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来沪整整一年,一年时间,不长也不短,去年种种犹如昨日,今年种种,尽在眼前。
当我决定从体制内离开的那一天,迷茫,犹豫,忐忑––五千公里外的是梦想还是爱情?又或是梦想与爱情兼得,但是无论如何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内心有一颗火苗,它越来越大,正在以我完全无法控制的速度膨胀,我知道我躲不掉了,梦想于我是命,爱情于我是魂,缺一不可。
本来打算五一辞职再去沪,可是在我把这个时间提前了一个月,毅然买了机票飞向上海,飞机穿行在几万英尺的高空,轰隆隆的噪音无法让人的内心安宁,从西到东,整整八个多小时的路程,我竟没有合眼,对未来的迷茫,对那个人的不笃定,一件件在我的脑海出现。当飞机到达上海高空时,我看到了星星点点,密密麻麻的灯光,能想象那里的繁华与喧闹,但想象不到大头的样子,印象里一直记得他高中时候的样子,高高瘦瘦,第一次见面,就送了我一本《平凡的世界》,他的性格像极了主人公孙少平,但我一定不是田晓霞。起飞前,大头告诉我,落地就开机,快要落地了,我的一颗心越来越怦怦跳个不停,恍惚间到了机场,我还在告诉自己,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大头大来了电话,问我在哪里,我支吾着没有告诉他,我不确定他还是不是那个高中少年,六年没见,太多的不确定。
大概在机场等了一个半小时,终于鼓起勇气出去了,刚出去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高高瘦瘦的大头,他朝我笑着走来,伸出手拉了我的行李箱,顺便拿出了他给我买的鞋子还有大衣(四月的新疆已经到了穿短袖的季节,但是四月的上海还很冷),出乎意料都是我喜欢的款式与颜色,打了出租回酒店的路上,我手心额头满是汗,打量着眼前这个人,那一刻我内心五味俱全,该哭该笑还是咋样?六年前,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错过,这期间我也谈了所谓的恋爱,我不否认自己没有对别人动心过,只是那时候的爱情,大多都是一样的结果––要么夭折,要么扼杀在摇篮里。开心的是,这么多年了,他还一直都在,他还是那个高中男孩。对于他的感情,我从来都没有勇气过问,我怕他告诉我,我谈过几次恋爱之类的话,我怕他手机上有前女友的联系方式或是照片,我知道我更在乎的是他这个人,但是我却没法否认我能接受这些的存在。
到沪的第二天,大头带我去跟他的朋友们一起吃饭,一路上对朋友们以及对我的照顾让我倍感温暖,我知道他还是那个高中男孩。
跟大头相处的日子,总是很快乐,接下来开始找工作,魔都名副其实,连通勤都是拼速度的,关于梦想,我从未想过放弃,两周后,我找到了一家外贸公司,是我喜欢的工作。跟魔都的大多数沪漂一样,开始了上班的日子,大多数人眼里的小白领,其实也并不是像表面那么光鲜亮丽,因为是外贸行业,所以每天都要说英语,刚开始我的口语烂的要死,商务谈判听不懂,越来越严重的怀疑人生,是不是选错了行业,自我质疑,忧虑,彷徨……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于是又开始了学校的作息时间,五点半起床,学习一个小时的英语,六点半洗漱吃早餐,早七点到八点八点的这段公交车时间用来阅读,到公司学习一个小时,早上六点下班到七点半这段公交车时间又开始阅读,晚八点半学习英语到九点半,持续了一段时间,慢慢的我在公司的业绩也上去了,整个人状态也好多了,我真正的感受到了每一个痛苦奋斗的日子就是为了破茧成蝶。
时至今日,在拥挤的魔都公交车里,此时的我内心坦然,依然清楚的记得那个五千公里外的梦想,我知道我一直都在一步步靠近它。
每一个不忘初心,坚守始终的路上都充满着荆棘。还记得第一次参加全程纯英文的商务谈判,那是我的阿拉伯客户,说到这里,对于大头,我心有愧,客户晚上十点多到沪的飞机,大头怕我一个人太晚了不安全,他就陪我去了,正值世博会,所以安检比平时要严格一点,我们在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接到客户,谁知这个客户就是个甩手党,三个大男人带个一个超大号行李箱,还有四五个大大小小的包包,但是他们竟然毫不客气的将那么大的行李箱塞给我,我压根就挪不动,大头当然不舍得让我拿那么重的箱子啊,看着那仿佛一座小山似的行李箱,再看看大头,大头本来就瘦,站在行李箱跟前就好比一粒米跟一颗黄豆的比例,看着他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在拥挤的机场走着,再看看我跟前那三位西装革履,手带名表的所谓的成功人士,他们竟然无动于衷,款款的走着。我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感,我心疼大头,要不是为我,他也不用这么负重前行,同时也暗暗告诉自己,无论我以后成为什么样的人,一定不能有那三位男士那种行为。
如果有人一定问我大头是什么人?我想说大头一定是那个知我冷暖,懂我悲欢的人。他给我绝对的自由,尊重支持我的梦想,跟他在一起是我之幸。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