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走了后门
在大学最怕的是挂科,挂科是一件很痛苦、很可怕的事。大二的时候,我考试马克思挂了,补考结果“生死未卜”,补考如果没过,想想都让人后怕,最后一次补考是大四的极限补考,极限是最难通过的,有的人毕业后还要回校参加极限补考。
补考马克思之前,我给出题兼改卷教师李主任充了200话费,采取的方式是先斩后奏,充了话费后,给他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这老厮装的刚正不阿,在电话里把我大骂一通,说谁让你这么干的,你说?你这么干合适吗,啊……
李主任的一连串的呵斥把我吓坏了,我右手握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我想将手机扔向千里之外,把手机里的李老玩意儿一并摔死。他的怒吼让我很窝火,他一个劲儿地问我,谁让我这么干的?我能说是杨林吗,不能啊!一人做事一人当,豁出去了。
我把手机转移到嘴边,对准电话吼了一句:这不废话嘛,当然是我让我自己这么干的,你不行方便也就算了,吼他妈什么啊!
吼完了,我也舒服了,看样子补考必挂无疑,想到我损失的那200元话费,我更加恼火了。我不甘心,又拨通了他的电话,我发起火来很像一个脾气暴躁的大汉,我很爷们儿地对准手机吼道:你他妈少来这套,大不了给老子挂科,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儿分寸,装你妈什么清高……
电话那头儿不见动静,我一看手机,电话没接通,好险啊,吓死我了。老东西要是听到我说的那句话,不但给我挂科,搞不好还得拉着他儿子跟我拼命。
挂科的那个暑假是很难熬的,天气炎热,挂科使我心火旺生,心火由内而外以汗排出体外,热的把我整个人都烤焦了。每天早晨五点多,我从床上爬起来,去田野里背马克思。一群邻居夸我考上大学了还那么努力,有前途啊。我对他们的夸赞嗤之以鼻。
现在的农村人太伪善、太势利眼。高考前,他们嚷嚷着我高中病了两年,肯定考不上大学,有几个娘们儿劝我放弃高考。当年如果我考不上大学,说不定有多少人瞧不起我呢?考上了大学,说不定又有多少人嫉妒我呢?
我自小在农村长大,对农村人很了解。现在的人越来越势利眼,互相攀比,你混得好,他嫉妒你,你混的差,他瞧不起你。由此看来,倘若彼此之间不能友善相待,不如互不相识、形同陌路。农村有一点是值得赞扬的,一人有难,邻居支援!
大学在很多农村人心中的地位很高,孩子考上大学是他们炫耀的最大资本。我考上大学了,大学也不过如此,牺牲的太多,青春全他妈搭进去了。
据说,高考落榜的人春节的时候吃肉没肉味儿,过年没年味儿。我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我是以应届生考上大学的
。我体会到的是挂科的感觉,挂了科能把暑假过的没有假味儿。
学生在每一个求学解阶段都不好混,考不上大学的人,为考大学而不遗余力地奋斗;考上了大学的人,又要为挂科而提心吊胆。
暑假开学后,具有“挂神”之称的杨林对我说:以我挂科多年的经验来看,你是没跟李主任做好思想工作,没有跟他协调好,否则他是不会对你吼的。你最好亲自去一趟李主任家,你看你话费都充了,200块可不是小数目,200块吃烩面能吃多少碗你算过吗?
我觉得杨林说的很有道理,他的数学比我好,算账算的准。我采纳了杨林的建议,计划去教师公寓,找李主任再协调一番。他胜任法律系主任二十多年,说话很管用。传说,倘若谁挂了科,走了后门,对他送了礼,他说话一言九鼎,保你考试“相安无事”,考分的多少取决于你礼品的贵重程度,整个法律系毕业生的答辩论文能否通过,全靠他一句话的事儿。
得知此传说后,我激动的一晚未眠,次日早晨六点钟,我去了他的住处。
教师公寓没有人影,鸟儿刚刚出巣。我在李主任家门口徘徊着,左思右想,到底是等到他老人家醒来后登门拜访呢,还是贸然前去呢?
我正犹豫不决之时,发现了惊人的一幕:李老师搂着一个身份可疑女子从楼上下来了,她的头发湿漉漉的,精神焕发,散发着女性的成熟魅力。李主任一副虚弱无力的衰样……
他们在单元楼的门内侧来了个吻别,李主任用手勾住女子的后脑勺,吻了十来秒才喘着气松开嘴。然后是李主任上了楼,女子出了单元楼,见了光。
那一天阳光明媚,对于见不得光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好日子。
此事被李主任的同行给曝光了,两人面和心不合,互掐了很多年,谁也没有干掉谁,对方终于盼到了李主任东窗事发的一天。
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一女生毕业论文两次没有通过,大四复读了两年,本该毕业却没有毕业,继续复读下去的话,恐怕要成大妈了。她犹豫再三后,一咬牙,做了一个重要决定。
后来有了这样一幕:在一个乌云遮住月亮的夜晚,一个身份可疑的神秘女子去了李主任的住处,一晚未归,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让人浮想联翩?
第二天早晨,趁着天色尚早,人未出巣,女子走出李主任的住处,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此事不仅被我无意间发现了,还被李主任的同行给发现了。
原本女生做出了牺牲,理应顺利地毕业,不料却半路杀出个陈咬金,不对,是半路杀出两个陈咬金,我不是真正的陈咬金,对于此事无功亦无过,我是个打酱油的过客而已。
后果可想而知,女生非但没有毕业,还被顺利地开除了学籍。李主任以为老不尊的罪名被学校一并开除了。女生不是软弱之辈,乃是敢做敢当的女中豪杰,她把整件事全盘说了出来。临走前对李主任说,我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你两次对我图谋不轨,害得我两年不能毕业,第三次我给你机会,本想成全你的美事,没想到却把你“成全”的如此彻底……
我与老师的关系也不单纯,幸亏我不是个女生,作为作弊大部队中的一员大将,我也挂过科,自己要是个女的,早脱了衣服把自己活生生地献给改卷老师了。
我专业知识没学到什么皮毛,文学知识倒是自学成才,考试作弊的手段提高了不少。
很多考试是出于一种形式,很多课程无关紧要却不得不学,否则一群教师不都得下岗吗?必须为他们找点儿事儿干,也为混日子的大学生们安排点儿课上,这叫一举两得。
我嫉恶如仇,视权贵如粪土,当初加入了学生会,后来看不惯学生会的内部斗争、尔虞我诈而辞去了学生会干事一职,重新回归到“无官一身轻”的学生阶级,很多人不喜欢学生会,但它对学校的管理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可那些考试形式是我最不喜欢的,我讨厌上课,尤其是上完课还需要考试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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