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负责。”何彦明薄唇一开一合,低沉沙哑的声音传进我的耳膜。
什么?我脑袋瞬间“嗡嗡”作响,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听了?他说他会负责?负责是什么意思?中文博大精深,也许“负责”这个词也有很多含义。
也有可能负责意外怀孕打胎的费用,负责让我当他地下情人……
想得美!!!
想到这一层,我连忙回应道,“不用你负责,我等下出去买避孕药,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大家都是成年人,生理正常的人类,男欢女爱很正常,没必要为了一夜情谁负责谁。
我瞥了何彦明一眼,快速移开视线,避开他幽深的眼眸颤着声音道,“还有……回去之后,我打算答应陈然,我会和他结婚,绝对不会对你造成困扰。如果……如果你觉得我们以后见面不好意思,我可以离职。”
既然我打算接受陈然,那我就可以接受陈然帮我安排到沪市第一实验小学当老师。
我和何彦明,一夜荒唐就已经够了,我不允许自己再有第二次。况且陈然知道我和何彦明的过往,男女朋友在一起发生过关系很正常,陈然心里应该也明白。再说,我在答应陈然之前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算不上欺骗感情或出轨背叛。
当然,和陈然确定关系之前,我还是会跟他说清楚,我已经不是处的事实,如果他能接受就在一起,不能接受就算了。
这年头,在意另一半是不是处的男人,也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你再说一遍!”何彦明眼眸森然一沉,大手猛地捏住我的手腕,阴骇着俊脸暴怒道,“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会对你负责,就是会娶你,这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你……你你……”我颤抖着嘴唇,心脏就像离弦的箭,“噌”一下的飞出去。
何彦明说会娶我!!!会娶我!!娶我!我是在做梦吗?我赶紧伸手掐自己的大腿,然而许久没有传来疼痛感。
“我真的在做梦,不然怎么掐自己都不疼。”我心情一下沮丧下来,脑袋乱做一团糟菜。
“拜托你看清楚,你掐的是我大腿。”何彦明皱着眉,一脸无语道。
我垂眸一看,何彦明的大腿正压在我腿上,而我的手正掐在何彦明光裸的大腿上。
“对不起。”我慌张的收回手,瞥见何彦明大腿上一团红痕,连忙拍了拍发烫的脸颊,“你……你刚才说会娶我?”
我真的没听错?
“嗯……”何彦明拉着我靠在他肩上,手忽然伸过来,摩挲着我脖子上的吊坠,神色不明。
我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那……乔静姝她……”
“我没跟她订婚。”何彦明忽然一道重磅砸来,差点没把我砸晕。
我好晕,昏沉沉翻了翻眩晕的眼皮。是啊,好像想起来,莫逸凡之前还质问过何彦明和乔静姝订婚当天,忽然跑路的事。
何彦明手还在摩挲着我的吊坠,一双眼认真研究着,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你这个戴了多久?”
我的心一沉,莫非这家伙得了健忘症,记得我们刚在一起时,他出于好奇就问过我这个问题。
“你之前问过,你忘了?”我讷讷问道。
“是吗?”何彦明放开吊坠,“咳”了一声道,“可能是我忘了,现在记性不大好了。”
“哦……”我想了想也有道理,自己经常也是问完一个问题,回头又忘了。
“到底戴了多久?”何彦明眼睛盯着吊坠,继续不死心问道。
“嗯……”我一边沉思,一边掰着手指,“大概有10年了吧,之前一个哥哥送的,他意外落水,我救了他,他就送我这个平安吊坠,我觉得这个挺好看的,而且还能带来好运,就一直戴着。”
只是,戴了几年,某天忽然遇到一个识货的,看着我的吊坠说,这个吊坠至少价值上万。
当时把我激动的,没想救一次人,居然赚这么多,早知道再把他推下水,多救几次。
“嗯,是挺好看的。”何彦明又瞟了一眼吊坠,欲言又止道,“你……还记得救过的那人……长什么样吗?”
我:……都十年了,哪里记得清了?!谁特么会记住一个一面之缘的人十年。
“记不太清了,当时就是觉得他好帅。”我翻了翻白眼,努力回忆着。
不知道为什么,何彦明听到我这么说,脸色忽然沉下来,一脸不高兴。
我记不得救的那个人长相,他为什么不高兴,搞得好像他是我救的那个人,然后被我忘了很不爽。
忽然我的肚子发出一声“咕噜”,何彦明愣了下,转头看着我。“饿了?”
废话,昨晚被他牵着手,根本没吃什么东西,接着晚上又是连番剧烈运动,能不饿才有鬼了。
我瞪大眼睛,楚楚可怜望着何彦明,羞涩的点点头。
“起来吧,下去吃早饭。”何彦明拍了拍我的后背,另一只手撑着床坐起来。
我连忙拉紧被子遮住胸,眼睛却注视着何彦明转过身背对着我,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
我的目光迷恋的锁在何彦明光裸的后背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背上少了点什么。到底少了什么?我脑海不停搜索缺失的记忆。
忽然,我的心一点点沉到谷底。
他的背上为什么没有疤痕?我记得何彦明后背,在腰附近的位置有一道不长不短的疤。
三年前,我和他在学校里一起走,忽然身后一辆小车失控冲向人群,何彦明护着我,结果自己被车撞,从此后背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
在何彦明失踪前,我还见过那道疤,不可能几个月不见那道陈年的疤痕就不见了。
“你是谁?”我抓着被子,手不住颤抖。脑海中浮现起何彦明失踪回来后,我对他的所有疑惑,在这一刻终于有了肯定的答案。
他果然不是我的何彦明。难怪他原先对我冷漠,难怪他性子变得不一样,难怪他要和我分手。
所以,昨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孤男寡女相处下,男人的一种本能。混蛋!!!我心里将眼前的男人,骂了一遍。
何彦明穿好衣服,转过身,不明不所以的望着我。“你怎么忽然问这种问题?”
“你不是何彦明?!对不对!”我忍住眼睛的酸涩,声音却控制不住打颤道,“你到底是谁?真正的何彦明去了哪里?”
何彦明抬起手腕,一只手淡定的将另一边的衬衫袖子一节一节往上折。
“先起来吃早饭。”何彦明半晌缓缓开口道。
他低着头,专注的折袖子,我一时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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