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27）

妖言（27）

周鸣鹿跨上电梯，透过还未关闭的电梯门缝看着苗墨，他的身子好单薄，像一只瘦骨嶙峋的老猫，形销骨立。周鸣鹿默默盘算着一见事：苗墨最近有点奇怪。宝宝是他亲生孩子，又没了妈妈，但苗墨对他从未表露过什么感情，前一段时间消失了近一周，回来时也是这样疲惫不堪，形容枯槁。想着想着便想到一件不好的事情——苗墨吸毒或是有了什么不治之症！

“爸爸，到了。”宝宝扯了扯周鸣鹿的衣袖。

“哦？到了！”周鸣鹿一直在想事情，没注意已经到了底层，看着电梯外面买早点回来的大爷大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着宝宝出了电梯。

已经是冬天了，路旁两边的树光秃秃的，只有偶尔遇到的一棵树，还零星挂着几片枯黄树叶。在自然界，总是有这么几片倔强的树叶，在风中摇摆，不肯回归泥土的怀抱。

第十八章

周末，周鸣鹿约黄茉来家里吃饭。虽然约的时间是中午，但还是天不亮就起床了。黄茉这是第一次来，当然要留个好印象。

屋子只有周鸣鹿住，外带着宝宝，也没多少东西可收拾，无非是拖拖地、叠叠衣服，但周鸣鹿仍然是忙的不亦乐乎。

宝宝的生物钟很准时，七点左右自己就醒了，一睁眼不见周鸣鹿，赤着脚“啪啪”跑出卧室。周鸣鹿就在客厅擦桌子，看到他这样子，颇为严厉地说：“凉！回去穿鞋子。”

宝宝又是“啪啪”一阵小跑，穿了拖鞋才出来。

“饿没？”周鸣鹿放下手中的抹布，玻璃面的茶几已经擦了四五遍了。

“有点饿了。”宝宝摸摸肚子说。

“那你去刷牙，我去做早饭。”周鸣鹿不放心，又说：“你自己可以吗？”

“当然可以哦！”宝宝说的颇具男子气概。

“泡沫千万不要咽，要吐出来！”虽然宝宝一直都是自己刷牙，周鸣鹿还是忍不住说。

早饭，周鸣鹿变着花样做，既要营养又要好吃。因为宝宝不喜欢吃蔬菜，所以周鸣鹿就巧换名目，尽量做得好看。

周鸣鹿随便吃了早饭，又开忙了。大到桌子柜子、小到花瓶茶杯全部擦拭一遍。电视机的遥控板也用棉签沾着酒精擦了两遍。

周末不上学，宝宝吃东西慢了好多，面对美食也不再是狼吞虎咽，等他吃完，周鸣鹿也忙了一圈了。

家里收拾完了，然后就是大采购。从早上起来天气一直都不太好，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一股冷空气要来，可能要下雨。周鸣鹿给宝宝套上厚厚的羽绒服，棉手套、棉靴一件也不少，而自己指出拿了一件加绒衬衫，外加一件毛呢大衣。刚出门，周鸣鹿便后悔了，室外冷风嗖嗖，像刀子一样，刮得脸生疼。已经走到楼下了，也不像再上楼换衣服。

可能是冷的缘故，虽说是周末，街上冷冷清清的，稀稀落落几个人。超市里人倒是多了一点，和以往摩肩擦踵的情形相比，还是差的有点远。

周鸣鹿没有购物清单，推着车子随意逛，遇到什么东西拿起来看看，想想怎么做好吃，有了食谱就扔车里，没有就放下。

生鲜区有卖三文鱼的，挺贵，但做寿司挺好，一咬牙，买！

推着车，不足半小时购物车已经满了。周鸣鹿检查一下，还好，必要的东西已经拿的差不多了。结账时，足足装了两大包，宝宝还帮忙拿了包紫菜。

周鸣鹿叫了辆出租车，东西全部塞在后备箱，自己抱着宝宝坐在后面。

“师傅，云上小区！”

“买这么多东西是要存货吗？”

“没有，请朋友到家里吃饭，买的多点。”

出租车里师傅开了暖气，挺暖和。宝宝嫌热脱了羽绒服，周鸣鹿拎了那么多东西，也是一脑门的汗。

正当周鸣鹿喘着粗气看车窗上的水珠时，手机响了，他妈妈打来的。

“喂，吗，现在打电话有事吗？”

“我在火车站呢，你来接我吧！”

“嗯！你怎么突然来了？”

“唉……你来接我吧。”

周鸣鹿很纳闷，前几天和妈妈通电话时，她还没有要来的意思，现在怎么突然就来了？

“师傅，能不能先去火车站？我去接个人。”

“好嘞，那我前面路口掉头。”

“谢谢。”

周鸣鹿到了火车站，还没下车就看到妈妈在车站广场台阶上站着，穿得挺厚，呼呼地冒着白气。

给宝宝穿好衣服才领着他下车。

“师傅，你在这等会，我去接个人，东西先放在车上。”

不等师傅回答，周鸣鹿已经带着宝宝奔向那熟悉的背景。

“妈——”离很远周鸣鹿就喊，抑制不住兴奋。自从上了大学以后，与父母就是聚少离多，这个时候看到母亲眼泪差点飙出来。

周鸣鹿老家民风还不是特别开化，想见面拥抱的事情还是比较少见。但周鸣鹿见到母亲一下就扑到母亲怀里。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宝宝那么喜欢腻着自己，原来父母的怀抱是一张电热毯，总能给人温暖和勇气。

周鸣鹿和妈妈抱了许久，知道感觉大腿被什么人抱着的时候，才意识到忽略了宝宝。

“来，宝宝，喊奶奶。”

宝宝使劲昂着头，摇了摇头才把嘴巴露出来，“奶奶好！”

“奶奶？”周妈妈一脸疑惑，周鸣鹿什么时候给她造出这么大一个孙子，“这是谁的孩子？”

“我邻居的，和你说过。”

“哦！就是他？这可爱。”周妈妈弯着腰捏了捏宝宝胖乎乎的小脸。

“奶奶好！”宝宝又喊了一声。

“真乖！我是不是要给什么见面礼呀?”周妈妈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好像并没有什么可以做见面礼的东西，最后从兜里掏出一卷毛爷爷，塞到宝宝口袋里。“拿着，出门比较急，这个拿着，以后再补。”

这是规矩，所以周鸣鹿也没有推迟，示意宝宝收下来，以后再找机会给妈妈。

“妈，你怎么来了？”

周鸣鹿妈妈眼神一黯，说：“就想你了，来看看。”

周鸣鹿见此情景即刻就明白了，“妈，你是不是有和我爸吵架了？”

“那死老头子，老是说我封建迷信，我一生气就出来了。”

“你那些东西自己找个干净的屋子收起来不就好了吗，谁也不碍谁的事！”

周妈妈会起卦，通晓阴阳，自称有阴阳眼，所以，附近的人一般喜欢都找她看个阴宅阳宅的。可周鸣鹿的父亲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马克思主义信仰者，两人因为这小摩擦不断。其实，两人的关系挺好，就是喜欢斗个嘴，估计这次父亲说话有点重，所以周鸣鹿妈妈弃家而走。

“你出来，我爸怎么办？他又不会做饭。”周鸣鹿那上行李说。

“我出来的时候炖了一锅红烧肉，饿不死。”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车子在那边，走吧！”

“管他呢，先晾他几天再说。”周妈妈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算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现在这住几天。”

周妈妈第一次来这里，所以对好多东西挺好奇，一直盯着外面看。

“爸爸，我要喝酸奶。”宝宝在车上无聊，和周鸣鹿说。

“东西都在后面，到家再喝好不好？”

“这孩子喊你爸爸？”周妈妈疑惑地盯着周鸣鹿和宝宝。

“是，第一次他见我就这样喊，时间长了就习惯了，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好。”

“看来他和你缘分不浅！”

母子两个你一句我一句，不一会就到了云上。

“妈，到了，我现在住这里。”周鸣鹿打开后备箱，指着一栋房子说。

“这房子不便宜吧！”

“的确，我住的是刘子弗的房子，他爸爸在这给他买了一套房子，他不常住，就让我住了。”

“真好，你要好好谢谢他，一个人要懂得感恩。”周妈妈环顾一下感觉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没太在意，跟着周鸣鹿进了电梯。

周鸣鹿提着两大兜东西，先出了电梯，一抬头刚好看到黄茉。

“怎么买这么东西？”黄茉接过周鸣鹿手里的东西。

见到母亲的幸福让周鸣鹿忘了约了黄茉的事情，看到黄茉才想起来。还没来得及告知，妈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鹿鹿，和谁说话呢？”

周鸣鹿侧了侧身子，让妈妈和宝宝走过来。宝宝与黄茉熟，一见面就喊：“姐姐好。”

“真乖，我给你买了巧克力呢！”黄茉扬了扬手里的小盒子。

“鹿鹿，这是谁？”周鸣鹿妈妈上下打量着黄茉，眼睛里隐藏着笑意。

黄茉一心在周鸣鹿和宝宝身上，没注意到周鸣鹿背后还站着一位，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位和周鸣鹿有几分相似的挺慈祥的一位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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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