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也仗人势

三月不浇水的可怜芦荟  微樯/摄

        “你家漏水了，给我家卫生间漏下一河滩……”女人的声音本就尖尖的，加上硬压着的火气，这声音硬杠杠的就要站起来把我逼到墙角不敢动弹。只得一边道歉一边坐车向70公里之外的采油厂赶去。

        三个月不回旧地方了，打开门，尘封已久的房子不知道把脚落到哪里。扑向卫生间，找到了漏点，简单处理一下后，忙活活地打电话叫物业来修理。

        终于能喘口气了，低头一看——绿色。三个月没回来了，花盆里的芦荟依旧非常茂盛。再看花盆儿，土比石头还硬啊。

        植物也仗人势，三个月不浇水，我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坚持到我回来的。看着它的渴样儿，我连忙浇水，直浇得水从花盘下流出才住手。

        人常说狗仗人势，可花也仗人势。前一阵子，办公室小杨养了一盆仙人掌。样子就像打仗用的三棱锏。

        小杨爱护备至，天天浇水，还把它疼爱得放到窗前最阳光的地方。他说仙人掌喜欢阳光就让它好好晒晒。

        不几天后，小杨就忘记了花的存在。也许太忙，也许压根就没有“花心”。花儿就那样被火辣辣地炙烤，绿锏慢慢出现了焦黄色的晒斑。

        小杨偶尔记得浇一下水，边浇边唠叨——这花咋老不长呢？看办公室的大绿萝，长得多好啊。听他口气，好像嫌花不争气似的。

        实在不愿看着他把花活活养死，我就把花挪到了柜子上边。先是美美地浇足了水，然后隔三差五地浇一下。

        过了几个礼拜，花儿又恢复成一把浓绿的三棱锏。有趣的是，绿锏的上下各生出一个胖嘟嘟的小枝，我高兴地大声吆喝，仿佛得了大奖。

        植物和人是共生的关系。以往人进绿退，大片森林倒下。绿植不敢依托人类悄悄褪去，留下漫漫黄沙不毛之地，留下污浊的江河湖海，等人反应过来吃尽苦头，才发觉看似无关紧要的绿植一下子成为生活的必需。

        失去才知珍贵，万物至理。咽下苦水才知道甜水的香味，吞下苦果方晓果实不成熟的别样滋味。

        亡羊补牢，有时候也不算晚。如果有一天，我们把绿植当成宠物一样，等到无言的绿植也可以仗仗人势，自然成长的时候，那就可以到最近的庙里烧支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