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岛之乱象初生

作者: 风十二郎 | 来源:发表于2019-03-19 18:23 被阅读5次
    野人岛之乱象初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振南将军秦野深受皇恩不思报君,勾结西夷戕害大军……实为不忠不孝……诛灭九族,秋后处决!”

    大理寺,诏狱。

    蹬蹬……

    一阵细碎的脚步响在空寂的石道中,豆大的微黄照亮着方寸的黑暗,深邃的黑暗像是饕餮之腹,又似风箱拉扯,传出呼呼的声响。

    哐当。

    狱卒将牢门打开,谄媚着请几位身份高贵的锦服大爷进去,然后十分识相的退了出去。

    三丈方圆的牢房里十分干净,一个矮脚桌,一方床榻,床榻角落缩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身上的囚衣却也是干净的。

    锦服男子环视一圈,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张庭逸是个会办事的人。”

    张庭逸,大理寺卿,正三品大员。

    “不知晋王殿下来此,有何贵干?”角落里的男人略微抬头道。

    “啧啧啧……”被称晋王的锦服男子摇头不已,似是不屑道:“本王还以为威震西南,令西南之地只闻秦家令,不知天子意的秦大将军是多么了不起,原来,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秦野冷哼道:“晋王是来看秦某笑话的吧,每年的供奉秦某也没有少去半分,晋王殿下,令人齿寒呐!”

    “哈哈哈……”晋王不以为忤,笑过后道:“本王就不藏着掖着了,明人不说暗话,本王可以救你出去,但是……”

    “晋王不妨明说。”秦野微眯的双眼骤然开合射出一道精光,如同在观察猎物的狮子。

    “从今天开始,秦野已经死了!”晋王负手而立与秦野四目相对,“本王要你成为本王的一条狗,一条吃人的狗!”

    秦野霎时翻身而下,半跪在晋王面前。

    “愿为王爷效命,万死不辞。”

    ——————

    京师,回春坊柳叶巷。

    五年前这柳叶巷还是回春坊里最大的竹市,可自从巷子里来了尊大神,这柳叶巷便从此改名阎罗巷了。

    这尊大神不是别的,却是名震京师的皇缉司。

    皇缉司,奉旨缉拿,代天刑罚。

    巷口最深处便是皇缉司所在,门口一溜的带刀侍卫,清一色的黑色缎服,芾头帽,胸口金边镶了个皇字,暗红色的披风上一个大大的血色缉字,就这一身行头便是不凡,更遑论其手中的百锻呆刀,那是吃人的刀。

    影壁背后,便是皇缉司正堂,此时堂上一人正半跪着,瞧那清秀模样,正是宁玄。

    “事情便是如此,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堂上那人,玄衣锦服,一双虎目犹如利剑能穿透人心,小山羊胡须看起来人畜无害,却是皇缉司掌司使王捘。

    王捘微眯着眼,左手大拇指上青玉扳指转了转,轻声道:“此事确实怪你心急坏了大事,不过念你往日有功,便小惩大诫,明日你去镇北城,过段时间再叫你回来。”

    宁玄浑身一抖,缓缓伏下身,“谢大人。”

    去镇北城,这不是变相的流放吗?再回来,这京师里这么多头狼崽子,以后还有他回来的必要吗?

    宁玄心中不忿却也不敢反驳,咱这位掌司使能在如狼似虎的京师里稳如泰山,可不仅仅是圣上的恩宠,没点手腕能坐稳这个位置?前任掌司使的人头可还挂在白虎堂里呢。

    “报,南江急报。”

    一名玄衣卫疾步走进堂中,手中攥着一只信鸽。将信呈上王捘后,便带着信鸽退去。

    宁玄伏在地上,暗自揣测是发生了何事,他刚从南江回来,若是因此有什么牵扯,那他便可能因此不用再去镇北了,于是心中暗暗期待,等候王捘的发落。

    “宁玄,镇北城你先不用去了,回你的南江吧。”

    堂上,王捘的声音幽幽而来,空寂的大堂里宁玄快要忍不住跳起来,背部一拱,像是极具韧性的利剑,霎时挺直了背部,抱拳道:“遵命。”

    强忍住欣喜,宁玄道:“敢问司主,南江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捘吔了一眼,淡淡道:“阴山五毒死了。”

    “谁杀的?”宁玄心中踹踹。

    王捘目光幽幽的望着房梁,“密报上水,你杀的。”

    “胡说!”宁玄激动道,旋即欠身道:“属下失态,请司主责罚。”

    王捘道:“责罚就不必了,你自己去查清楚,给我个交代,也给阴山老母一个交代。阴山五毒虽然不受阴山老母待见,但阴山老母最好面子,那老妖婆自以为制霸北地左道,号令群雄,手下也是有些狠角色。此事若是被人拿去大做文章,后果,你自己能担的下吗?”

    宁玄心中一凛,道:“谢司主救命之恩。”

    “去吧,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去。”

    退出大堂的宁玄心中将事情捋过一遍,当务之急是要知道在不归客栈之后阴山五毒的去向,然后才能追查下去。沉吟片刻,宁玄便打定主意转身离去。

    不多时,又有一封急递送了进去,王捘一看,猛的大喝 。

    “来人,召各堂主议事。”

    不多时,自柳叶巷中匆匆走出数道身影,不过片刻又匆匆离去,一队队劲装卫士纵马而出,四周的百姓不由得又唏嘘起这又是哪家要倒霉了。

    皇宫大内,紫宸殿。

    王捘侧立一旁,身着金色五爪金龙袍的皇帝手持着一封密信来回踱步。

    皇帝将信一扔,怒视王捘,“查清楚了吗?”

    王捘屈身道:“臣已经派十队快马赶赴过去,相信不日就可以收到密报。”

    皇帝怒气不减,喝骂道:“废物!”

    来回急踱两步,皇帝指着王捘鼻子道:“这一次,朕不想听到什么理由,朕只要那条疯狗的人头,见不到他的那就拿你的来换!”

    王捘脸皮一抖,跪道:“臣该死。这次臣布下天罗地网,定会将那逆贼的人头拿下。”

    皇帝怒气稍减,“那逆臣勾结晋王意图谋反,朕花了几年的功夫才将晋王在朝中的的人踢出去,唯独这条疯狗,朕交给你皇缉司去办。卢阙办事不利,那就是下场!”

    王捘更加惶恐的埋下头,前任掌司使卢阙被这位圣上五马分尸不算,还特意将人头挂在皇缉司的白虎堂里,美名其曰震慑怠事之辈,可不是杀鸡儆猴吗。

    皇帝又怒骂了几句,王捘得了呵斥很快便退了出去,慢慢走在大内的青石板上王捘心里却是一阵嘀咕,当年先帝驾崩未曾指定继位,晋王便在发丧途中发动龙武天变诛杀诸王,本来以为大赢家就会是晋王了,谁知道最后竟然被一直忽视的昊王摘了桃子,可是传国玉玺却在这次大难中遗失了,有人说是晋王拿走了,或者是太后的人拿走了,可这么多年了,皇缉司追查天下,半个影子都没找到。

    这次,晋王之变中最重要的将军,前任禁军统领骠骑将军姜道姜纯阳在西南现身,就不由得让人不联想到那条疯狗,诛杀了先帝十三子,连最小的皇子都没放过,也是杀了当今圣上胞兄,掳走某位公主的那条野狗——振南将军秦野。

    “只闻秦家令,不闻天子意……”

    王捘念叨着,不知不觉便出了宫门,抬头望天,乌云弥漫,大雨将至。

    这天下,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地阴山,阴山老母宫。

    阴暗幽寂的大殿中,绿色的磷火如鬼魂缭绕,殿上端坐着一位黑纱笼罩的人影,正是阴山老母。

    阴山老母指间转着一封血色密信,其上字迹赫然是阴山五毒遇害字样,沉思许久,阴山老母发出沙哑的嗓音喝道:“来人,命鬼灵下山,查找杀害五子的毒手,一经查实诛灭满门!”

    不知从哪飘来的鬼女跪下应道:“谨遵老母圣令。”

    冥渊山,北沧派。

    一名道童手持一封密信急匆匆的走到静室外,躬身道:“启禀掌门,有急信送到。”

    嘎吱……

    大门打开,一位身着道袍手持浮沉的老道走了出了,正是北沧派掌门,武林宿老元中子。

    元中子将信拿过一看,一目十行之下暗自凛然,放下信对道童道:“去,叫你大师兄他们来见我。”

    道童领命,匆匆离去。

    元中子看了看天,叹道:“多事之秋啊!”

    与此同时,江湖各大门派都收到了一封来自野人岛的密信,诚邀诸派掌门齐聚野人岛,共商大事。

    在此之前,传出野人岛被朝廷炸了的传闻,若是所料不差,野人岛这是要同朝廷扳手腕,报这毁岛之仇了。而这密信上却有一言让诸位掌门都不得不重视。

    “朝廷势大,且灭我等之心不小,今我野人岛,明日便非汝等?”

    这几年,朝廷的手,确实伸的太长了。江湖事,本就该江湖了!

    而在此时,被无数人关注的姜纯阳却是现身西南重镇,凤川城。

    穿过狭窄的土巷,姜纯阳手中提着一坛女儿红悠哉悠哉的走着,转过不知道几道弯终于来到一间毫不起眼的土胚房外,人还未近前便听到一阵疯狗般的狂吠。

    “老家伙,快点儿把你家的大黄给炖了,正好老夫带了上好的女儿红。”

    土胚房里传来一阵狂野的大笑,“你这老匹夫,再说这话,小心我让大黄咬死你。”

    “咬我?也不怕它崩断了牙!”姜纯阳毫不在意身旁跟狼似的大黄的狂吠,还童心大发反吓唬过去。

    大黄本就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被这一吓唬,半是恐惧半是威吓的狂吠不止。

    “大黄,回去,回你的狗窝去,小心这小心眼的老匹夫借机炖了你。”

    屋里随即走出一个袒胸露乳,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的大汉,看样子也不过四五十年纪。

    大黄得了呵斥,便借坡下驴似的夹着尾巴便呜咽呜咽的跑回自家的狗窝里蹲着。

    大汉笑骂道:“这好畜牲。”

    “看谁呢!你骂谁呢!”姜纯阳见那大汉看着自己骂,便立马横眉竖眼起来。

    大汉拍拍胸脯,嘿嘿道:“来,让大爷尝尝你的好酒。”

    说罢,伸手便要去夺。

    姜纯阳嘿的一笑,手腕一转便将酒坛子抛到半空,右手一掌轻飘飘的打去。

    大汉收起轻视大喝一声,浑身的肥肉颤了一颤迎了上去,啪嗒一声,姜纯阳那一掌像是打进了水中一样,而大汉脚下确实猛的一陷。

    大汉鼓起肚腩猛的一撞,饶是有些准备的姜纯阳也被撞个趔趄,酒坛咻的正好落入大汉的手中,一扯开酒封,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扑鼻而来,大汉像是饥渴的色鬼见着赤裸裸的美女似的,一头便扎进酒坛里。

    咕噜咕噜……

    连灌好几口,大汉才一阵畅快的大喊:“好酒,好酒!”

    说罢,转过头看着一旁好整以待的姜纯阳,抱着酒坛边往里走边道:“说吧,这次又要谁的人头,难得你亲自跑一趟,怕是份量不小吧。”

    姜纯阳跟了进去,负手立于门前,缓缓道出一个人名。

    “秦镇川。”

    “嗯?”大汉缓缓放下酒坛,“镇南将军秦镇川?”

    姜纯阳微微点头,“不错,此人碍我大事,他必需死!”

    “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被皇缉司的秘鸽知道了,就咱这点细胳膊小腿的可拧不过朝廷的大腿啊。”

    姜纯阳智珠在握道:“你放心就是,我保证没人会知道是你干的,而只会知道秦镇川是暴病而亡!”

    “暴病而亡?”大汉狂野而睡眼惺忪的双眸中射出一道精光,“他回来了?”

    姜纯阳嘴角勾起,堵在门口,阳光投下如同神祗般居高临下道。

    “该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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