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
麟之定,振振公姓,于嗟麟兮。
麟之角,振振公族,于嗟麟兮。
《诗经·周南》压卷篇《麟之趾》,不禁思忖为何不是龙之趾?凤之趾?虎之趾?其实,一提到“麟”,君子形象便已浮现在眼前。
据汉刘向《说苑》称:“麒麟,麕身牛尾,圜头一角,含信怀义,音中律吕,步中规矩,择土而践,彬彬然动则有容仪”。脚迈向哪里,一定是由内心决定。正因内心怀仁,故而“知止”。
黄庭坚在《麟趾赞》中说:“麟有趾而不踶,仁哉麟哉。有定而不抵,仁哉麟哉。有角而不触,仁哉麟哉。今之人,一朝之忿以触人,灭身辱亲。呜呼,人中有兽,兽中有人。”
“一朝之忿以触人,灭身辱亲。”此等人,被黄庭坚比为人中之兽。只因内心无“仁”,便属“行尸走肉”。而麟因有“仁”心,便极大的区別于兽。
如果说,内心存仁,行而有方,是“麟之趾”的含义,那么,“麟之定”便象征着智慧。当今,现行的教育多侧重智力、方法,其实,是因不了解教育的规律。首先,智慧不等同于智力。有智慧的人,定于一,行于万,变化无穷。智力,如“体用”之“用”,仅是用的层面而已。孔子所言一一“君子不器”,正是不愿人矮化为某种工具。智慧,不可由外求。一定是,先有“仁”的内在,在此其础上,生发出解决问题之道。也正因“麟之趾,止于仁”,才有“麟之定”的智慧。
这种以“仁”为前提的智慧,一定是利他的,一定是高瞻的,一定是有益于整体发展的。也正基于此,不同民族、不同时期的人们都期盼有这样的仁慧之君可以救黎民于水火。东方的“内圣外王”,西方的“哲人王”都是此意。
在“仁”和“慧”的前提下,“麟之角”的决断权便自然生成。古代司法机关审判案件有“神兽獬豸断狱”之说,是指当人和人之间发生冲突或纠纷的时候,独角兽能用角指向无理的一方,从而公平结案。在中国历史上,独角兽象征着法律。
将执法权交给“仁”“慧”之人,是人性的选择,也是天道的选择。舜以孝亲悌弟,闻于天下,虽受父亲瞽叟、后母和后母所生之子象的迫害,屡经磨难,仍和善相对,孝敬父母,爱护异母弟弟象。他在历山耕种,当地人不再争田界,互相谦让。人们都愿意靠近他居住,两三年即聚集成一个村落。尧于是妻于二女,禅以帝位。
《麟之趾》篇幅虽短,但寓意深远。公子、公姓、公族之兴盛,起于一人之仁,利益天下之众。
2019.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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