报出一个价格。
路凤凰并未惊讶,这已经不知道是王宏晁第几次举起桌上的牌子了。
她趁着王宏晁举牌的功夫,微微撇过头去,看向了远处的女记者,在重重叠叠的人群中,却只能看见女记者的淡黄色裙摆。
她有些失望,又倒了半杯香槟,轻摇着酒杯,看起了其中荡起的水纹涟漪。
“十二万!一号竞买人,也就是王公子,已经出到了十二万!还有更高的出价吗?”
主持人就像一头发情的公牛,激动说道:“专业素养告诉我此时应该再介绍一下这款项链,但我一看到坐在王公子旁边的女士,就知道我如果再耍小聪明,这位女士可就要不高兴了,而这位女士不高兴,王公子恐怕也要不高兴了。王公子是我的老板,我可得保住饭碗!”
台下爆发出一阵笑声,许多人夹着打趣的眼神看向了王宏晁和路凤凰两人,王宏晁也泰然自若地举杯回礼。
“因此,”主持人特意顿了一下,环顾着全场,“十二万,第一次!”
“十二万,第二次!”
“十二万,第三次!”
他“嘭”地敲下小锤,笑道:“成交!恭喜一号竞买人以十二万元拍下这款项链。”
“这主持人,”路凤凰露出些不快,“油嘴滑舌得很。”
王宏晁闻言,轻描淡写地道:“这次拍卖结束就炒了他。”
路凤凰浅笑问道:“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王宏晁笑道:“因为你美丽。”
路凤凰已听过无数人赞美她的美丽,但此时听到王宏晁说来,仍不禁感到有些失落,道:“仅仅因为这个?”
王宏晁已有入醉之色,闻言一呆,似有所动。他低下头去,给杯子里不紧不慢地倒上了一杯香槟,轻轻地道:“或许还因为我觉得在某些方面,我和你是一样的。”
路凤凰道:“哪些方面?”
王宏晁并不回答,看着路凤凰,忽然一笑,拿起酒杯,道:“敬你我相同的地方。”
话音落下,他把酒一饮而尽。
路凤凰一愣,也拿起酒杯,喝下一杯,心中竟莫名生出些感动。
酒杯放下,路凤凰忽然换上了一副认真地神色,对着王宏晁说道:“我其实对你有所企图。”
王宏晁一怔,忽然笑了出来,这一次的笑容,远比之前任何的一次都要真挚,他说道:“好巧,我也是。”
路凤凰一愣,却听王宏晁又说道:“这主持人刚刚其实有一点没有说错,我拍下那个项链的原因,是为了送给你。”
说罢,他又举起了桌上的号码牌。
“我没看错吧!一号竞买人,王公子竟然又举起了牌子,这件拍品的价格已经到了一百万!我们看到十三号竞买人,之前每有一个竞价就会立即加价,看起来势在必得,但此时却迟迟没有举牌。按照流程,我想请问十三号竞买人,您还要继续加价吗?”
众人随着主持人的话语,齐齐把视线投向十三号竞买人,他的眼神每每飘过台上的拍品,总会露出渴求的神色,手也是握紧号码牌,几次抬起放下,却终究没有举起。
“您还要继续加价吗?”主持人又问了一次。
这句话就像扎破气球的针,终于使十三号竞买人瘪了下来,只见他摇摇头,松开了手中的牌子。
“那么,”主持人顿了顿,“一百万,第一次!”
“一百万,第二次!”
“一百万,第三次!”
“嘭!”
“成交!恭喜一号竞买人以一百万元成交。细细算来,王公子拍下的拍品总价值已达到五百多万元了,”主持人笑道,“刚才王公子还祝大家今晚满载而归,但我看今天最满载而归的人,恐怕非王公子莫属。”
众人鼓起掌来,这时一个只见王宏晁忽然站了起来,带着淡淡的笑容,手拿着话筒,对着全场说道:“不好意思,我想说上一句。”
主持人一愣,但很快便又笑着说道:“下面我们请王公子发言,大家欢迎。”
王宏晁对着主持人点点头,他的声音在下一刻回荡全场,清晰入耳:“我父亲这次办得是一个慈善晚宴,我今夜也只是为慈善而来。”
他顿了一顿,道:“我刚刚说过,我们将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专门资助父母不在身边的留守儿童,那些可怜的孩子!”
“而这个基金既然由我发起,我自然应当身先士卒,这五百多万是我为这个基金率先尽的绵薄之力,希望凭借于此,能号召更多人献出爱心,多关注一下可怜的孩子。”
“之后的拍卖我将不再参加,而那些我已经拍下的拍品,”他顿了顿,露出了微笑,“就全送给刚才出价第二高的竞买人——他们才是真正想要那些东西的人。”
话音落地,会场上有了片刻的寂静,落针可闻,却见这时王宏晁俏皮一笑,到:“当然,得除了刚才拍下的那款项链,因为我已经把它送人了。”
王宏晁说罢,坐了下来,侧身又与路凤凰交谈起来,神情畅快,颇为轻松。
下一刻,会场便如同被点燃的烟花,掌声炸然响彻大厅,而刚刚颇为失意的十三号竞买人,这时已是掩盖不住欣喜若狂的神色,近乎失态地站起了身来,看着王宏晁,不止鼓起了掌,甚至还叫起了好。
会场的气氛在这时达到高潮,几乎每个人都敬佩地看着王宏晁,那女记者在人群之中,也是神色兴奋地连连拍下了十几张照片。
“我主持拍卖已经有十多年了,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主持人的声音在此起彼伏的掌声中响起,任谁都听出了他在强自保持着镇定语气,“我真的不知道该讲什么好。”
他不知是被气氛感染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脸上已是红得不能再红,握着麦克风的手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嘴巴一张一合间,仿佛有狂喜在呼出的空气中爆炸:“我还能说什么?”
“就让我们一起为王公子这样崇高的行为鼓掌吧!”
他放下了麦克风,看着底下众人狂热的神色,满意地笑了出来,忍不住喃喃
道:“以这样的气氛下去,这之后的成交价格恐怕会提高至少五成!”
他这突如其来的喃喃自语远比他平常的说话响亮,似乎就连他自己,都想要在这已被点燃的掌声与人心中听到一丝自己的声音,但很可惜,这声音终究在愈演愈烈的浪潮中湮没不见,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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