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篇故事都独立,不用担心没看过前一篇】
哥哥在和妈妈剧烈地吵架,休休和鱼鱼缩在房间里不敢出声。
哥哥刚升了五年级,睡前可以给我们讲更离奇惊悚的故事,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想法来对抗爸妈。
依稀听得明白,大概是五姨给了哥哥压岁钱,哥哥没有告诉妈妈,也没有上交。
妈妈一头雾水地听五姨提起来,很是没面子,也很生气。
她重重地撞开门,兄妹三人吓了一大跳。
“你想自己留下压岁钱,也好歹跟我说一声!”妈妈气得嘴唇颤抖。
休休最懂妈妈,虽然妈妈确实舍不得给孩子们零花钱,但这次更重要的点在于,她在五姨面前跌了面子,这事儿就是在说明自己的孩子不懂事啊,要强的妈妈怎么受得了。
“啪啪啪……”扫帚劈头盖脸落在哥哥的脖子上、胳膊上和屁股上。
“你干什么?!”哥哥扬手挡了一笤帚,手背瞬间出现一个血红的大印子,沁出的血顺着小臂流到拐肘,滴滴落在地上。
“哐!”哥哥摔门而去。
妈妈跌坐在板凳上,无言地抱着笤帚。
不一会儿,门“吱呀”地被推开,妈妈的气还没消,并不准备回头看悻悻回来的哥哥。
“建建呢?”是爸爸福福的声音。
“出去了。你儿子真是长大了,开始跟我对抗了。”妈妈头也不回。
“孩子跑了你一点也不着急?”爸爸几乎有点气急败坏。
于是接下来爸爸和妈妈大吵了一架,还有乒乒乓乓东西跌倒的声音。
大冬天的,晚上,一个怄气的小子能干出什么事来,谁都说不准。
两个人奔出去,边跑边喊哥哥的名字。
喊得撕心裂肺,几乎惊动了全村的狗,远远近近的狗吠回应着寒夜的深不可测。
两人走得越来越远,几乎快要到姥姥家了。给四面八方的亲戚都打了电话,仍然没有消息。
听着他们的叫声远了,建建才从影影幢幢的树林里猫着腰出来。
树林里的雪很厚,几乎没过了建建的膝盖,他的脚脖子里都是雪,蹚着一条路出来了。
见哥哥终于露了面,休休赶紧打电话叫爸爸妈妈回来。
“我有点心烦,不过也没想走远,刚出门就去树林里大便了。”哥哥吹着白气说。
“我听见爸妈边跑边吵架,爸爸怪妈妈,这么晚了把孩子骂出去。我有点心疼他们,可是刚刚大便了一半,只好闷声等等再出来。”
爸爸和妈妈顶着头上和眉毛上的白霜回来了,看到哥哥,没有表现出欣喜,但也没有责备的神情。只是低低地舒了一口气。
从那以后,妈对哥哥的零用钱管得没有那么严了,爸也时常有意无意地会给一些,但毕竟条件有限,也不认为给男孩子过度的自由是件好事,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大家都长成二十七八岁的大人后,再提起小时候的种种过往,仍然觉得心里暖暖。
不知道哥哥是否还记得那个寒夜,和他给全家人带来的慌张。
休休全都记得,虽然都是些零星的碎片,记得哥哥顺着小臂流下来的血,记得那个寒夜的深邃,记得一家人进进出出时笼罩在身边的白气。
哥哥不见了的小插曲,是很多小孩都有过的经历。后来几乎身边的很多人都说,自己有过离家出走的经历,或者写过几篇痛彻心扉的遗书。
长大啊,精彩重重也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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