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化学院,2019级,国学,张潇曰
我睡眼惺忪爬起来,父亲已经出门去了。
“怎么?我爸呢?”我盯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菜,这些都是屯年货早就屯好的,放在冰箱里。
“你爸去镇上了,到底还是封村了。你爸和你爷爷都去了,具体干什么还不清楚。”母亲一脸严肃,完全不像刚过完年的样子。
我一惊,毕竟武汉之于这里,还很远,哪里就这么快了?
“快吃!”母亲在我面前晃了晃手,“这几天老实呆在家里,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我趴在床上,看到有几条群消息。
原来是小伙伴们,他们都被明令禁止老实呆在家里,大家虽然住在同一个小区,但是现在谁也见不到谁了。
“可是我不觉得呆在家里就是就好的办法。”吕红和我住在一栋楼里,我们本来约好去爬山的,所以她格外不满,“就跟做梦似的,一觉醒来发现热搜成自己家门口的事了。我不信就这么快。”
“可是咱们市的确出现疑似患者了,谁知道他来没来咱们这边走亲戚来?”这话的确说到我心坎上了,我总觉得大人们最担心的地方其实就在这里。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样“听话”。有的家里有小孩子的,孩子叫嚷着要出去玩;家里有老人的,见惯了风雨,未必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吕红向我诉苦,“刚刚去楼下倒垃圾,怎么有一些老人家都不戴口罩的,不是电视上天天在强调吗!”
我忽然想出一个点子,我们平时在大学中绞尽脑汁想我们的实践项目,可是眼下真的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却事不关己了。“不如我们几个组织起来,帮助咱们小区监督大家吧!”
吕红瞪大了眼睛,“我怎么没有想到,我的一个学医的表姐就上武汉前线了,大家当时只是晓得在后方老老实实的,不要让她担心。真的没想到我自己也可以出一份力!可是我看小区已经有人专门守在门口了,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向大家宣传防疫的注意事项吧,总有人不重视的。”
“我们不是被禁止出门吗?要挨家挨户地去,这样我们自己不就有被传染的危险了吗?况且你以为村头的大喇叭是吃素的?我今天下午就是被它吵醒的。”
我一时无言以对。在农村,尽管大学生越来越多,可是终究还是香饽饽,大家有意无意捧起来,像小时候一样呵护我们。我们想要接过他们的接力棒,可谁知道他们依然将一切安排好之后,又扛回了自己肩上。
父亲和爷爷总是早出晚归,党员带头在村口排查外来人员。不知是谁,将自己家的拖拉机开去,堵住竖起的铁板的空缺。
“外头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别想出去。没想到有些人平时看起来挺斯文的,这时候骂起人来也不含糊了,对着人家来的人就是一顿吼,让回去,呆在家里好好听国家的指挥。”
父亲一脸倦意地笑,丝毫不提自己的辛苦。我疑惑地望向他,他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并试着乐在其中。
母亲盛了一碗汤给他,“对了,听说超市都限流了,不戴口罩的直接不让进去呢。”
“可是大家过年不都屯了菜的吗?怎么还去超市买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菜。
“你当谁都有你奶奶家的习惯呐。以前老说她,买菜一点点买就好,不要一买一大堆。现在看来,反倒是今年排上用场了。超市就是戴了口罩也不要老去。”说完母亲瞪了我一眼。
“说起菜来,我倒听他们讲,有些农民种的菜卖不掉,正在愁着呢。嗯,要是没有疫情的话,昨天就该赶集了。有人央求帮忙卖鸭蛋呢,都是用来孵小鸭子的,现在疫情人家也不要了。咱家要不要些?有些是双黄蛋。”父亲提了一句,他把汤一饮而尽,穿戴好准备走了。
“好呀。正愁你在大学吃不到什么家里的东西,现在要一些吧,也给奶奶买一份,给姑姑和舅舅也要一些。然后再问问你那些叔叔阿姨。”
我忽然一个机灵,“等等,妈,这事交给我吧!”
“什么事?”母亲没反应过来。
“帮忙卖鸭蛋呐。咱们楼里的阿姨们肯定也会想要,小区里也肯定有。你不是还要看妹妹吗,这事让我来吧!我微信玩的比你溜。”
母亲想了想,只是说尽力就好,不要四处乱跑,不要添麻烦。
我和吕红便把小伙伴们召集起来,各自负责联络各自的楼单元。原来大家都不愿意出去,因此对于我们这群小娃娃的活动都很热情。同时,大家也很愿意提供给我们这样一个锻炼的机会,也很高兴可以为农民们出一份力量。这样,我们在小区群里成了活跃者,将钱收起来转给农民,然后再由父亲和其他叔叔们回家的时候用车子把菜和鸭蛋带回来,我们再把东西放在买主的家门口,等他们去取。
本来大家在小区群里心慌慌地讨论各地的疫情,现在又有一条纽带将大家连在一起。尽管我们跟前线医生护士以及冲在第一线的党员干部相比,所做微不足道,但是这种可以在危难之时做出点行动的感觉,实在令人激动和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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