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读《人间词话》译注笔记十五

卷一 人间词话本编

七 “闹”字与“弄”字的妙用

“红杏枝头春意闹”，著一“闹”字，而境界全出。“云破月来花弄影”，著一“弄”字，而境界全出矣。

译文

“红杏枝头春意闹”，用上一个“闹”字，便将充满生机的春天的境界显示出来；“云破月来花弄影”，用上一个“弄”字，也将月下花前的境界写活了。

笔记

所谓有一字值千金之说，一个“闹”、“弄”等字用好了，全首就写活了。

附注

（1）“红杏”句：宋祁词句。宋祁《玉楼春》（春景）云：“东城渐觉风光好。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2）闹：吴世昌指出，“‘闹’字乃宋人俗语，谓鲜艳惹眼，故有‘闹妆’‘闹娥儿’，非吵闹之意”。

（3）“云破”句：张先词句。张先《天仙子》（时为嘉禾小，以病眠不赴府会）云：“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沙上并禽池上瞑。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