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菊红紧跟在后面，边走边问：“宝国，李刚伤到哪了？严重吗？”
“是手指受伤了，具体情况到手术室门口问医生吧，看起来情况不大好。”吴宝国嘴里说着一点也没放慢脚步。
“啊，是手指断了吗？”李菊红一下定在原地大惊失色问道。
吴宝国也说不明白，没再接话，李菊红转身搀着已经脚跟不稳的张彩云跟在后面。
手术室门口围着的一群人，看到李菊红搀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这时一个看起来年纪大概五十左右的男人迎了上来，一把握住张彩云的手说：“你是李刚家属吧，我们一定会尽全力保住李刚的手，有什么困难你只管提出来。”
“这是我们车间的王主任。”吴宝国介绍到。
“李刚在哪？我先看下他。”张彩云声音刚落下有人喊道。
“李刚家属到了吗？这有个《手术同意书》需要马上签字。”主治医生拉开手术室大门，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问道。
李菊红忐忑地接过纸，看到密密麻麻的满是条款，她哪有心思一条条去阅读理解，于是对医生说：“你就给我说下病人情况，再有手术会有危险吗？我进去看下可以吗？”
医生说：病人现在在手术室，正准备麻醉，不能探视。我给你说下病人现在情况，他右手三个指头受伤，中指、无名指第一关节已是粉碎性骨折，需要截掉这两个指头的第一节关节，大拇指只有指甲压裂，问题不大，另外手术中会有各种意外，所以需要家属签字确认。
李菊红看着那张纸哭着说：“指头没了，以后怎么做事，这日子怎么过呀。”
“彩云，咱先把字签了，早点手术对伤了的指头恢复也有好处。”李菊红拉着张彩云的手说。
“这种需要放在身体里面养的手术越早越好，你们商量好了叫护士。”医生说着进了手术室。
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的主，这字敢随便签了吗？纸上写着还有生命危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给李刚家里人交代？就是人没事，真把手指头一节没了，李刚出院了知道我签的字同意截掉，还不打死我。李菊红看着这张纸，想来想去迟迟不敢落笔。
“李刚家属，字签了吗？”一个护士从手术室旁边的办公室出来问道。
吴宝国把李菊红拉一边说：“你给张彩云说下，这个签字也就是一个程序，前面我已经问过医生了，手术基本没风险，只是手术越早越好。”
“我去说下。”
张彩云总算在李菊红的再三解释下签了字。
王主任去医生办公室了解这类伤情的情况，其他人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等着，李菊红在门外来回走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以前听李刚说过，重工业要是出了工伤，都要留下点什么，手指头、脚趾头没了都算正常，还有人胳膊腿都截肢的，没了命的都有，等什么时候离开这个工厂能全须全尾那就是福分。那时她们还没结婚，听的她毛骨悚然，这不是在炸弹上行走吗？都在想着要不要和李刚结婚。
“彩云，过来坐会休息下，一会手术结束了，还有很多事，别把你再累坏了，给李刚家里打个电话说下吧。”李菊红看着彩云像丢了魂一样，忍不住说道。
“吴宝国，你带这几个兄弟和两位女士去旁边饭店吃点东西，马上一点了，我就先走了，这最后一个下午，我还要参加个厂级会议，李刚手术结束给我打个电话。”王主任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对吴宝国说道。
吴宝国几个正要出去吃饭，这时急匆匆走来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径直朝着她们这边过来。
“林雪梅，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跑这来了。”走近了，吴宝国看是他们车间的空姐林雪梅，心里嘀咕着：她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知道李刚出了事？
“宝国，李刚手严重吗？影响以后生活吗？这么大的事还是这个时间出的，厂里都传遍了。刚才在医院门口碰到王主任，大概知道了一点情况，说你们都在手术室门口等着。”林雪梅擦了粉的脸上冒着细秘的汗珠也顾不得檫，急切地问道。
这汗珠和雪花飞舞的季节极不协调。
“两个指头都要截掉一节。”
听了吴宝国的话，她“啊”一声道：“这么严重，这对以后的工作生活肯定有影响，到底是怎么搞的。他是机械维修工，怎么会被滚圆机压了手？”
“这个过后再谈，我们正准备去吃饭，要不一起去。”吴宝国岔开话说。
林雪梅看了下周围，这才注意到李菊红旁边有个不认识的女人。
林雪梅恢复了平静和李菊红打了个招呼，眼睛看着张彩云道：“这个美女是？”
“李刚媳妇。”李菊红说。
“哦。”
“宝国，你们去吃饭吧，我在门口等着。”
“谢谢你了。”张彩云对林雪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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