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水点豆腐,生的那种,我女儿对它情有独钟,一日不吃就感觉浑身难受。前几日,又看到文言明语老师的一篇《平凡的豆腐》,后面的评论很多,且都表达了“爱吃豆腐”,原来豆腐是普通而又如此广为喜欢的一道家常菜。此等小菜也能成文,并且内容丰富,所以,我也想学学老师,尝试写一篇豆腐。
八十年代,父母亲会在家中自留地播种黄大豆,秋天将收割后的黄大豆储存起来备用。妈妈会做卤水点豆腐,一年四季都可以做,每天做2大块,用自行车带着,上午到集市去卖,赚取一点小钱,补贴家用。
妈妈做生意看重诚信,她说:“做豆腐要真材实料,做出来可以卖,也可以自己吃。”所以,做豆腐用的大豆都是自己地里长出来或者从乡亲们那里买来的,放心的精挑细选出来颗粒饱满的好豆子。
遇到逢年过节,妈妈会更忙一些。因为有些乡亲们会定制整个大块豆腐,妈妈就接一些定制的豆腐活儿,仅按照成本价加上一两元的辛苦费,不像集市上按照斤两计算收取多少钱。也有乡亲们自带黄大豆让做的,妈妈不收取什么费用,乡里乡村的就算帮忙了,逢年过节,也都图个喜庆。
妈妈做豆腐,我们跟着喝甜豆浆,吃大葱炖豆腐、白菜粉条炖豆腐、豆腐菜粥、豆腐蒸包、鲫鱼炖豆腐、炸豆腐、油豆皮(烧开的豆汁上一层)等等,总而言之,餐桌上的炒菜、汤菜等等,很多都有豆腐的身影,全家人也是百吃不厌。
大概从我上初中开始,妈妈就不再做豆腐了,而我依然爱吃豆腐,并延伸至爱吃豆制品,比如豆浆、豆腐、豆腐皮、豆腐素鸡等等。
九十年末代,去南方上大学,又吃一种叫“日本豆腐”,形状如豆腐般柔软丝滑,入口即化,又似鸡蛋一般鲜嫩。每次舍友们相聚外出吃饭点餐,第一道就是“日本豆腐”。总以为这道菜与小时候吃的豆腐有藕断丝连的联系,甚至以为是升级版的“豆腐”。若干年以后,到了20世纪,网络百度查询“日本豆腐”,我才知道,“日本豆腐”压根就没有大豆的成分,只是名称沾了“豆腐”的光,引来很多吃客尝鲜。慕名的吃客,有的喜欢会再来吃,也有的不免失望,吃不出期望的味道,吃了一次就再也不吃了。
后来,等我女儿长大可以说喜欢吃什么的时候,她竟然说喜欢吃“生豆腐”。夏天吃生豆腐还可以,冬天,我怕凉,担心孩子吃坏了肚子,劝说她改为吃炒熟或者炖熟的热豆腐,女儿总是搪塞我一般吃一两块就不吃了。问她为什么,她说:“熟豆腐完全没有了生豆腐的香味了,我只能吃一两块,就再也吃不下了,吃生豆腐可以多多益善。”
我以为女儿吃的生豆腐,不计较何种生豆腐,所以,也买过几次包装精美,成盒的被冠以各种美名的所谓地方性特色豆制品——“风味豆腐”。而女儿,独独只喜欢那种土方法做的,大块的带着大豆腥味的豆腐,其余豆腐一概不喜欢。
总以为女儿这种吃好,是一种个人的癖好,一直想给她纠正过来。谁知道,到了大学,同宿舍人员在她的带动下,竟然都喜欢吃这种“生豆腐”——带着豆腥味的,用最古老的办法做出的豆腐。学校内部的商店,一般不会卖这种容易变质、不带包装,储存时还会流水的豆腐,只卖那种有着漂亮包装,便于储存和运输的“风味豆腐”。因为疫情原因,无法出去买这种“土豆腐”,于是同宿舍两三个姐妹合伙点外卖,每两天点一次。女儿说,豆腐到了以后,两三个姐妹一起,边吃边夸赞这中国的非转基因大豆做的“卤水点豆腐“——土豆腐,真是人间美味。
说到这里,我感觉自己与豆腐还有更深层次的渊源。相传豆腐是淮南王刘安“弄拙成巧”的杰作。刘安崇尚道学,寻求长生不老之灵丹。曾采集三泉清洌之水磨制豆汁,意欲栽植丹苗。不料豆汁和盐卤结合凝固成块。炼丹失败,淮南王弃“豆块”于民间。有胆大农人食之,口感细膩,味道鲜美,遂争相食用,流传至今。刘安系刘邦之孙,刘邦乃我的老乡,沛公,汉高祖也。
豆腐不但有悠久的历史,也有丰富的营养价值。豆腐属于高蛋白,低脂肪,有降血压,降血脂,降胆固醇之功效。而且生熟皆可,老幼皆宜,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美味。清代诗人林兰痴盛赞豆腐:“莫将腐乳等闲尝,一片冰心六月凉。不日坚乎惟日白,胜他什锦佑羹汤。"
女儿对卤水点豆腐情有独钟,今日与女儿探讨吃豆腐的乐趣,加上豆腐的高附加值,更增对豆腐的喜爱。
我爱中国的非转基因大豆,用那最古老的办法做出来的土豆腐,小时候喜欢那个味道,长大后依然喜欢,估计是这辈子的挚爱。卤水点豆腐,记载着我们曾经走过的路,和与之交往的亲人朋友,有我们很多美好的记忆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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