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里,坠入
她再一次,身不由己地,被召唤。
黑暗中,有无形的海起伏缓冲,揽着小舟轻飘浮荡, 被牵引着陷入漩涡突然地下沉,循入幽僻失重的巨大空洞。
她双手抱紧,在行走、寻找也或许被指引,那么漫无目的、漫无方向……
那条路,没有尽头,那地方,繁华落尽,一派颓废。
时空流转地一刹那,光年打开,直抵隧道口。
豁然开朗处,另外一个陆离世界,迎面而来。
她像只单薄的燕,徘徊,举目四望,堤岸的柳依依轻摆,远处的城堡屹立,错落的街道口,连着长方形的广场,巨大的喷泉有如盛开的水的花朵,汩汨地叠着。“呼啦啦……” 一群鸽子就地飞起,掀起一陈风和细雨。
是的,又是蒙蒙细雨,如烟如雾,笼罩在她周围,额头上一片冰凉, 眼前似乎却伸展着似曾相识的道路场景,有种声音在前方不停地呼唤。
“ 你该去你的战场了 ” 这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声音让她一个激灵,困惑又兴奋。
她开始奔跑起来,一匹马在前方嘶鸣着,那里升起一团黑色的烟雾,这扩张的烟雾弥漫,弥漫,朝她和她的方向张开巨大的口,混沌的黑雾包围了她 ……
“叮当叮当……” “ 啊……呀”,一声惊叫,雨霖睁开了眼晴,天还没有亮,室内静悄悄,只有风铃在窗棂碰撞摆动着,外面有低哑的刮风声,一些形容不出细细微微的声音轻叩门窗。
雨霖翻了个身,摸到手机看了看,凌晨5点40分, 她叹了口气,睁大眼睛茫然看向屋顶。睡意还有,残留在眼底头脑,警惕的意识提醒她最好不要再闭眼进入梦乡,好像那样就真的回不来了。

北国的雪季,说下就下,说停就停。飘落的雪花把干枯瑟缩的树木点装得丰满美丽起来。
雨霖的白天是充实而忙碌的。
下午抽空,贺姐姐带她去街上,采买点东西。 经过一家小门店,踏着台阶推门进去,贺姐在给老板说着话, 雨霖无聊地,走到侧面柜台,伸手处几个圆镜,一个褐色雕花的挺古典,她拿起,近处移下,脸不由自主地凑过去,端详镜中的自己,清丽的少女的脸微微晃动……
脚下轻了,一阵眩晕,眼前黑蒙,镜子没有了,她睁开了眼,惊异地看着眼前,这在哪里?似曾熟悉的一个世界。小店呢? 贺姐姐呢? 镜子呢? 此时她的脸颊和头顶灼热,火苗近在咫尺地燃烧,她的双手被捆着,缚在一个高台, “ 呼啦啦呼啦啦 ” …… 一大群鸽子盘旋鸣叫着,台下四周人声喧嚣,麻麻的人群…… 噼噼啦啦,火势很旺,感觉已经燃烧到她的头顶,明晃晃的斩刀忽明忽暗,断头台吗,难以置信的恐惧袭来,,这是哪里? 什么时间?他们,他们要做什么?
“喂” “喂!” 一股温热的甜水滑入她喉间,雨霖睁开眼,看见贺姐姐一双焦急的眼光,她发现自己倒在贺姐姐的怀里,赶紧不好意思地起身,看四周,她依然站在店内,那面柜台上的镜子微微泛着白光。
“你,你突然晕过去,吓死我了。 你拿着个镜子看着看着突然就倒了。”
“没事吧?”
贺姐姐有些担忧。 雨霖低头思纣,莫名难受,刚才,那灼热的火苗接近皮肤的灼热,感觉就是身临其境。时空转换,仿佛历历在目,真真实实的现场,一点都不像梦境。
“我是怎么啦?” 她暗自问。
因着下午的事,雨霖有些出神和泪丧,没有了惯常的活泼。
黄昏,姐姐来找她,一起回家。 街灯闪烁,树上的雪偶尔扑噗落下,掀起迷离的浅雾。
两个人走着,没有往日的兴致,姐姐明显发现了雨霖的反常。 “怎么啦,今天? ” 姐姐故做轻松地。
“姐,我告诉你个事。不过你不要担心,也不要给妈妈讲。”
“我老是做奇怪的、同样的梦,隔一段时间,而且,感觉,那就不像是梦,费很大的劲才能醒来。”
“我很害怕。” 雨霖呼出一口气。
姐姐怜爱地揽住她的肩,似乎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 就像今天下午…… ” 雨霖给姐姐讲了一遍。
雨霖释然了,姐姐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似乎一起聊着稀松的日常。
“唉,姐呀, 我可能有太多前世的记忆吧。不知道是几世轮回,过奈河桥时孟婆婆忘了给我喝药汤了。”
“而且,哈哈哈,” 雨霖的语速突然加快了,“我以前以前以前,大概中世纪吧,一定是个女魔头,做了好多坏事,被上了火刑。”
“左胸前的胎记应该就是穿透的剑伤。”
姐姐说,“可能吧, 每个人出生时,总留有这样那样的痕迹,那大概就是前世的烙印吧。 ”
姐姐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心想那块像蝴蝶状的暗斑,是前世怎样的密码?
嗯,到了,看到前面的灯光,两个女孩拉着手加紧了脚步。
2021 -- 2月底 ( 风铃手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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